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mer》的面试机会对袖珍来说是个好机遇,在胡悦的再三推动和鼓舞下,她走到了最后一关。几关下来,做尽各种竞技游戏,是要上刀山下火海的节奏!袖珍很少累的这么筋疲力尽,面试完直接倒在地上,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只从制片人布布那里听说总制片人在韩国受过专业训练,对节目的要求超乎寻常的高,面试的关卡设置的难度也比较大。
候选人离开之前,布布宣布,今天的闯关竞赛已经录成视频,等制作组和导演组看完决定结果会再联系他们。袖珍只感觉自己勉勉强强、拖拖踏踏完成了艰难的任务,管它结果怎样,能活着回去就不错了。
连续几天都在剧烈运动和养伤修复中纠结度过,袖珍脚底的伤被磨破了,本来就要愈合的伤疤又重新揭开,袜子和鞋底血迹斑斑。裹着一身的汗,踩着脚下的血,她感觉前面参加过所有的艺能节目加起来都没有今天狼狈。她从休息区的浴室里冲了澡出来,坐在凳子上擦伤口,这面貌,简直可以用皮开肉绽来形容。
华天修经过休息区,看到袖珍正用酒精在给伤口消毒,应该很疼吧?可是她脸上的表情却镇定自若,想来已经疼得麻木。看到她脱下的袜子,华天修心里一阵酸楚,刚想走过去,就看到制片组几个人朝他走来,便又退了回去。
高夏听闻华天修的节目最近在招募主持人,录完歌准备回去时顺道过来看看。刚经过休息区门口,就被袖珍一跳一跳的身子狠狠地撞个正着,高夏半扶半搂地将她接住了。袖珍怕脚碰到地板太疼,腿高高抬起,一个不稳身子全倒进高夏怀里。
“哎哟!”袖珍叫了出来,抬起脸看到高夏,见他猛地抱住自己,生气地问:“怎么是你?!”
高夏心里无奈,暗自奉劝自己,如果在路上遇到如此冒失的人,除了申袖珍别无二人。他慢慢将袖珍扶起来,看她脚抬着不肯下地,一问才知道她上次的脚伤还没好,袜子上还残留着血迹,手上还拎着一只帆布鞋。
“这副样子,打算去哪儿?”高夏问。
袖珍跳着脚往电梯的方向走去,说:“跟电台约好了录音,现在得走了。哦对了,谢谢你上次送的花啊!”
袖珍脸看都没看他,这是打算跟他说再见了吗?高夏把她的胳膊拉住,说:“一句谢谢就够了?”
“不然还要怎样啊?送出院的人花,不是应该的吗?”
袖珍走进电梯,高夏也跟了进去,目光总是时不时落在她的脚上。同样是从韩国回来的人,高夏当然知道华天修做节目的风格,不把每一个细节做的精彩绝伦,绝对达不到他的要求。所以,不管是工作人员,主持人,还是嘉宾,都要饱受成品出来前的酷刑磨难,何况这还是艺能节目?
袖珍这会儿已经累得贴在电梯墙上,眼睛半闭,电梯到一楼发出提示音她都没听到,还是高夏把她揪出来。看她这副鬼状态,高夏瞅了瞅周围,看没什么人,从衣兜里掏出墨镜戴上,半蹲在袖珍跟前。袖珍疑惑了半天,才知道这是要背她的意思,呵呵笑了两声,没搭理他往前蹦出去。
高夏倍感没面子,从后面叫住她,扯起她的胳膊将她三下两下背到肩膀上。
“下来下来!不用背我,我又没有缺胳膊少腿儿!”袖珍拍拍他的肩膀说。
高夏大步迈出去,别过脸,用余光看着她,说:“别忘了我们还有绯闻在身,再蹦下去被人看到,明天又能让你上头条!”
袖珍没说话了,见旁边有人经过,把脸埋在他肩头,只感觉心里别扭。高夏个头不高,身型精瘦,袖珍贴在他背上可以感受出他体格单薄,但别在身后的手臂将她紧紧圈住,倒是显得孔武有力,对付袖珍这种娇小的女生绰绰有余。
袖珍进了副驾驶,高夏去附近的药店给她买药,吩咐她先别离开,把脚包好了再走。高夏买完药膏跟绷带回来的时候,袖珍已经仰着脑袋睡着了。
高夏坐进车里,看她小嘴微微张开,眉毛紧蹙,可能因为天气太热,两边的苹果肌都通红了。他轻轻的用手掌扶了扶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脸往下移一点,袖珍咽了咽口水,抿抿唇,脑袋往他这边倾斜,自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下了。
看她熟睡的样子,高夏不觉也笑了,睡相虽然不怎么样,但也算乖。他的手从她后脑勺移开,不自觉的就摸到她的脸颊,细腻的肌肤触动了心扉。他的大拇指轻轻在她细细的眉间划了划,袖珍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这么多年,他身边漂亮的人也没少见,温柔可人的也有好几打,可不知道为什么,跟她在一起的时候,高夏心里总有几分割舍不下。他打开空调,脱下自己的开衫披在她身上,正准备开车,就听到她放在包包上面的手机哼起铃声响了。响了几声,袖珍也没被吵醒,估计睡得可沉。打来的是一个陌生号码,高夏拿起来,小声的接通了。
“袖珍,节目就要开始了,大家都等着呢!千万别再迟到了啊!”电话里头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传过来,高夏估摸是袖珍正要去的电台,便问:“你是哪个电台?”
“你是?”女子报了节目名字,高夏一听,听都没听过,大概又是没什么名气的小电台小节目,便说:“她去不了了。”
“什么!”女子对着电话就开骂,嗓门极高,高夏不禁把电话搁远了,远远地听她的叫骂声从扩音器里音乐传出来,怕袖珍被吵醒,听了几句便把电话挂了。女子又死命连环call了一番,高夏见袖珍只是稍稍换了个姿势,把头扭向一边,看来真是累坏了。高夏没跟电台再多讲,自个儿打了个电话给阿辉,吩咐他把这件事处理了,然后开车送袖珍回家。
袖珍再醒来的时候,是被高夏把她抱出车外的动作惊醒的。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竟然到家门口,忙抬起手对着高夏一阵乱打,说:“死高夏!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还要录节目呢!”
高夏好心又被她当作驴肝肺,嘴巴张开半天说不上一句话,半晌才说:“申袖珍,你看清楚,是我帮你开的车,是我把你送回家,还是我帮你上的药!”
袖珍这才从他怀里跳下来,受伤的脚差点没着地,高夏将她扶住了。看到脚上已经绑好绷带,袖珍憋了半天嘴,脸都红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感激,还是无语。
“说句‘谢谢’会死啊?”高夏说。
袖珍撅着嘴说:“你这一闹,我起码得迟到一个小时!有什么好谢的?”说完,一瘸一拐就要走进驾驶座。
“既然迟到那么久,现在去也于事无补,我已经帮你把节目取消了。”高夏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抬起眼皮看着她说,“不谢我也好,我还听不惯你说谢呢。”
袖珍“砰”的把车门重新关上,抬高嗓音说:“高夏,你太过分了,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看她眼睛还迷离着,嗓门就开始吼起来,高夏已经做好又要跟她“对战”的心理准备,说:“把你从那个听都没人听的节目拉出来,让你舒舒服服睡了个午觉,要不是我,你能这么舒服?”
袖珍不解的看着他,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高夏别过脸去,清咳了两声,说:“本来还想看你这副鬼德性怎么撑下去,可是看着看着实在火大。这一期电台节目我已经买下了。”
袖珍听了,更加觉得莫名其妙!他跟她才见过几次,帮她就帮到这个份上了?袖珍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要这么做?”
“又想说怕欠我的了吧?放心,这次我不跟你算账,还事我负责,行了吧?”
袖珍好气的吐了口气,脸上露出干巴巴的笑,不知道该应他什么。
“这不是为你做的,是为我自己。”高夏说着,故意做出厌恶的表情,说:“为了不看到你被我讨厌的样子。”
“那又是为什么呀?”袖珍听的直发懵。
高夏看着她茫然而固执的脸,不禁心生喜欢。什么怪女人,竟然让他看着看着也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高夏正眼对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想知道为什么?那你给我听清楚了,因为我……”
高夏话音未落,袖珍就撇到楼道里有个神秘的人影,正半蹲在暗处观察他们,样子有点鬼祟。袖珍忙竖起手指,“嘘”的一声,示意高夏小点声。高夏一时兴起的表白就这样被她打断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好像有人。”袖珍背对着那个人影,低声对高夏说。高夏下意识的开车准备进去,袖珍便把他拉住了,说:“还玩这招?上次玩这招不被人越传越离谱吗?看我的。”
袖珍说着,把高夏的帽子摘下来,带到自己头上,把耳朵两边的头发拨到脸颊上,手插在衣兜里向那个陌生人走过去。高夏在后面看得一愣一愣,不知道她耍的什么鬼主意。
袖珍走到陌生男子旁边,开门见山的说:“看什么?对,没错,这就是Summer,高夏。什么时候开始跟来的?跟踪得很到位嘛!”
那男子用手压了压脑袋上的帽子,低着头没说话。袖珍“哧”的冷笑一声,又说:“连私人活动都打探得这么清楚啊?想要什么呢?是要签名,还是合影?还是跟那些狗记者一样偷偷摸摸拍照片制造绯闻?!”
高夏的惊讶程度跟那名莫名其妙受到“威胁”的男子恐怕是一样的,他抱着看闹剧的心态,心里暗自发笑:见过冒失的,没见过这么冒失的!
袖珍又说:“Summer是我的艺人,还有别的事要做,如果只是跟踪的话,麻烦到此为止!想问什么,对不起,无可奉告!”
陌生男子嘴角露出一丝隐约的微笑,没说什么,弓着腰离开了。看着他悻悻离去的背影,袖珍得意的对高夏说:“这招我想了好久了,看来效果不错。”
高夏欣赏完一出自编自导的闹剧,把脸扭向一边,不禁觉得跟这个冒失鬼在一起真有够丢脸!袖珍见他沉默,转移了话题,问:“诶,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高夏想起来自己刚刚居然想跟这个女人表白,现在想想,自己真是被她传染了糊涂气,连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都有!他吞吞吐吐的应付了几句,正准备离开,又想到什么,说:“华总是个好机会,我看过你上节目,还不错,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在他面前说几句话。”
袖珍以为他突然提到华总,是因为上次看到她跟华天修在一起,以为他误会了,笑着说:“只是巧合而已,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高夏看她口吻里带着解释的语气,半开玩笑地说:“你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跟我解释?难道,你是怕我误会你们之间有什么?”
袖珍耸了耸眉头,哼笑一声,说:“高夏,你今天很莫名其妙耶,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高夏只觉心跟着她的一颦一笑砰砰乱跳,清咳了两声,开着车走了。他车刚开出小区,就碰到一名男子躲在门柱边盯着他的方向看,看高夏车开出来,男子压了压帽子闪到墙边。高夏认出来了,是刚才那个被袖珍逮到的“跟踪狂”。他心里觉得蹊跷,不自觉放慢车速,看到男子转身离开,才将车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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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珍被高夏今天“行侠仗义”的举动搞得摸不着头脑,不过至少今晚可以安心休息了。目送高夏的车开走,她转身跑进楼里,进电梯前像往常一样先检查信箱,里面除了日常邮件以外,还夹着一封匿名信。袖珍打开一看,上面写了一行字:“Iknowwhatyoudone.”
袖珍本想随手扔掉,却忽然想到这话似乎在哪里见过,想了想,还是把信揣进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