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端起那杯安神茶喝了小口,和声问道:“翠翘姑娘近日可是有烦心的事?”
在徐晋关切的目光注视下,王翠翘不由鼻子一酸,明澈的双眸也蒙上了一层水雾,连忙低下头避开徐晋的目光,轻声道:“没有的,谢过徐大人关心。”
正所谓自古逢秋悲寂寥,秋天,无疑是一个容易令人伤感的季节。王翠翘本是官家小姐,只因家族犯事被抄了家,自小便沦落风尘,骨肉离散如九秋飘蓬,如今虽然得了自由之身,却只剩茕然一人,似那无根的浮萍一般飘泊流离。她虽心有所系,但所系之人却若即若离,难免便生出寄人篱下之感。
今日雨横风狂,王翠翘伫立在窗前,看着那落了满院子的枯枝黄叶,又忆起自己的身世凄凉,如今理想已不可追,此身亦无安稳之所,一时间怅然神伤,于是便把满腔愁苦惆怅赋诸于一曲。
徐晋正是听出王翠翘那一曲洞箫中所蕴含着的惆怅落幕,过才行进院子来的,此时见王翠翘不肯吐露,不由皱了皱剑眉道:“翠翘姑娘现在怎么反而跟本官生份了?”
王翠翘芳心轻颤,脱口道:“那徐大人心中把翠翘当成什么人?”说完那张倾绝的俏脸已经红得如熟透了的苹果。
徐晋是聪明人,也是过来人,那会听不懂王翠翘这句近乎“逼宫”的表白话语。
王翠翘才貌俱是极品,算得上是风华绝代,徐晋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家中已有三位娇妻,三名通房丫头,还有一个冰妞在外面放养着,如今若再打包一位花魁回家,即使小婉和如意她们不介意,徐晋自己都觉心里有愧,所以一时间倒是不知如何回答王翠翘的好。
王翠翘见状,美眸渐渐黯淡下去,潸然欲泣,低着头,拼命忍住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以保存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低声道:“连日来已经麻烦了徐大人数月,如今翠翘的伤已经痊愈,明日将离开杭州北上山东寻根,今晚便趁此向徐大人辞行吧……”
王翠翘突然辞行,显然有赌气的成份,不过说到最后,两滴晶莹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滴落了尘埃,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珠落连连。
徐晋不由大为疼惜,脑袋一发热,伸手便握住王翠翘柔似无骨的小手道:“如今世道不太平,翠翘姑娘还是安心留在杭州吧,回头本官再陪你一起回山东寻根便是。”
王翠翘试图挣脱,却被徐晋紧紧地抓住挣脱不掉,只得又气又羞地道:“徐大人不嫌弃翠翘乃风尘女子吗?”
徐晋愕了一下,马上便会明白过来,敢情王翠翘误以为自己嫌弃她的出身,才如此伤心欲绝的,不由叫屈道:“翠翘姑娘,本官何曾是这样的人呢,初春初夏也是青楼出身,你见本官嫌弃过她们吗?”
王翠翘眼泪顿时止住了,彼此同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几个月,徐晋对初春初夏这两名婢女的宠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不是为两女的“色”而宠,而真真正正把她们当成家人一样平等对待,没有丝毫家主的架子。
所以此时王翠翘都觉得自己误会徐晋了,泪眼问花般道:“那是徐大人对翠翘没有半分情意吗?”
徐晋连忙道:“那会呢,翠翘姑娘倾国倾城之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为了徐晋能豁出性命去,徐晋又岂有不动情之理。只不过……在下家中已经有妻室,只怕委屈了翠翘姑娘。”说完略不好意思地竖起三只手指。
王翠翘不解地眨了眨泪眼,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尤其是以徐晋如今的地位,还是有勋爵在身,别说家中只有一妻二妾,就算再多几个,自己这种风尘出身的女子能入徐府也算是莫大的福分了,那还有什么资格觉得委屈。
王翠翘垂下长长的眼睫毛,低声地道:“只要大人不嫌弃,翠翘什么都不在乎,要是姐姐们不喜翠翘,翠翘不入徐府大门也行。”
徐晋不禁暗汗,只怕这位心思细腻的姑娘又以为自己惧内了,苦笑道:“小婉性子温婉善良,如意娴静淑德,吉祥落落大方,她们三个就处得很好,又怎么会为难你呢,等日后回了京城你便知道她们很好相处了。”
徐晋这句话已经等于确立了两人之间的关系,王翠翘又羞又喜,这段时间没有着落的一颗芳心总算安稳了,赧然地点了点头。
徐晋看着王翠翘那张梨花犹带雨未干的绝丽俏脸,不由心中发热,手上一用力便把后者带得坐入怀中,搂住那恰盈一握的纤腰。
王翠翘顿时像触电般软倒在徐晋的怀里,后者俯首便吻住那两瓣鲜艳的樱唇,瞬时满嘴的芬芳。王翠翘虽然出身风尘,这却是实实在在的初次,很快就被技术精熟的徐大人吻得星眸迷离,脑瓜子一片空白。
良久,当徐晋满足地松开时,王翠翘还处在神游迷离的状态,俏脸红通通的,鲜嫩的双唇还微微撅着。徐晋不由心神荡漾,又蜻蜓点水般在那小嘴儿上轻碰了几下。
王翠翘此时才回过神来,羞答答地合上眼睛,双手反搂住徐晋的脖子,主动凑了上来,并且笨拙地伸出了香舌。徐晋瞬时炸了,要不是昨日已经泻完了火气,估计此刻已经化身月夜狼人了。
咕噜咕噜……
一阵古怪的叫声打断了两人的亲妮,徐晋尴尬地摸了摸肚子,古人云饱暖思淫yu,诚不欺我,这肚子要是饿起来,什么欲念都没有了。
王翠翘从徐晋怀中站了起来,吃吃地道:“大人还没吃晚饭?”
徐晋点了点头苦笑道:“忙了一个下午,还没来及吃饭。”
王翠翘不由急道:“这怎么行,可别饿坏了,秋雁也真是的,这么久还没回来。”
话音刚下,便见秋雁和初夏有说有笑地提着灯笼行进院子,估计是在那边聊了好一会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