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云这次的下马我想不是突如其来的,显然有人事先就盯上他了,因为很快他就被定了罪,而且是死刑,速度快得连我个普通人也咋舌,按理说案件的侦察、审判、起诉等等流程不会那么快,除非有什么隐情导致他被速速判决,而他的案件审理全部是秘密进行的,不允许媒体介入。
最后对外宣称是刑事犯罪,但并未交代具体犯罪情况,或许上面考虑公众影响没有对外公布,实际上有可能查出他走私毒品和枪械吧我暗自猜测。
随着柏云的立罪,仿佛许多人都惶惶不安起来,经过几个月的调查,很多人都给顺带拖下水了,有商场上的也有官场上的人,不用想我也知道肯定是之前穿同一条裤子的。
政权斗争不比帮派斗争温柔,他们往往披着法律的外衣实际上更残忍,想混到上面必须环环相扣,而一旦这个环扣住了,想拉人下水就太简单了,只需抓住其中一个环,那么其余的也在劫难逃。
我在那些人的名单中看到了一个人——吴国栋,吴家这次怕是也难翻身了,我笑了笑把报纸揉成一团。
突然,我的响了,拿起一看是方彦打给我的,我感到奇怪,他怎么会主动打给我,于是接起。
“你在哪?”他开口就问道
“干嘛?”我语气也不大友善。
“告诉我,你现在人在哪?”他很急,声音咄咄逼人。
我本就对他上次的事情很气恼,现在又没来由的问我在哪,难道他还以为我是从前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温蓝蓝吧,不好意思,错了。
“我在哪与你无关。”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
我气得把扔进沙发里,走进房间躺在床上,感觉全身无力,他为什么总是能这么有本事轻易的打乱我的生活呢。
可是我没躺多久家门就响了,我起身去开门,心里还奇怪有谁这时候会来串门,打开门后,门外站着三名身穿制服的警察。
“温蓝蓝是吗?”其中一个三十几岁的警察问道,我机械的点点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我在里面待了三天,非人的三天,心里备受煎熬,一方面担心方彦是不是已经被抓,另一方面我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波及有多大,警方每天都会找我问话,我的回答是除了在他身边当过助理其他一概不知。
不管他们威胁还是软言,我通通不知道,我总会想,当初方彦之所以什么都不对我讲是不是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所以的确,除了我自己猜测的部分,我对他真的是一无所知。这三天里我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也无法入眠,我知道小季和绪澈、殷娆他们也在想办法,但我每天依然如在刀尖上一样十分惶恐,因为我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方彦还好吗?
直到第四天我被告知可以出去了,我才知道是沈思仁把我弄出去的,我几乎是第一时间抓着沈思仁就问他方彦呢,他摇摇头说不知道,现在没有人知道他在哪,我松了口气,只要他不被抓,什么都好。
沈思仁很着急的问我住哪,然后他开车载我回家,叫我把证件带着其余东西不要了,我问他为什么。
“你必须马上出国,现在事情越牵连越大,你一天在国内就不能保证他们还会不会来找你麻烦。”他说的认真,我似乎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方彦联系你的吗?”
“昨天夜里,所以我今天一早赶过来,你的后路他已经安排好了,我想你不用担心。”
我的大脑一直处于极度混沌的状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休息了还是什么,沈思仁把我一直送到家,然后不停催促我,我拉出一个拉杆箱把衣橱里的衣服胡乱的塞一塞,直到看到那个锦盒,我才觉得自己多可笑,我拼命想藏住我们之间的一切,可它安然的躺在那,从没变过。
我转过身对沈思仁说道:“我不能走,我不能离开他!”
“你必须走,别无选择!”
沈思仁丝毫不给我考虑的时间,接过手上的锦盒放进行李箱里,拉好后一把拽着我就上了车。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独自出国了,上次是方彦安排我去温哥华,这次他又要安排我去哪,我对于未来一片未知,可他呢,他现在又在哪,他会没事吗?
人毕竟不是铁做的,几日来的疲惫终究无法抵挡,我睡了过去,一直到空姐拍拍我才知道飞机降落了。
我等着我的行李出来,看看周围的环境,如此陌生,正如我第一次出国一样,我拉着行李出了机场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直到我的视线前方站着一个人,他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带着一副黑色墨镜,穿着大红色的t恤和橙色短裤仿佛站在那已经很久了,看见我后才徐徐向我走来很自然的接过我手中的行李放上车,然后带着我一路疾驰。
洛杉矶位于地中海型气候带,基本上全年阳光明媚,气候温和,古浔住在一处独栋的小楼里,绿荫丛中,鳞次栉比的庭院式建筑,色彩淡雅,造型精巧,我特喜欢院前的大片草地,总是让我想起ben的家。
古浔虽然一个人生活,但是家里收拾的仅仅有条,他在外面总是懒散张扬,和回到家中系着围裙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带我安顿好房间,自那以后我就在他家住下了,他的工作并没有很忙,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只是偶尔会出去,大多数时间都会陪着我,我们还是会和以往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磨嘴皮子,但是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及他。
只是我依然会每天关注国内的新闻,因为我怕,怕新闻中出现他的名字,我怕,怕他和柏云一样的下场,在这样的日子中不知不觉过了半年。
特别要说的是也许是受ben的影响,在来这没多久后我就极力要求养两条狗,后来古浔家多了一只巴吉度和一只小可卡,为了两只狗的名字我们争执了一个晚上,最终共同协商大的叫blue,小的叫sky。
这半年里古浔带我去了很多地方,闻名遐迩的“电影王国”、引人入胜的迪斯尼乐园、峰秀地灵的贝佛利山庄,几乎随处可见我们身影,有意思的是在这座明星之城里逛街很随意就能碰上一位大人物,古浔毕竟在这混了好些年,遇到都会和他们寒暄几句,而我则一惊一乍的求合影,弄得古浔极其不愿意陪我逛街,所以我们很多时候都会去洛杉矶的海边感受加州阳光的温暖。
我终于知道他那次在电话中为什么极力邀请我来了,这里的男人那健壮的胸肌腹肌,发亮的小麦色肌肤,简直看得人眼珠子都爆掉了,虽然我们经常来,但几乎每次都会积极的和身边这人讨论哪个体格看上去更好,终于在有一天我看见古浔网购了一堆健身器材,我才感叹,等他变成“美国队长”那样我就不去海边天天在家欣赏他了,我这话仿佛变成了他的动力,他还乐此不彼起来。
可我有个习惯,不管在家上街出游都会随时打开刷新闻,而每次古浔看见我掏时都会撇过头,只是他从不说什么。
古浔工作室的sammy是一个纯正的洛杉矶姑娘,她是我们这里最常来的客人,因为她负责古浔在这里的全部事务,有时候她会带她6岁的儿子来,小家伙特喜欢和我玩,他们在屋子里面谈事,我会和她儿子在院子里玩狗或踢球,有时候他也会带玩具来与我玩。
今天他带了一套组装航母,于是我们把所有组建全部都倒出来,然后分别对着那张拼装说明图七嘴八舌,完了一起动手,玩得正开心我忽然听见屋内古浔和sammy说话声越来越大,他们说的英文我离得远不大能听清,但好似在争吵,于是我让小家伙自己玩会就匆匆往屋里走去。
打开门他们两同时看见我,sammy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古浔黑着张脸明显不大开心,之后就听见sammy对古浔说:“我希望你能考虑考虑。”
然后与我告别就带着他儿子走了,临走时小家伙说玩具丢在这,下次再来玩,我亲吻他的脸颊和他say.goodbye.
他们走后古浔看着满地的组装玩具仿佛陷入沉思,我的手在他面前晃了好几下他才回过神看向我。
“你好像很喜欢小孩。”
他没来由的一句话让我心头一凛,他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即使喜欢又怎样,我不可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小孩,我默不作声去收拾那些玩具。
晚上的时候我问古浔白天sammy和他吵什么,他云淡风轻的说没什么,sammy不是那种会大声争吵的人,她一向很随和,对待古浔也显得非常职业化,除非出了什么事,我想我有必要去问问她。
几天后我和古浔说想上街买个东西,他说陪我去,我直接告诉他买内衣,不许跟着,他一脸担忧的问我:“万一你迷路了呢?”
“鼻子底下一张嘴,我英语烂不代表基本沟通都不行,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