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完一期节目回来,已经是隔天晚上。下了班车,胡悦扶着浑身酸痛的袖珍坐上自己的车,准备送她回家。袖珍一钻进车里就睡着了,车刚要开,华天修就叩响胡悦的车窗。
胡悦见来的人面熟,一副领导模样,便先下车。借着路灯,看到那个人好像是华天修,战战兢兢的问:“华……华总?”
华天修没有否认,只是看了一眼后座。胡悦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华天修,脸上的表情又惊又愣,确认是他之后,又变得受宠若惊。
华天修示意她把后门打开,一开便看到袖珍歪歪斜斜的躺在后座睡着了。他身子往里一探,轻轻的把她抱出来。
“华……华总……?”胡悦傻眼了,不知道平日里只闻名不露脸的华总怎么突然这般举动。他怀里抱的是她的艺人,动作娴熟,毫不扭捏。
“说出去会有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华天修俯下脸看着胡悦,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胡悦只觉他的一句话一个笑眼令她如沐春风,一脸花痴的盯着他,身子都酥软了。她脑袋跟啄米的小鸡一样,不停的点着。望着他修长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她拿起自己的手指狠狠的咬了下去,才发现这真不是做梦。她半带哭腔,激动地自言自语:“申袖珍,你这回走大运了!!”
华天修把袖珍放在副驾驶,给她盖上毛毯,带她回自己公寓。从培训基地回来已经有两个月时间,她脸上晒黑的皮肤慢慢白回来了。头发长了一点,因为节目的关系,弄的乱糟糟的,眼袋也加重了。车子拐了几个弯,袖珍轻哼了几声,换着姿势睡觉。她身上的毛毯滑落下来,胸前的V字领因为胳膊紧夹往外翻出来,露出白皙的浑圆,还有比想象中要深的粉嫩勾线。
华天修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他咬着唇,尝不出嘴巴里是什么味,应该是苦涩的吧。车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膏的味道,华天修吸了吸鼻子,循到味道是从袖珍身上发出来的。在十字路口停下来的时候,他伸手拉开她的衣领,看到她肩膀上贴的药膏。她耷拉的脑袋慢慢向他的胳膊靠了过来,居然靠在他手上蹭了蹭,又睡下了。滑嫩的肌肤贴在他厚实的手背,仿佛一丝柔软滑过他的心间。
做艺能节目,带点伤痛是正常的,坐下就打瞌睡也是正常的,在韩国,他见过无数比她更辛苦的艺人,可现在他居然会感到心酸。他慢慢的将她的脸放在椅背上,把毛毯拉起来,盖到她纤细的肩膀上。他犹豫了一会儿,拿起电话,吩咐Mona,明天的节目停录一天。
袖珍做了个溺水的梦,“扑通扑通”的使劲挣扎,终于冒出水面。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正坐在放满水的浴池里,头发到脚全都湿透了,身上的衣服紧紧的贴在皮肤上。她呛了几口水,大声咳了几声,听到一个漠不关己的声音念道:“一定要这样才能把你叫醒。”
她转过脸,看到一双修长的男人的腿。华天修正站在自己眼前。
袖珍下意识的环顾周围,看到自己在一个宽敞透亮的浴室里,薄薄的水雾弥漫在周围。
“这是哪里?”
华天修蹲下来,眼睛跟她平视。他卷起衣袖,胳膊放在浴缸边沿。身上的白色衬衫,领口还带着她前两天留下的吻痕。
“我家。”华天修淡淡的说。
又是他家。袖珍问:“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上次拿走我一件衣服,这次又把它弄脏,是不是跟它有仇啊?”
袖珍别过脸,没看他。要不是他颜厚无耻,在她面前上演一出春宫戏,她也不会气成那样。
华天修大手轻轻放在她脸颊边,拇指温和的抚摸她的脸,说:“申袖珍,你嫉妒了。”
袖珍抬起眼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脸竟然朝他手抚摸的方向移过去,嘴紧紧的咬住他的手指头。
华天修一定奇痛难忍,咬着牙低低的叫出一声,表情痛苦。他没有退缩,反而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身子,脸贴在她脸上,双唇紧紧的吻住了她。
袖珍在水里“扑通扑通”的挣扎,最后用尽了力气,只能任由他的吻控制住自己。华天修的吻从激烈,慢慢变得缠绵,最后很温柔很温柔。湿热的舌尖交缠,热腾的烟雾弥漫,她竟然沉迷了。
华天修半睁开眼睛,看到她迷离的眼神,才轻轻放开了她。袖珍像一只被控制在怀里的兔子,安静,安逸。他轻喘的气息滑过她的鼻尖,散发着比雾气还要干净的味道。
他久久的凝视着她,依依不舍地在她脸上又亲了几口,才慢慢站起来,示意了一下洗手台上叠好的衣服,说:“十分钟后出来。”
她瞥了一眼衣服,那是一套女孩穿的休闲服,中间还夹着一套内衣。她说:“别人穿过的,我不要。”
“谁的醋都可以吃啊?”话音刚落,华天修已经出去了。
袖珍等他出去了,才脱下衣服随随便便洗了个澡。举手间感觉浑身酸痛。
衣服竟然非常合身,闻着有一股淡淡的茉香味,崭新的布料上还有长期折叠的痕迹,看样子不像别人穿过。袖珍走出来的时候,看不见华天修人影,却看到书房里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子。
那女子肤色黝黑,一头乌黑的长发,漆黑的大眼睛闪着亮光。那是一个印度女孩,三十来岁的样子,穿一身宽大洁白的褂子,却依然能显出柔美的身段。她朝袖珍笑了笑,双手合十鞠了个躬,然后示意她过去。
袖珍这才看到她身后是铺好的棉榻子,桌子上点了熏香灯。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华天修的声音不知从哪儿传来:“愣着干什么,给我过去。”
诺大的屋子,却不见他人,袖珍也没再找,朝女子走了过去。女子示意她把衣服脱下来,袖珍下意识的停顿一下,转身把书房的推拉门拉上,才稍微安心的褪掉身上的衣服,趴在榻子上。
女孩一“嘶”一“嘶”的将她背上的药膏贴撕下来,在她身上裹精油,力道适中。接下来便是穿透筋骨般的疼痛。不知道是因为用药的原因,还是伤口的原因,袖珍只感浑身火辣,奇痛难忍,她咬着唇,疼得眉毛紧蹙,低低的发出一声哀鸣,不一会儿便昏睡了过去。
估摸过了一个小时,华天修拉开门走了进来,按摩师已经完工,刚用浴巾把袖珍裸露的背盖住,以免着凉。发现袖珍昏睡不醒,华天修脸色大不满,问女子这到底怎么回事。女子只是微微一笑,说她是睡着了,华天修这才安了心,轻喘一口气,不禁觉得无语。这家伙一定是累坏了,肢体只要一停下来,便会睡着。
女子用英文跟华天修说了几句袖珍身上伤口的情况,华天修便命她先出去。他轻轻的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床上,坐在旁边,缓和的拍打她的肩膀。袖珍扭了扭脑袋,手臂举起放在脑袋两边,舒舒服服的睡下了,好像一个熟睡的孩子。华天修将她裸露的胳膊放进被窝里,凝视着她安详的小脸,内心竟然无比平静。
阿潘的电话打来,华天修关掉声音,打算起身,袖珍竟然翻了个身,头挨着他的大腿,好像知道旁边人要走了似的。华天修没再多想,挂断了阿潘的电话。阿潘转而给他发来简讯,告诉他给袖珍寄匿名信的人有线索了,正在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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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珍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房间都是暗的,迷迷糊糊,她看到周围的场景很熟悉。回想睡前的事,才想起这是华天修的家。刚要起身,却发现身上竟然没有穿衣服。
“啊!!!!”她惊恐万分的叫出声来,华天修开门走了进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
华天修把灯打开,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袖珍想也没多想,抓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就朝他扔了过去,华天修身子一避,伸手将杯子接稳了。袖珍还想摔台灯,华天修就开口了:“别忘了上次摔碗的后果是什么。”
袖珍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华天修又说:“穿好衣服出来。”
无语了,每次都要听他的。袖珍死死的扣住自己脑袋,拼命回想睡觉时候感受到的事,想不起身上有任何感觉。这华天修,说的话不知哪句真哪句假。
上了车,华天修一路开到闹市区,袖珍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他这是要送她回家吗?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己搬到这儿来了?这个男人,是想掌握她的全部行程才满意吗?
华天修果然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搬到这儿?”袖珍问。
“本来想帮你把原来的房子退了,联系房东才知道你已经搬了。”
“然后……你就派人查我?”
“只是打个电话给胡悦,她就什么都说了。”
袖珍有种被出卖的感觉,无语的叹了口气。她才睡了多久,他就在她身上下了这么多功夫。袖珍刚想下车,却看到妈妈拎着一袋蔬果走进小区,跟华天修的车擦肩而过。
华天修看她紧张的神色,望出去,也看到了孙芳芝。两人突然都沉默了。袖珍的电话响起来,打来的是妈妈。她一边接起电话,一边朝妈妈的背影看过去。
“妈。”
“今天一整天都去哪儿啦?胡悦说你今天休息,怎么又没回家?”妈妈把蔬菜蓝放下,坐在旁边的石凳上捶腿。
“哦……”
“哦什么哦,晚上还回不回来吃饭?”
妈妈的语气有点不高兴,这些天,她真的太任性了。袖珍忙说:“妈,我这期节目,拿了第一名呢。”
妈妈突然停顿了一会儿,站起来,说:“你是主持人,好好表现是应该的!做了这么多期,再拿不到第一名,不是丢你妈的脸?”
“哦……”袖珍心里好笑,但瞟了眼旁边的华天修,也不好应什么。
“说你有点出息,你还真当一回事了。”妈妈说着,耸着肩膀笑起来,在花园里踱着步。
“晚上做什么?没犒赏,我就不回去了。”
挂断电话,妈妈竟然高兴的对着手机高兴的亲了几口,拎起脚边的蔬菜蓝,步履轻盈而又飞快的上了楼。
袖珍望着妈妈欢快的背影,欣慰的笑了笑,回过脸看了看华天修,他的脸色一如乌云般黑。他浑身周围似乎凝固着浓浓的冷气,袖珍慌忙开门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