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上次邀请我的?”
“是啊,可是你…”
我还没说完他就先走了进去,也是无语了。
等我打开家门方彦率先踏进去,他到处都参观了一下,包括厨房和厕所,这给我的感觉特像上学时期卫生委巡视班级卫生的错觉。
等他终于看完后在客厅站立:“凑合吧,我睡哪?”
我凌乱了,什么?什么?我没听错吧?
“你,你,你确定你不是上来喝杯茶的?”
“我今天没地方住。”
啊?我更凌乱了,他怎么就没地方住呢!那他这段时间都是住哪的啊?我的表情太过吃惊,他貌似有些不满。
“我的身份莫名其妙去住酒店给人拍到怎么办。”
我想想,也对,于是点点头。
“给我条新的毛巾。”
我赶忙去找条新毛巾又找了只新牙刷给他,他接过后脸色不善,我害羞的说道:“我这只有粉色的,你将就下吧,挺纯情的颜色。”
他没再多说就进了浴室,我在客厅来回踱步,我真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快,我甚至还没心理建设,怎么办,我又急又害怕,我不是不愿意委身于方彦,只是每次想到这事我总回忆起那可怕的夜,古浔与我扭打在一起,最后我被他按在床上的情景,想到那我就十分恐惧。
直到方彦出了浴室我还是双手紧握一副焦急的样子。
他淡淡的扫了我一眼:“床呢?”
我把他领到吴芳原来住的那间房,结果人方彦才踏进去就退了出来。
“温蓝蓝,这间房是多久没人住了,你闻不到一股霉味吗?”他的话中有明显的怒气,大概平时别人招待他住的都是五星级总统套房?和我这寒舍相比的确有点差距,可是我这就两间房啊,他不要住那间也只有我的房间了。
我挡在我房间的门口双手伸开抵住门不让他进,他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让开。”他的声音威严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不,想进去除非踏着我的尸体。”
结果他拎着我的胳膊把我身体一拽我就到他身后了,他打开门之后定住不动,他宽大的背脊挡住我的视线,我看不到屋内的情况,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我此刻只有一个反应赶紧冲到厕所把门关紧。
因为我的房间不管从墙上到衣柜上,再到床头上全贴满摆满了方彦的海报贴画和相框,铺天盖地,就连房顶上都是,因为这可以保证我睡觉的时候可以对着他。
但是,今天,他本尊踏进了我的房间,我不知道他看到满屋子的自己会怎么想,这也太让人害羞了。
我在厕所躲了十分钟,想着自己还没洗澡,可是睡衣还在房间,于是只能悄悄的走回房间,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方彦背对着我看向那面墙,我走到床头去拿睡衣,手指刚碰到他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张照片是我在哪照的?”
我闻声走过去也扒着墙上看,这面墙上大大小小贴了n张等我终于弄清楚他讲的是哪张时哈哈大笑起来,他看见我笑莫名的转向我,我收回笑容一本正经的问他。
“你真不记得了?”他又转过头看了看那张照片,蹙起眉头似在苦思冥想。
我实在忍不住又笑出声,他有些不耐烦。
“我还没老年痴呆,说,这是哪?”
“我们学校操场边。”
“我没去过那。”他肯定的说着。
“你当然没去过,因为这张是我ps的,哈哈,看来我的合成技术已经做到天衣无缝啦。”
他脸一黑把那张照片撕下来扔进了纸篓,我着急的朝他吼道:“你知道那张照片从取景到后期我花了多长时间吗?你怎么这样?”
他往床上一躺看都不看我。
“刚才好像是你自己讲可以忍受我龟毛的性格,怎么?现在受不了了?”
他的话激怒了我,带这么刺激人的吗!
“我是说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我才能忍受,除非你先答应。”
他听到我的话抬起头看着我,把我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了一番然后往床里面挪了挪。
“那你上来吧。”
他简单的一句话让我震惊了,但事实证明他真的空出了半个床让给我,这让我激动得骑虎难下,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就是他妈一怂货,关键时候总是鸵鸟。
“那个,今天不方便。”
说完拿起睡衣就一溜烟的冲出房间。
于是那晚我就只有睡在那充满霉味的房间,第二天起来感觉自己都发霉了,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忽然想到方彦就在隔壁,那个激动的,那天就成为了近一年来唯一一次亢奋的早晨。
不是说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吗,我把冰箱里面的吃的全拿出来,开始东炒西炖,直到后背出现一个人的怒吼声。
“温蓝蓝,你他妈的一大早吵什么吵。”我丢下锅铲看到方彦已经站在我身后了,他裸着上身,完美的线条一览无余,我咽了咽口水。
“嘿嘿,我帮你做早餐,你喜欢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一边问他眼神一直在他身上来回打转,他怒气冲冲的刚预发作突然我的电话响了,我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就出去接起电话。
李总在电话那头把我臭骂一顿并限我在20分钟之内出现在他办公室,否则我就不用去了。
挂了电话我一边关火一边把围裙拿下对方彦急急的说。
“快快快,穿衣服,送我去影腾,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李总跟吞了火药一样。”
他依然站着不动:“你急,和我有什么关系。”
“哎哟喂,姑奶奶,好姐姐,你看在我收留你的份上你就发发慈悲吧,赶紧的。”
说完我就冲回房间换衣服,然后把东西收一收就到门口穿鞋,等我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方彦已经准备就绪了,我打开大门就准备走他一把拉住我,我回过头莫名其妙,他看了看我的脚,我低头一看才发现鞋穿反了,又赶紧把鞋子脱下重新穿。
我不知道方彦一路上到底有没有闯红灯反正我到达李总办公室的时候正好是19分钟。
李总看到我后把手边的书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我的心也随之一惊。
“你昨天晚上跑去哪了?啊?你说说看叫你跟个艺人你人呢?”
他这话一出我便知事情不妙,弱弱的回道:“我和吴冰婧打过招呼,况且那也不需要我吧。”
他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打了一串然后按了个回车键又把电脑转向我,我凑过去一看,上面写着某电台选秀艺人吴冰婧昨晚在大街上裸奔,后被警察带回派出所,经查证由于吸食毒品而产生幻觉。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李总的怒吼声再也听不进去了,眼前就出现昨晚坐在方彦车上瞥见的一幕。
过了一会他坐回座位上终于安静了下来,直勾勾的看着我。
“现在这件事有可能牵扯到评委和节目组,要是那样我们大家都得完蛋,吴冰婧那边我已经叫人堵住她的嘴,她也不敢乱说。但是电视台和评委那边你觉得应该怎么安抚?”
“送点东西呢?”
“送什么?你倒说说看。”
“无非就是送点钱送点女人呗。”我心里吐槽着,这李总真是的,他不是惯用这招吗还问我。
“昨天晚上如果你看着吴冰婧她也不至于跑到街上去给人发现,说起来你对这件事情也该负责。”我默不作声。
“既然说到送女人,那么在这件事上你有必要牺牲下。”
我猛然抬头震惊的看着他,虾米?要我牺牲色相?这李总是疯了吧,我不过是个助理特么至于这么拼吗?
“你自己考虑考虑。”
“不用了李总,我已经考虑好了,你.他.妈.怎.么.不.去.死.的.啊?!!”
从影腾出来的时候太阳当空,冬天的太阳就是有种让人晒不腻的本事,最近这里的沙尘暴缓解了一些,时不时可以看到些许蓝色挂在天际,但很快被周围高耸的群楼挡住,入眼只能看见巴掌大的天空,可怜无比,我想到我的家乡,那里的高楼不过尔尔,总是让人有无限的视野,仿佛心境都能开阔不少,如果不是家人对我的冷漠,我想我不会来到这座没有人情味的城市苦苦挣扎。
我的情绪跌宕起伏,思绪很乱,就在刚才,我把老板给炒了,而且我说出了一句很多人都想对自己boss说的话,这样的豪情壮志本该让我觉得无比自豪,但眼下我对着atm机上显示的银行卡余额愁眉苦脸。
可是这样的情绪并没有让我维持多久就被一件更撞击我生活的事情所取代了。
就在第二天的早上,我没有睡懒觉打算早点起床在网上投投简历,然而我记得我的水杯是好好的摆放在桌子上就在一转身之际居然掉在地上,玻璃碎渣溅得一地都是,我扫了一些,还有一点太小就想用手去捻,结果一个碎渣直接扎进肉中,鲜血立刻就流了出来,我去一边想把碎渣挤出来,结果血倒是越流越多玻璃渣就是死活出不来,我看着纸巾上被染红的鲜血眼睛有点发花,心跳加速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心间蔓延开…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铃声在这样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十分刺耳,让我忽然惊得跳了起来,自己被自己吓到了。
我调整呼吸用另一只手去拿电话,却看见上面显示是家里打来的,我一阵烦躁,八成又是要钱吧,我现在这样自身都难保了还哪来钱。
但是我却没有把电话挂掉,叹了口气依然接起了。
然而当手机放到耳边的时候我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阵阵哭声,我急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电话里说。
“怎么了?说话啊?”
电话里面响起一个妇女的哭声,嘶哑而悲恸,那是我妈的声音,我的心像栓了石块一样慢慢下沉,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我朝电话里吼道。
“你弟弟,你弟弟他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