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的消亡让热热闹闹的南京也逐渐消停了下来,南方联盟大军没了统筹,已经无法团结在一起,散沙一盘的南方大军对于东江军来说已经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单独一两个藩王自然也不是东江军的对手,因此,在自知不敌的情况下,这些藩王很快便退出了南京的地界,与东江军保持着克制的心态。
朱以海则悄然带着归顺的黄得功与刘良佐两人前往广东,朱以海的藩地在福建,而黄得功与刘良佐他们在广东还有一些地盘。这些都是朱以海扩充势力的跳板,他完全可以借助黄得功他们先前的地盘,以此来占领整个广东。
这也是朱以海为何会接受黄得功的投效,有了他们二人的协助,在广东,朱以海便可名正言顺的出兵广东。
朱以海悄然前去广东,而诸多藩王却依旧率领大军与东江军在南京的边界对峙。谁都不愿意就这样回到自己的藩地,都在寻找任何的机会扩充自己的势力,或者吞并别人壮大自己。
正是因为这样的心思,现如今,这些藩王已经开始明争暗斗。明面上,实力好的藩王开始拉拢一些实力小的藩王,暗地里,实力相当的藩王就会用一些阴险的手段,对付那些他们认为潜在敌人的势力。
你来我往的,一来二去,十几个藩王便把本来还算安稳的南方大军给搞得乌烟瘴气。所有人只顾着内斗,根本无暇顾及一旁的东江军。
而这正是毛文龙所想要看到的,只要南方的藩王不要团结在一起,而是这样互相内斗下去,日后说不定自己就崩溃了,毛文龙连出手都没必要。
福王战败,南方大军分崩离折,最为闹心的当属崇祯。本来大好的局势,眼瞧着东江军就要大祸临头,可却又再一次来了一个大逆转,让崇祯颇感无奈。
“天要亡我大明,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就要跟我朱由检过不去……”一脸颓废的崇祯仰天长叹。
满头斑白的长发,以及长久以来的不顺心,已经彻底把这个帝王给击垮。五十岁刚刚出头的他,此刻看上去与七十岁的老者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更为不如。
而大他十来岁的吴承恩,这会看上去反倒要比崇祯年轻上不少。崇祯的感慨,让吴承恩心里也不好受,这一次崇祯算是倾注所有的一搏,也没能给这个风雨飘摇的朱家江山带来半点起色。
而今那些藩王集结在一起不肯离去,又开始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不打东江军却自己人先来了个窝里反,让人徒呼无奈。
“皇上,莫要悲观,现在南方的局势虽然不利,但也并非完全没有转机。”吴承恩突然开口劝说崇祯。
“都已经这样的局面了,你就不必再安慰朕了,说再多也没用……”崇祯此刻已经完完全全成了一个垂死之人,心中毫无半点激情。
看到崇祯这般摸样,吴承恩却少有的笑了笑说:“皇上,不是奴婢安慰您,而是真的不必太过悲观。”
听到这么肯定的话语,崇祯总算是回神了一些,但依旧不是很相信,他疑惑的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吴承恩拱手回禀:“皇上可曾记得福建的以海王爷?”
“朱以海?”崇祯显然不识此人。
吴承恩从崇祯的神情已经看穿其心,他便不再卖关子,直言:“以海王爷便是这次福王算计的第一人,而福王也恰恰就是败在以海王爷的手上。”
“哦,还有这事!”崇祯颇为惊讶。
大明王朝的藩王什么性子,他这个皇帝是再清楚不过,毫不夸张的说,都是一些扶不起的阿斗。而在崇祯的眼中,也就福王还算可堪重任,但结局却也是悲催收场。
现在突然听说,还有一个王爷能够打败福王,那么至少证明,这个王爷应该比福王还要厉害才是。众多藩王之中,居然还藏有这么一个他不为所知的人,也就难怪崇祯要惊讶了。
吴承恩点点头继续言道:“而且奴婢已经打探过,以海王爷现今并没有与那些在内斗的王爷在一起,而是悄然率军前去广东。虽然现在还未查清,以海王爷前去广东所谓何事,但奴婢猜测,应该是去扩张势力。借着其它王爷都没注意的时候,他便可轻松拿下广东。”
听到这里,崇祯顿时来了兴趣:“你觉得这个王爷是个人才吗?”
吴承恩顿了一下,郑重的说:“至少以海王爷目前的表现是其它王爷所无法比较的。”
崇祯点头赞同,他沉思了片刻,再次向吴承恩问道:“那你跟朕提这事,意欲何为?”
吴承恩拱手言道:“皇上,锦上添花没什么,可雪中送炭那就不同。而今是王爷崛起之际,若是我们现在就尽力帮助于他,日后他必然得承情于皇上。”
崇祯皱了皱眉,不满的说:“你的意思是要朕现在就去讨好于他?”
吴承恩点头说:“不仅要讨好,还必须给王爷一些实实在在的帮助或者好处。”
崇祯不再多言,他沉思了许久,猛然点头言道:“不错,朱家的天下不应该让别人来染指。朱以海再怎么说也是朱家之人,朕没有道理不帮他的。”
“只是……”
“皇上有何为难?”
“只是朕现在自顾不暇,那里还有余力去帮助他。”别说去帮助朱以海了,就算他自己现在也是整天无法心安。
“皇上,我们其实不必给予王爷那些,王爷有可能也不会接受我们表面上那些帮助。”吴承恩摇头苦笑。
崇祯如今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什么没有什么,几乎任何事情都插不上手。但好在他始终才是大明天下真正的皇上,仅此一人别无分号。
“那到底要朕如何帮助他?”崇祯顿时有些心烦,口气不知不觉都加重了许多。
“奴婢心想,王爷急需所要的应该是皇上金口或者一道圣旨。现在的王爷实力不错,而且办事稳重,统一南方完全有可能,而此后若是王爷需要建立南明,那么他应该需要得到皇上的承认,才能够名正言顺。”吴承恩小心翼翼的道出自己心里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