独孤寒漫不经心的诉说着自己的遭遇,邪魅的凤眸带着一股锐利与锋芒,很细心的观察着此时拓跋隆的表情。
拓跋隆慈祥的面容上带着疼惜倾听着独孤寒的话,在证实了大哥与三哥确实已死,眸间有光芒闪动,嘴角微不可察的现出一丝笑痕。可是,到最后他听到这位大侄儿,已经得以了真龙幻境的传承,炼成了神功再掩不住心中的惶然。他立刻低垂下头,悲叹一声,说:“可怜我大哥叱诧一生,最终死于那个阴险小人的手中,……”他故做悲痛的抽泣了几声,抬手抹了把豪无泪水的面庞,展现笑容看向独孤寒说:“好在,侄儿大难不死,又炼成了神功回来。真是我拓跋家的大幸之事,以后侄儿可助我再造龙族辉煌,以告慰大哥的在天之灵。”
独孤寒看着他的假仁假意,桀骜一笑,说:“再造龙族辉煌,这是一定的。只是,我对二叔有一问?”
“曜儿有何疑问但说无妨。”拓跋隆说。
“我父在时,拓跋家族三枝其乐融融在一个家园中,如今我回到这偌大的宅,甚是冷清了,听说,我大房与三爷一枝都不在府邸中了,这是为何啊,二叔想一家独大,这可是很难让龙族强盛起来啊。”独孤寒说得淡然,看向拓跋隆的凤眸却蕴满了责难。
“唉!”拓跋隆皱眉叹息一声,现出为难之色,说道:“看来曜儿是听信了外面的谣言,误解我的一番苦心”说着,他瞟了眼独孤寒身后的阿山,阿山自知这老狐狸说的造谣者就是自己了,不服气的想理论,却是被独孤寒一记凌厉的刀眼吓了回去。
拓跋隆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我就知,我所为定会让世人误解我,但为了拓跋家族我也甘愿吃这哑巴亏。
当初大哥你们遇难,家中突然无主事之人,乱成一团,大房与三房几个兄弟就为这家主之位争执起来,有的竟然大打出手。你知我一向悠闲无主事之心,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拓跋家就我一个长者,我怎么可坐视不理孩子互相残杀,我便将大房与三房的争斗压下,告之他们我暂时代理家主之位,把他们都分配到分部去,若干年后看他们的功绩选出下一代的家主。
想着让他们同在一屋檐下,定是少不了争执的,我只得狠心将他们都赶出了主宅。大嫂与弟媳不放心孩子们,也都随着他们去了,我心虽然不忍,可是为了拓跋家族的平安与未来,我也只能做个恶人之名。
现在,曜儿你回来得好,我终可卸去这烦心的家主之职,我明天就去向神帝请命,把龙族族长之位传于你,我便可过回悠然自在不问世事的生活。”
独孤寒看着声泪俱下的拓跋隆,不得不佩服,他的这一番说辞还真是让人感动,可他这点心计怎么会瞒得过他的眼睛。
他所说的大房与三房的子弟争家主之位,这事是有,可是,这位伪善的二叔却是在背后推波助澜,挑拨离间之人,然后他出面平息内乱,彻底将大房与三房清除掉。
他的请命传位,也不过是以退为进,显示出他坦荡胸襟高风亮节,此后,他必会在暗中诸多手段的向自己使阴招,倘若心思单纯些的人,必会被其所害。
“二叔在危难之时挺身而出,现在又治理得龙族昌盛安泰,何来让位一说,我这一别龙族也近百年,诸事诸人都生疏了,就别搅乱龙族的稳定局势。只是,我甚是想念母亲兄弟们,我看,还是让大房与三房都回主宅来,他们在分部的职务不变,二叔放心,有我在,他们再闹不起来的。”独孤寒阴阴的笑着说。
独孤寒心中暗忖:这老家伙想躲在暗处阴人,我岂会给他这个机会,我做要的事很多,可没时间与这老东西斗智斗勇。
等大家都回来了,大房一枝由我这明正言顺的龙族继承人做依傍,必会将旧账向拓跋隆讨回。到时这老狐狸自顾不暇,想算计我,难。
“对,对,曜儿的回归必会震得住那几个小子,我马上叫人收拾出大房与三房的庭院,即刻去接他们回归主宅。
至于传家主之位,你说的也对,你刚回来是有很多不熟悉的,那就先休息一阵好好和家人们聚聚。
然后二叔带着慢慢的熟悉一下族中事务,等你一切上手后,二叔也就自由了,哈哈……”拓跋隆开心的大笑着,那笑声中却有些许的悲凉。
独孤寒想到的,他自是也想到了,大房三房一回归,对他极为不利,可是,大侄儿的话句句在理,他也无法推脱,心中立升烦躁。
独孤寒还真不得不佩服拓跋隆这老狐狸,心中明明就恨极了他,那如慈父的姿态却是被他演艺得淋漓尽致,看着他欢喜的招呼着下人为他准备一切,细心的程度无不让人感动。但这对于冷情冷性的独孤寒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拓跋隆拉着独孤寒好一阵叙家常,然后又摆下丰盛的酒宴,与这位回归的侄儿痛快畅饮。
直到傍晚时分,独孤寒才以酒醉告辞回自己的龙祖院。
拓跋隆看着阿山背着独孤寒消失在庭院大门,慈祥的面容立现阴毒,心中强烈的愤恨充斥着他的眸色变得赤红一片。
“啪!”他手上精美的白玉酒盅经不起他的强力,变得支离破碎。
“家主,趁拓跋曜大醉,我立刻带人杀掉他。”拓跋隆的贴身侍从龙晔恭身说道。
“愚蠢,你若能杀他,早在他进府时就可杀了,这拓跋曜消失几十年,不但得了真龙传承炼就神功,似乎,还变得百毒不侵了,连噬神丹都奈何不得他,再对他动杀机,不但杀他不死,很可能会被他抓到我的罪证,那是下下策。”拓跋隆抚着花白的发际,深锁雪白的眉头,长长的一声叹息。
多年的筹划终是坐上了龙族族长之位,却在拓跋曜突然的回归,要他将一切拱手相让,他真是不甘心。
“那要如何……,总不能坐以待毙。”龙晔说。
“你先去吩咐下人,打理出来大房三房的庭院,一切准备妥当后,我得亲自去请回他们。”拓跋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