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已是到了亚岁,也就是冬至。
碧水阁里,荣华正怀抱着一个暖炉,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好冷呀!这京城的天气怎么这么般的冷?这才什么时候了?这要是等到了过年的时候,岂不是要把耳朵给冻下来了?”
宋嬷嬷看着这些日子已恢复的差不多的小姐,笑道:“这京城在北边儿。北方的天气的确是如此!今儿是亚岁,按照这北边儿的习俗,是要吃饺子的。以往这个日子,小姐都是吃汤圆儿的!今儿奴婢让膳房备下了两样儿,早上小姐吃了两个汤圆儿,中午,就吃饺子吧。”
“北方还有不少地方,在亚岁这一天有吃狗‘肉’和羊‘肉’的习俗,因为亚岁过后天气进入最冷的时期,从医者的角度来看,认为羊‘肉’狗‘肉’都有壮阳补体有功效,所以民间亚岁有进补的习俗。”荣华说着,轻摇了摇头,“吃羊‘肉’,我倒是还可以接受,吃狗‘肉’,我总觉得心里是有些不舒服!”
“小姐是觉得那狗能看家护院,灵气些的狗又知道护主,所以才会如此吧?”宋嬷嬷又拿了一个手炉,将荣华手中的换下,递给了灵芝,重新在里面加上炭块儿。
“也许是吧!今年的亚岁,只有我一个人过了。”荣华说着,情绪似乎是有些低沉。
“谁说就姐姐一个人过了?难道在姐姐心里面,歌儿就这么不起眼儿吗?”
荣华的眼睛亮了亮,看着穿着一身绿‘色’的棉衣的逸歌,笑道:“你怎么穿成了这个样子?你都快包成一个球儿了!”
逸歌撇了撇嘴,“我哪里知道这京城会这般地冷?而且从昨天开始突然就冷的让人有些受不了了!我昨天在被窝里窝了一天,不敢出来,姐姐也不知道去看看人家!”
看着逸歌一脸的委屈样儿,荣华笑道:“既然知道天儿这样冷,为何也不拿个手炉?”话音刚落,百香便进来了,手上还拎着一个手炉,“二小姐,您跑的可真是快!奴婢也就是拿下手炉的功夫,就瞧不见您了。”
荣华笑笑,看着逸歌冲着百香做了鬼脸,和她一起坐在了榻上。
自从荣华清醒过来,给荣升下了葬以后,就直接认了逸歌做妹妹,这府里上下,都称逸歌为二小姐。一开始逸歌还觉得有些别扭,不过喊了几天后,倒也习惯了。
“姐姐,咱们什么时候出去?”
“出去?去哪儿?”
“姐姐怎么忘了?今儿不是给静王妃调理身体的最后一天吗?”
“可不是!瞧我这记‘性’!今儿是最后一日了,马大人想必这会儿已经去了。咱们走吧。”说着,还不忘嘱咐宋嬷嬷道:“那饺子给我们留着。若是晌午我们回不来,就留着晚上吃。”
“是,小姐。”
上了马车,逸歌有些不解道:“姐姐,这静王妃的身体当真有那么差吗?居然调理了这么长时间?”
“其实静王妃最主要的,还是心病!这一次,若不是太后下令,让我和马院使仔细为静王妃调理一番。我也懒得淌这趟浑水!歌儿,你切记,到了静王妃,千万不能‘乱’说话!这静王的脾气‘阴’晴不定!指不定你说错一句什么,他就要大发雷霆了!”
“知道了,姐姐。”
“姐姐,前几天,那个刘丽清被房家的一顶小轿给接走了。我跑去看了,刘丽清哭的都不‘成’人形了!可是没办法,这是刘家的几位主子都应下的,她想不去,也不成!”
“其实,这一次,我是真的觉得她背后的安王妃不简单了!原以为,安王妃会出手相助,至少,也让她有个差不多些的归宿,可是没想到,这安王妃倒是有本事!这刘丽清即便是到了这一步,也是不敢将安王妃说出来,你说这是因为什么?”
逸歌偏头想了想,“因为她惧怕安王府的势力?”
荣华摇摇头,“那她就不怕静王吗?比起手中没有兵权的安王来说,她更应该害怕静王!”
“哦!我知道了!定然是因为她害怕安王妃的一些整治人的手段!或者是,安王妃手里头捏着比她的终身更重要的东西!”
“没错!刘丽清这样自‘私’的人,除了她的终身,还有什么是让她能够有所顾忌的呢?”
逸歌这次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姐姐,这个问题好复杂哦!我可想不出来了!”
荣华笑了笑,“没有关系。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说着,轻叹了一口气,刘丽清,能比你的终身还要重要的,除了你的生死,我还真再想不出别的了!可是,到了那房府,你又能忍耐几天呢?我就不信,你对安王妃,真的就是那样忠心!
到了静王府,马院使果然是已经到了。
“伊院判来了,这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是最后一次了,就劳烦伊院判再亲自动一回手吧。”
“马大人,您还是直接称呼晚辈的名字吧。您这样说,晚辈心中惶恐。”
马院使笑道:“不过是一个称谓,你当的起!”
说着,二人一起进了静王妃的寝室,静王正陪在静王妃的‘床’前。
荣华到了‘床’边,逸歌和如意一起跟了过去,便见有‘侍’‘女’落下了厚厚的帷幕。马院使则是被隔在了外面,并且在桌上已是有人备好了文房四宝。
马院使,提笔蘸墨,便听到里面传来荣华清清淡淡的声音,“亚岁是‘阴’阳二气的自然转化,这个‘阴’阳‘交’接的时候艾灸神阙‘穴’是‘激’发身体阳气上升的最佳时间。在亚岁前后四天,加上亚岁这一天共九天中,可以通过用艾条灸神阙‘穴’的方法养生。把艾条点着后以肚脐为中心,熏灼肚脐周围就可以了。注意不要烫到皮肤,有温热的感觉即可。每天一次,每次一刻钟左右。神阙‘穴’是五脏六腑之本,为任脉、冲脉循行之地、元气归藏之根,为连接人体先天与后天之要‘穴’。艾灸神阙‘穴’可益气补阳,温肾健脾,祛风除湿,温阳救逆,温通经络,调和气血,对身体非常有好处,甚至会使人第二年都少生病。这,便是针炙通‘穴’了!”
马院使笔下不曾停,飞快地记录着。
片刻后,荣华的声音再度响起,“亚岁,也唤冬至,这个日子对于医者养生来说,极为重要。主要是因为‘冬至一阳生。冬至到小寒、大寒,是最冷的季节,心肺不好的人往往会病情加重,患’中风者增多,天冷也易冻伤。刚才的针炙通‘穴’的法子,也不过就是医者之外力!还要看病人自己的保养是否得当。”
马院使突然停了笔,“伊院判,这针炙通‘穴’,可是适用于任何人。”
“自然是要因人而异!并非所有人都适用此法。具体的,回头我到太医院与大人细说。”
马院使点点头,便继续记录。
和马院使一起记录的,还有一位医‘女’,是太医院派过来专‘门’照顾静王妃的饮食起居的。
一刻钟很快便过去了,马院使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便停了笔,等着荣华出来。
果然,没一会儿,帘幕被人束起,静王妃已是靠躺在‘床’上,静王在‘床’沿儿上坐了,正低声地和静王妃说着话。
荣华净了手,看了一眼那名医‘女’,继续道:“‘女’属‘阴’,为凉‘性’。因此,‘女’子如果不注意保暖就会出现月经不调、痛经等不适症状。所以,‘女’子更多的需要温暖的呵护。特别是在这严寒冬日,更是不可轻慢大意!”
静王转头问道:“伊院判,那王妃的身体调理地如何了?”
“回王爷,这针炙通‘穴’,已是完成了。接下来,会有太医院的医‘女’专‘门’负责静王妃的‘药’膳。王妃这些年用‘药’太多,怕是不胜其烦,所以,下官便内廷的医官,根据王妃的身体状况,专‘门’定制了‘药’膳谱。这样‘药’味淡了,而且主要是以食疗为主,静王妃应该就不会再排斥了。”
静王妃轻柔的问道:“荣华,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这些年,王爷也请了不了的名医来为我诊治。可是,总是也不见有大好!这一次,还真是多亏了你了!这些日子,我明显地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了力气,再不似以前那般地虚弱无力了。”
“启禀王妃,您现在的状况,还算不上是大好。只要您能配合内廷医‘女’,那么,您的身体将会越来越好!另外,今日是亚岁,下官还有几句叮嘱,还请王妃定要记下。”
“伊院判请讲。”静王急道。
荣华向那名医‘女’点了点头,医‘女’会意,再次提笔准备记录。
“注意防寒保暖。‘女’子属寒‘性’体质,因此,日常中应少吃寒‘性’的食物,尤其是在处于月事的时候,更要注意饮食。冬季外出要注意防寒保暖,加强颈、腹部的保暖,不可因美观而减少衣物,一旦受凉,容易导致月经不调、痛经等症状,损害健康。这一点,想必王妃已是深有体会了。”
静王妃点点头,“荣华说的是!年轻时候不懂事,以为自己身强体壮,想不到如今,却是落下了病根儿。”
“人体中的寒气是由大地经足部进入人体的,因此,多泡脚可有效帮助‘女’子保暖。泡脚一定要坚持,只有长期坚持,才能起到防寒保暖的功效。冬至时节天气寒冷,人体需要足够的能量来抵御寒冷,而‘肉’类食物有补气活血,温中暖下的功效,是进补的佳品。王妃冬季里可吃些‘肉’类以中和寒气。”
“伊院判所言极是!这民间也有这一日要吃羊‘肉’狗‘肉’的习俗,这些可不是都是什么谣传!王妃如果能进一些羊‘肉’自是最好的。”马院使补充道。
荣华点点头,“没错!羊‘肉’是温补之物,王妃冬日里,还是要多用一些才好。”
“好!本王都记下了!多谢伊院判了!这些日子辛苦了!来人,谢仪。”
荣华笑着摇了摇头,“王爷,下官与马院使都是奉了太后之命,前来为静王妃调养身体的,岂敢再收王爷的谢仪?”
“本王知道,这是太后的意思。可是星儿是本王的王妃,你们全力为她调养身体,本王也是看在眼里的!谢仪不多,本王知道,你伊府不缺银子。这些就当是本王的一点儿心意了。”
荣华与马院使对视一眼,同时行了礼,“多谢王爷了。”
荣华正‘欲’告退,静王妃突然道:“荣华,谢谢你这些日子以一的照顾!我一个人在府里总是闷着,连个说说话的人都没有。你若是得了空,可否多来府中陪陪我?”
荣华的心底一紧,想到了银面男子对自己的提醒,“回王妃,下官实在是太过忙碌。这年节将至,宫里头的各位主子们,自然是要仔细照顾,怕是,要让王妃失望了。”
静王妃叹了一口气,“也是!瞧我,尽顾着自己了!忘了宫里头还有一大堆的人呢!罢了,那就等开了‘春’儿再说吧。”
“是,殿下。下官告退。”
出了静王府,荣华裹了裹身上的大麾,拉了逸歌的手道:“陪姐姐走走吧。今儿是亚岁,皇上下旨,休朝三日。而这一天,历来也是军队待命,边塞闭关,商旅停业。你瞧这大街上多安静!除了过往拜冬的马车,哪里还有什么行人?”
逸歌点了点头,“姐姐懂的真多!不过,我听说这一日,亲朋好友,也是要互赠礼物的。姐姐,咱们还要去刘府看看吗?”
“不必了!我已经让王伯送了些礼物过去。我现在有些累,不想再多事!刘府,只要是他们不来招惹我,我也不想再理会他们了。”
逸歌有些不服气道:“姐姐就是心太软了!对付那样的人渣,何必客气?”
“刘丽清不是被送去了房家为妾?也算是她受到了教训了!至于大表哥,娶了一只母老虎回家,再不似从前消遥自在!至于舅舅,丢过一次官了,我倒是希望,他能珍惜这次好不容易换回来的官位!否则,他可没有那么多的‘女’儿送人作妾!再说了,也不是谁都能看他家的‘女’儿的!”
“噗!”逸歌听了,不禁笑出声来,“姐姐这话说的可真毒!不过,也确是如此!我喜欢听!本来就是这样嘛!用自己的‘女’儿换来的官帽,你说他戴着,就不觉得头疼吗?”
荣华笑了笑,“你这个鬼丫头!罢了,前面有家酒楼开着,这样吧,咱们今儿中午就不回去用膳了。姐姐请你在第一楼吃大餐,好不好?”
“好呀!姐姐,我想吃龙井虾仁,拔丝芋头,还有八宝鸭!对了,还有一定要吃那个话梅排骨!”
“好!都依你。”
到了第一楼,人倒是不多,因为今日是亚岁,大多都是走亲访友,几人要一个雅间儿,荣华便让几人一起坐了,再加上一个吉祥和雷天,倒也是看着热闹。
“小姐,这尾牙将至,您看,是回一趟江南,还是让那些大掌柜的都来京城?”灵芝问道。
荣华想了想,“吉祥,你的‘腿’脚快些,等明日,你就替我跑一趟吧。告诉江南的那些大掌柜,今年的尾牙就在京城摆了!我现在毕竟是有官职在身,离京,怕是不容易。”
“是,小姐。”
逸歌又有些好奇地问道:“姐姐,什么是尾牙呀?”
“尾牙是商家一年活动的尾声,也是普通百姓‘春’节活动的先声。每年月的初一、十五或者初二、十六,是江南商人祭拜土地公神的日子,称为做牙。二月二日为最初的做牙,叫做头牙;十二月十六日的做牙是最后一个做牙,所以叫尾牙。”
“哦,其实就是请那些掌柜们吃一顿饭呗!”
如意忍不住笑道:“什么事儿到了二小姐这儿,都能以一顿饭来解决了!”
顿时,雅间儿内倒是一片大笑声!就连一向是冰着一张脸的雷天,也微微有些笑意了!
荣华轻笑了两声,端起茶盏,再出声,已是多了几许的忧伤,“前年的尾牙,是父亲亲自主持的,父亲当时,也带了我去。去年的尾牙,是哥哥主持的,当时,我在府里习医。今年,竟是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荣华的话落,顿时这屋内便寂静一片!逸歌似是也能感觉到荣华身上透出来的浓浓的悲伤,吸了吸鼻子,有些糯糯道:“姐姐,你别这样!你还有我!还有我们大家呢!我们大家都会一直陪着你!绝对不会留你一个人的!”
荣华听了,抬眼轻笑,“我没事!不过是略有伤感罢了!吉祥,记得通知伊总管事,让他早一步来京城,我有事与他商议。”
“是,小姐。”
“好了,不说这些伤心事!今日这菜上的倒是快!大家快吃吧。”
大家一起吃的热闹,吉祥向来是小心谨慎,没吃多少,便去‘门’外守着了。
不一会儿,吉祥进来了,“小姐,如果用好了,咱们就回府吧,属下刚才看到王康带着几位公子在隔壁的雅间儿用膳呢。刚才看到他似乎是有些醉了,属下担心,待会儿会有一些不必的麻烦。”
王康?这个名字突然就闯进了荣华的脑海里!前世的种种突然就像是排山倒海一般向她袭来!‘胸’口处的痛!已是难以用言词来形容!因为哥哥过世所带来的伤痛,一下子就全都让她将怒火迁向了王康!
“你说王康在隔壁用膳?可知道都有谁?”
王康略一思索,便将那些人的大名都报了上来,其中竟然有秦丞相的一位庶子,还有刘丽清刚刚嫁的那位房公子!荣华笑了笑,看样子,全都是些纨绔子弟呢!这样也好,自己正愁没地儿泄火呢!不过就是一些纨绔,就当是自己为民惩害了!
荣华将吉祥招了过来,小声叮嘱了几句,吉祥听了,脸‘色’是青白‘交’加,最后是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小姐,这样做,会不会给您惹来麻烦?毕竟,您也是在这儿用膳呢,若是有人查起来!”
“笨!谁让你现在下‘药’了?他们现在喝的这样起劲,你以为他们马上就会离开这第一楼?”
吉祥撇了撇嘴,“是,小姐。属下明白了。”
“还有,明天,我要这丑闻,传的全京城人人皆知!”
“是,小姐。”吉祥的身子微颤了颤,心底紧了紧,小姐的心还真是狠哪!若是小姐知道少主骗了她?咝!吉祥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想像,若是真有那么一日,小姐要怎么整治少主呀!光是现在想想,就让他头皮发麻了!万一到时候小姐再舍不得整治少主,那他们这些帮凶?咝!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吉祥的表情,不淡定了!
注意到了他的异常的雷天和如意自然也是觉得有些心底发颤!只是看吉祥那表情就知道小姐肯定是想出了什么‘阴’损的招数来对付王康了!虽然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姐这样恨王康,可是他们现在更关心的是,小姐究竟是想出了什么方法来整治王康?小姐虽然是自上次清醒过来后一直表现的都很正常,可是他们知道,小姐的心里现在像是压了一团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爆发出来!很显然,这个王康,让小姐找到了发泄口。
逸歌看到小姐对吉祥吩咐什么,就知道肯定是有人要倒霉了,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姐姐,是不是有什么好玩儿的?能不能也告诉我知道?要对付坏人吗?我也要去!”
吉祥的脸上立马就是闪过一抹尴尬,她去?怎么可能?
果然,荣华笑道:“你知道他去干什么,就要跟着!再说了,他的身手可是极好!你确定你跟着他,能找得到他的人?”
逸歌一听就垮了脸,“好吧。那姐姐能不能说说是打算怎么整治他们的?”
“急什么?明日你就知道了。好了,都吃好了,咱们就回去吧。”此时的荣华,是真正的轻松了些,整个人看上去,也是神清气爽了!
荣华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往第一楼二楼的方向看了一眼,王康,我送你的这份大礼,真希望你能好好享受!千万别让我失望!你应该感谢我!至少,我已经如愿让你娶了秦卿儿,你也成了秦丞相的‘女’婿!现在,大皇子,怕是正想着要重用你吧?我怎么可能会真的给你架坐云梯,扶你青摇直上?你以为娶了秦卿儿,你就离权势更近一步了?你做梦!我哥哥死了,虽然这一世与你无关,但是谁让你前世招惹了我?谁让你前世害死了哥哥?前世的债,你也该还了!
次日上午,荣华带了逸歌去了太医院,“歌儿,来,这是上任院使的手记,你看看吧。我前几日翻过,倒是适合你这样新入‘门’的人看看。”
“姐姐,我看你做的‘药’膳‘挺’好吃的。要不,我先学做‘药’膳吧?”
“你这丫头,分明就是贪嘴了!”荣华笑着用食指轻点了她一下,“‘药’膳,可不是那么容易学的!我到现在,也过是才学到了一些皮‘毛’!就拿同样是胃病来说。若证属胃寒者,宜服良附粥;证属胃‘阴’虚者,则服‘玉’石梅楂饮。由此可见,便可知道这‘药’膳,也不是什么人都适合用的。”
逸歌苦着一张脸道:“想不到学个‘药’膳也是这般地麻烦!姐姐,我真是好奇这么多东西,你都是怎么记住的?我一看这医书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荣华原本也没想着让她非得学这个,只是觉得她整日也是闲着无聊,担心她再出去闯祸!毕竟她的‘性’子太直,不知道隐忍,万一再得罪了什么权贵,怕是有她的苦头吃了!可是看她的确是有些不太愿意,荣华便开始头疼了!琴棋书画,她不喜欢!‘吟’诗作对,她说自己又不考科举!
荣华‘揉’了‘揉’眉心道:“这样吧!你若是看完一本书,并且能记住里面的七成,我便做一道你爱吃的‘药’膳,另外,再让王婶儿给你做一道你最爱吃的三杯‘鸡’!如何?”
逸歌听了,眼前一亮,“真的吗?姐姐说话算数?”
“自然!”
“那我若是全都记下了呢?”
“那我便让王婶儿连续三天都做你最爱吃的菜!另外,再奖你一百两银子,如何?”
“好!我这就去看书!姐姐就等着为我做‘药’膳吧。对了,姐姐,我要喝枸杞桂圆猪肝汤!”
“好!等你将这本书都记下了,我便亲手给你做。”
二人在太医院里一直待到了午时,直到马院使过来,二人才知道该用午膳了。
“伊院判,上次你的针炙通‘穴’之法,老夫已是在一本古籍上找到了,竟然与那书上所载,无一偏差!当真是厉害!伊院判,这针法,也是令师所授?”
“回马大人,正是。师父向来是淡泊名利,不喜拘束,她传授我针炙之术时,也是嘱咐我,定要心细谨慎,切不可莽撞!至于那艾炙之术,则是我在一本古籍中看到的,一时心痒,便背了下来。”
“伊院判果然是天资聪颖!时候不早了,你们还不打算回府?”
“这就走了。歌儿,跟马大人告辞。”
回到伊府,便看到如意等人个个儿兴奋地跟打了‘鸡’血一样!荣华再一瞧,吉祥也在,顿时便明白了!“事情都办妥了?”
“回小姐,都办妥了。现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疯传此事!王康的声誉尽毁,此生,再无可能入仕了!”
荣华沉静了多日的脸上,终于是扬起了一丝的明媚!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光华潋滟,风华万千!‘唇’角微微的笑意,眉梢似有若无的柔美,让人刹那间,竟是看呆了!
不止是吉祥和雷天看呆了!就连屋子里的若干‘女’子,也是呆呆地看着荣华,这是他们所熟悉的小姐吗?怎么突然间就多了一抹的尊贵!似是天上的明月,清华无双!又似是天边的白云,飘渺虚无!让人只以为自己看到的不过就是一场梦境!一个幻觉!
荣华莲步轻移,裙摆摇曳,浅浅一笑,似是暗夜中的星辰,光芒万千!这样的荣华,几乎是闪‘花’了众人的眼!好半天,众人才回过神来。
“这么说来,现在秦家、王家,还有房家都已是闹翻了天了?”荣华坐定后问道。
“回小姐,确实如此!闹的最厉害的就是秦府和王府了!听说,王大人一怒之下,将王康重责了三十杖!要不是有秦卿儿拦着,怕是要打的更加厉害了!”
“那秦府那边儿呢?”
“秦相现在还不知道此事,不过秦夫人已经知道了,也派人去外面寻找秦相回府了。”
“那咱们就静观其变吧!我倒是要看看,向来足智多谋的王公子,这一次,还能想出什么招数来,为自己翻身?”
逸歌则是一脸好奇道:“吉祥哥哥,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姐姐究竟是想了什么法子来整治那些人的?”
吉祥扯了扯嘴角,扭过头去,对着这样天真无邪,可爱俏丽的一个小‘女’孩儿,他可是说不出口!倒是如意见此,笑道:“二小姐可听说过断袖?”
“断袖?”逸歌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说着指着吉祥道,“你是不是给他们一群男人下了‘春’‘药’?天哪!吉祥哥哥你好丢脸哪!这种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吉祥闻言,是哭也不是,怒也不是!什么叫他好丢脸?什么叫他也做得出来?这本身就不是他出的主意好不好?这是小姐的主意!她怎么不去说小姐?当然了,这话,也只能是暗自在心底里说说,可是不敢大声说出来的。
逸歌说完以后,竟然是一脸兴奋地跑到了荣华的身边,挽了她的胳膊,一脸的崇拜道:“姐姐!你是怎么想出这么能让人恶心的法子来的?简直就是绝了!我太崇拜你了!姐姐,这才对嘛!对待恶人,就该如此!呵呵,我只要是一想到那些男人在一起‘混’‘乱’的场面,我就觉得太解气了!”
如意看到逸歌如此‘激’动,倒像是小姐是整治了她的仇人一般,不由得凉凉地问道:“二小姐,您解什么气?您知道那王康什么地方得罪小姐了吗?”
“呃?”逸歌有些懵懵地挠了挠头,“是呀!还真的不知道吔!姐姐,他到底是怎么惹到你了?你居然能想出这样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法子!姐姐也太厉害了!”
荣华的神情微冷,眸光泛冰,“过去的事了!如今,我也算是让他身败名裂,只要他以后再不来惹我,这仇,我也算是报了!”
荣华说完,闭了眼睛,不‘欲’再说,倒是宋嬷嬷道:“小姐,都过了用午膳的时辰了,奴婢还是先让他们摆饭吧。”
事情似乎是进行的极其顺利,顺利地让荣华都有点儿觉得这暗中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傍晚时分,吉祥再次来报,说是打听到了王大人,竟然是将王康给贬到了山东!说是那里有些产业‘交’由他打理。荣华明白,这说是代为打理庶务,其实,也就是等于他舍弃了这个儿子!将其贬到山东,任其自生自灭了!
而秦府,秦丞相得知此事后,则是直接就将人给逐出了家‘门’!后来还是那秦白的生母求了族里的族老们来,这才让秦丞相收回成命,将其发落到了城外的一处庄子上,让其闭‘门’思过!
最安静的,就是房家!因为这房公子,本就是个‘浪’‘荡’公子,整日里胡作非为惯了!再加上府上也没了老人,根本就没有人敢管他!除了他的亲姐姐能说他两句,他的那些个妻妾们,哪个能惹得了他?
王康被打了三十杖,爬在‘床’上,秦卿儿为他上了‘药’,哭的两只眼睛红肿不堪,“夫君,现在怎么办?父亲说要咱们过两日就动身。咱们若是离开了京城,到了山东,怕是举步维艰!”
“怕什么?只要有我在一天,定然就不会亏待了你!好了,你也莫哭了!此事,我绝不会就此作罢!定然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如此陷害于我?”
秦卿儿一想到自己的夫君,居然跟自己的弟弟行了那等苟且之事,这心里便觉得堵的慌!说不难受那是假的!现在外面传成了那样,她如何还有脸面再出‘门’?可是正如王康所言,此事,定然是有人背后设计!秦卿儿想到今日回娘家去求见父亲和嫡母,可是两人都是避而不见!这更是让她有些心凉!她知道,父亲这是迁怒与自己的夫君了!
王康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痛楚,明明心底就像是燃了一把怒火一样,可是语气却是尽量放的轻柔,“卿儿,委屈你了!若不是为夫大意,着了别人的道,如何会让你受这等的欺侮?你先回去睡吧!也累了一天了。”
“夫君!”秦卿儿心里到底还是有王康的,本来心里还有些难受,可是听到心上人这样软声细语地跟自己说话,立马这心就软了,“不用了!我留下来照顾你。”
“不必了!你也累了,我知道这几日,便是你来月事的日子了。你还是先去好好休息。放心吧,我没事。”
秦卿儿一听这话,脸上微红,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自家夫君受了这等罚,居然还一心念着自己!这如何能不让她的心里更想着他?秦卿儿出了屋子,却是一心想着,如何能让父亲不再迁怒王康,如何能重新接纳王康!不得不说,这王康对于利用‘女’人方面,还真是狡诈的很!
王康趴在‘床’上,细细地想着自己在踏进那第一楼的每一步,可是思索了许久,也是没有找到答案。突然,一道冰冷的似是千年寒冰的声音响起,“还真是没用!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给算计了!”
王康一惊,回头一看,竟是一个黑衣‘蒙’面人站在自己的屋内,“你是什么人?你刚才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啧啧!还真是蠢!你连是谁除害你都不知道,我真怀疑你这样的脑子是怎么中的举人?”
“哼!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你是什么人?到底来这儿干什么?”
黑衣人似是很满意王康的眼中除了恨意和警惕之外,再没有其它!点点头,“还不错!临危不‘乱’!我没有看错你。”
王康拧了一下眉,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身上的伤,还是因为男子的话。其实,说他不怕,自然是不可能的!只不过,王康是个聪明人!见此人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的屋子里,自然就绝非泛泛之辈!他若是想要杀他,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躲不去的!索‘性’,那便不惊不慌!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如此!
“王康,你的名声尽毁,朝中御史已是竞相弹劾,要罢了你身上所有的功名。此事未定,可是你今生再无入朝为官的可能!西凤的朝堂,容不下你,也丢不起这个人!大皇子自然也就舍弃了你!你,竟是不恨吗?”
王康咬了咬牙,眼底的恨意,似是浓浓的火焰一般,几乎是将他的眸子给映成了血红‘色’!“恨!我岂能不恨?我好不容易才考中举人!好不容易才让父亲对我刮目相看!好不容易投靠了大皇子,让其对我青眼有加!想不到,竟是如此轻易地被人毁于一旦!我如何能不恨?”
“好!既然你恨,那我就告诉你,这背地里设计你的,就伊府的伊荣华!”
“伊荣华?”王康的眼底里立刻就浮现了一抹浅粉‘色’的影子,还有那一双纯净地就如同是山泉一般的眸子!“不可能!怎么可能?她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哪里会有这样厉害的手段?”
“人,我已经告诉你了,信不信,就由你自己来决定了!你自己想想吧!”
王康的眼神极其复杂,他当然记得那个伊荣华,那上第一眼,便让他惊‘艳’的小姑娘!可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她在设计自己?难道是因为?王康的瞳孔一缩,似是闪过一抹恐惧!随即又觉得不太可能,摇了摇头,片刻后,眸底似是闪过什么,再抬眼时,已是满目的狠戾!
当晚,没有人看到,秦卿儿竟然是趁着夜‘色’,去了一趟刘府。
隔了一日,荣华正在练字,便见宋嬷嬷急急地进了府,“小姐,小姐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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