偰兰儿机灵,见这情况,马上打圆场道:
“思淑姐姐,好了,好了,你都在这里发了一上午脾气了。
现在胡大哥也来当面认错了,你就不要再呕气了,快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我也赶紧说道:“是的,我们快回去吧!这里风大,冻得着凉了可不好,我们过完年还要出远门呢。”
张思淑终于开口了,没好气地对我道:“我着凉了是我的事,不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
为了让她消气,我嬉皮笑脸地对她说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我跟刘大哥、常二哥他们跟兄弟一样,他们拿你当妹妹看,自然我也拿你当妹妹看呀!
哦,不对,不是当妹妹看,而是当亲妹妹一样看呀!”
这话直把偰兰儿她们三个给逗乐了,但张思淑不仅没乐,反而是气急败坏地对我吼道:“大师兄、二师兄可以拿我当妹妹看,你不能!你永远不能!”
也不知她又发哪要神经了。
见她这么说,我只好顺着她说道:“是,是,是,我不能拿你当妹妹看,我拿你当女王看,当公主看,这下总可以了吧?快,跟我们回去吧。”
张思淑还是站在原地没动,也没说走,也没说不走。我看看偰兰儿,对她使了个眼色。
偰兰儿这丫头机灵得很,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即上前拉住张思淑的手,说道:
“思淑姐姐,好了,好了,我们回去吧!
就算你恼胡大哥,要打他要罚他,我们也得先回去了再打再罚。
要当着锥子山全体兄弟的面,打他罚他。
要当着众人的面,出他的丑,让他长记性,以后再也不敢冒犯你。
我们在这里僵着,也不是个事儿,快走吧。”
说完,她又朝身边的桃儿、杏儿努努嘴。
桃儿、杏儿就跟着她一起,三个人对张思淑是连拉带推。好不容易,劝得张思淑是动了步子,跟我们一起下山了。
直到回了屋子,我才问道:“张姑娘,你看我是不是可以告辞了。”
哪知这时候,兰儿使坏。她说道:“刚才说好的,回来了,再打再罚的。思淑姐姐还没打没罚呢,你不能走。”
我瞪了一眼兰儿,这丫头还对着我坏笑。我又不敢走,生怕刚把张思淑劝回来,又惹着她了。
还好,张思淑发话了,“今天懒得跟你计较,这账我先记着了。我以后想打想罚的时候,再找你,你可别想赖账。”
我赶紧保证道:“那是肯定,大丈夫在世,当光明磊落。肯定不赖账,绝对不赖账,张姑娘你就放心吧。”
张思淑听我这么说,“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也不理会我了。
我明白她是今天不跟我计较了,我很识趣地就溜出了门。
出了张思淑的家门,我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去找陈定邦。我交待他去一趟黑石岭,把黑石岭那些弟兄都叫回来过个年。
陈定邦跟我一起去常遇春那里蹭了顿中午饭,就领命出发了。
接下来的几日,倒也相安无事。
偰兰儿来过几次,说是张思淑不再生气了。另外,她和张思淑也商量好了,决定正月初九就出发。
我一想,也好,这事儿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
因为一路上要带四个丫头,好在张思淑功夫好,主要是照顾偰兰儿她们三个,我们去的人也不能太少。
罗仁、陈定邦肯定得跟我去。另外,贾海通、郑光成也带上。这两小子上次跟我去了趟和州,表现不错,办事稳重,人也机灵。
这样,四男四女,一行八人,也差不多了。考虑到年后,柳怀镜他们也得去和州拉货,我决定让他们一起去,到了和州,我们继续南下。
这样,从锥子山到和州这一段路程,就不用担心她们几个丫头的安全问题。毕竟我们人多,一般的小股土匪,我们都能应付。
于是,我专程去找了柳怀镜。他听说了我的想法,也表示我这个方案好。他立即去通知运输队的人,让大家做好初九出发的准备。
周定成他们是腊月二十九晚上才回到锥子山的。听说他们回山了,我还去看了看他们,见他们一切都好,我也很高兴。
周定成告诉我,由于时间紧,他们才精心打造了两把陨铁刀,特意给我带来了。
我接过陨铁刀,的确比普通刀重了不少。
周定成还亲自给我做了试验,用这陨铁刀劈石头,石头被劈去一大块角,但这陨铁刀的刀口却一点儿也没损坏。
在那个年代,这的确可称得上是神兵利器了。
周定成还告诉我,他们研制的“山”字形纹路的铠甲也不错,防护效果的确比以前的铠甲要好,而且重量还略有减轻。
他们正用那块铝合金板切割下来的材料在打造“山”字形纹路铠甲,快完工了。
过完年,估计他们再加工个十来天,就能成了。
我称赞了他们一番,两把刀我收了。我准备自己带上一把,另外给常遇春送去一把。
同时,还交待周定成他们,让他们过完年,尽快把那副铠甲加工好,完工后就给二当家送去。
常二哥马上要跟着朱元璋去混了,这行军打仗以后就是家常便饭了。可得给他准备点好装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另外,我还吩咐周定成,回黑石岭后用那陨铁打一把宝剑。
我们正月初九出发,让他打好了初九那天派人送到韭菜山。我们从那里路过就带上这把剑,这是给张思淑预备的。
周定成他们的事说完之后,谭诚、候富贵、陈为俊他们几个也围了上来。
谭诚递给我一个大包裹,我打开一看,满满的一口袋至正钞。
无疑,这就是谭诚他们这段时间印制的。
我拿出一张,和真的至正钞对比研究起来。不仔细分辨,还真是认不出来。但仔细一看,还是有些许差别的。
谭诚说,这是他父亲以前雕的木制模板,印刷后与真币还是有差别,因为真币是铜板,他现在正在雕刻铜板。
至于印出这些至正钞,主要是现在还没有铜板。另外要试验一下陈为俊调制的油墨的效果,同时检验一下候富贵造的这个纸张怎么样。
我又仔细对比了一下真币和假币的纸张和印刷的油墨,这两个方面几乎是没有差别。
陈为俊、候富贵也表示,他们还在不断改进技术,力争做到完美。
从现在来看,他们二人的技术研究走在了前面。
于是我叮嘱谭诚道:“你的铜版也要抓紧啊,等你的铜版出来了,就更能体现效果了。”
谭诚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我又对他们说道:“我过完年后,还得去趟泉州。你们在老家那边还有没有什么亲人,要不要我给你们送个信什么的。”
三人均表示,老家那边也没有亲人,没什么可挂念的了。
我又仔细看了看那一袋子纸币,觉得这次去泉州一路上可以使用看看。
特别是在一些灯光昏暗的情况下,比如晚上去买东西,别人是很难分辨的。
我说出了这个想法,他们都没有异议,而且显得很兴奋的样子。毕竟这是他们的劳动成果嘛,他们也很想看到自己的劳动能转化为价值。
当晚,我又拿着周定成打造的那把陨铁刀去找常遇春了。
他试了一下刀,也是赞不绝口。我告诉他目前还只打造了两把,我和他一人一把。
另外还给他打造了一副铠甲,不过还要十来天才能完工,让他务必要拿到那副铠甲了再去和州。
我只能告诉他那副铠甲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比普通铠甲要轻。因为我跟他说铝合金这个东西,他也不懂。
常遇春见我如此郑重其事地说起这事,也答应了一定穿上那副新铠甲后再去和州。
大年三十中午,锥子山再开流水席。
刘聚还当众宣布,这个流水席连开三天。所有的人,正月初三之前,除了站岗放哨以外,就是吃饭喝酒睡觉,别的事一概不用管。
这个春节过后,锥子山的人马就要大致分成三拨了,一拨跟着常遇春去和州;另一拨跟着我做好常二哥他们的后勤保障及私盐生意;余下的人则在锥子山和黑石岭,完成他们各自的工作。
刘聚、常遇春都表示让大家这几天要吃好、喝好,这机会难得。以后这些在座的兄弟都要各奔东西了,再也难得聚到一起了。
这几天,我也是胡吃海喝的,每天都是在晕晕乎乎的状态下度过的。
直到正月初三,一切才渐渐步入正轨。
先是周定成他们回了黑石岭。
接着是继续开始垦荒运动,年前已开到了黑石岭。据杜黑子说,还有个十来天,黑石岭那边也差不多了。
常遇春也说预计过完正月十五就出发,那个时候周定成特制的铠甲也应该好了。
我这几天则让罗仁准备出发的各项装备物资,柳怀镜则做好他的运输队出发的各项准备工作。
我自己闲来无事,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开始研究起那本《岛夷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