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淑没明白怎么回事,正打开舱门,准备往外来看个究竟,差点儿与我撞个正着。
我又赶紧喊:“陈元贵他们有危险,快操家伙!”
思淑明白了,立即与我一道进屋去取兵器。贾海通与吴成照也是迅速拿了兵器出来了。
我赶紧对吴成照说:“快把那把短枪拿出来,快装药。”
吴成照赶紧又回舱室里去了,我与思淑还有贾海通立即是手持了兵器上了甲板。
陈叔明呆在了当场,见我拿了家伙出来,问我道:“是不是他们追到这里来了?”
陈叔明一定是以为这是徐寿辉的人。但我敢肯定这不是徐寿辉的人,徐寿辉不会为了他陈叔明的一条命派这么多人一路追踪到武清来。
要知道这可不是他徐寿辉的地盘儿,这地方离元大都可是不远了呀!
我立即回他道:“这不是追你的人,但具体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你赶紧去舱室里躲好。”
陈叔明一听不是来追他的,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道:“我也去找家伙。”
他这话还没说完,最前面逃跑之人就跳上了船,来人正是张天赐。
我一看张天赐的样子,搞得是鼻青脸肿的,身上似乎是受了些伤,但应该是问题不大。
我也来不及细问,就与思淑、贾海通去了船头,我们得守住这里。敌人要想上船就得经过这里,这里就相当于是个要道,只要我们守住了,敌人就攻不上来。
我们还没来得及问是怎么回事。陈叔明就操着浓重的南方口音问道:“怎、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张天赐喘着粗气说道:“陈元贵他们都被抓了,就我逃回来了。”
陈叔明继续问道:“那,那桃儿姑娘和杏儿姑娘呢?也被抓了?”
张天赐道:“对,都被抓了。快,快去守住船头,这帮人中有几个高手。”
我听了这话,心中一惊。张天赐可以说是我们这批来人之中除了思淑之外功夫最好的。他都差点被抓住了,看来今天的来人实力不弱。
我正考虑着要不要让船家起锚,咱先逃走再作下一步打算。就听陈叔明吼道:“我,我跟他们拼了。”
我的心灵仿佛突然是受到了强烈的震憾,陈叔明都喊着要拼命,我怎么能选择逃跑呢?
不说陈元贵、郑光成在他们手中,就是桃儿、杏儿那也是我的结拜妹妹呀!
如果这次不救出她们,我自己逃跑了,我回去了有什么脸面面对兰儿?又有什么脸面面对锥子山的那帮兄弟?
我还来不及细想,思淑与贾海通就已经与来人在船头交上手了。
这时,吴成照也把那把短枪取了出来,正在开始装填弹药。
我把手中的刀扔给张天赐,让他去船头帮助思淑与贾海通。我则从吴成照手中拿过短枪,自己来装填弹药。
同时,我吩咐吴成照与陈叔明,让他们两个在船体中部一左一右警戒,防止敌人涉水上船。
很快弹药就装填好了。追赶张天赐的至少有二十多人,但就刚才这一会儿,思淑在船头就解决了至少六七个。
我仔细看了看,这伙人中有人穿着铠甲,应该是元军。
他们第一拨冲锋没有上得了船,反而还损失了六、七人,就没有继续向船上进攻。我怕他们退后了会放箭,赶紧提醒大家注意躲避。
果然,随着其中一个骑马之人大手一挥,就有约十来人张起弓向船上射箭。
好在我有提醒,大家都趴在了甲板上或是蹲在遮蔽物的后面。
张天赐刚好趴在我不远处,对我说道:“就是那个骑马的,功夫十分了得,陈元贵被他生擒了,我也被了踢了一脚,差点儿被抓住。”
看样子,那人就是个领头的。
俗话说得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咱的第一枪就从他开始。
趁着敌人一阵箭雨射过来,我瞅准了一个瞄准射击的好位置,就采用了一个解放军的“低姿匍匐”方式,渐渐地朝那个地方爬去。
敌人的箭雨约持续了两、三分钟。反正我只听得船舱体上“叮叮帮帮”一阵乱响,大部分箭枝都插在了舱体上,只有少部分箭枝掉在甲板上或落入水中。
敌人的箭雨刚结束,就又有三、四人窜上了船头。
这也是战斗中常用的战略战术。先用远程火力压制,然后发起冲锋。几百年后的今天,这一战术仍是一个经典的战术。
好在这次是带上了思淑,不然这次我们肯定是会被敌军攻上船,将我们全部歼灭。
思淑可是常遇春的师妹,那功夫可不是盖的。就那几个窜上来的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不是被思淑的剑给刺着,就是被她踢下了水。
此时的我正在专心地瞄准来人的头领,那人坐在马上,身穿铠甲,一看就是个军官。
那领头之人见到手下进攻不顺,并没有出现气急败坏的样子,只是紧盯着船头,似乎是在思索如何攻克我们,也可能是在观察思淑的身手,好待会儿与思淑一决高下。
可是,我不会给他这次机会了。因为我已经瞄准了他。
我趴在甲板上,采取的是一个卧姿瞄准射击的姿势。虽然我使用的是短枪,但我射击的位置与那个敌军军官的位置相隔不足十米,在这个距离之内,我还是相当有把握的。
但还是有一个因素会影响我的射击,就是我不是趴在地上,而是趴在了船上。这船在水中会晃动,尤其是刚才思淑与那几个敌人搏斗之时,晃动得更是厉害。
我只好采取手枪的射击要领了——“在晃动中瞄准,在晃动中击发。”
但这也有个前提,就是这个晃动得是有规律的。如果晃动的不规律且很剧烈,那是无法击中目标的。
比如,刚才思淑与敌军搏斗过程中的晃动就是无规律的。如果我贸然射击,肯定是大概率无法命中目标。假设命中了目标,那一定是运气好,瞎撞的。
但思淑迅速解决了那几个跳上船的敌军之后,双方又成了对峙状态。
岸边几个准备继续上船进攻的兵士赶紧回头去看他们的主将,因为他们已被思淑的身手所震慑,知道今天遇上高手了,不敢贸然向上进攻。
这下船体的晃动就逐渐变成了有规律地晃动。我赶紧调整呼吸,右手食指已搭在了扳机之上。我一边继续瞄准,右手食指一边继续轻轻用力。
“嘭”的一声,枪响了,敌军主将也落马了。
我心中狂喜,效果不错,打到敌军主将了。
我也来不及管那么多了,赶紧继续装填弹药。
我一边装填弹药,一边观察敌军的情况。
按说,这主将中弹落马了,敌军一定会慌乱。
但令我奇怪的是,只有那些未穿铠甲的敌人显得有些慌乱,围在那中弹人的身边一阵骚乱。那些穿了铠甲的人还是很镇定,举着兵器对我们船上之人作出了戒备的姿态。
难道这些穿了铠甲与未穿铠甲的是两拨人?
当时也不清楚我这一枪过去,究竟有没有要了那敌军头子的命。只听得那帮穿铠甲的兵士中有一人吩咐其中两个人立即回营去请兵。很快就有两个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敌军刚开始总共是有二十多人,被思淑和贾海通在船头先后解决了近十人。这会儿,又跑了两个回去搬救兵的,现在差不多总共还剩下十二、三个人。
眼下,敌人在等救兵,暂时不会进攻了。
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是暂且开船,另想其他办法去救陈元贵他们?
还是坚守在船上拼个鱼死网破?
按照我的想法,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躲过今晚,明天再想其他办法。
但他们这些人会不会觉得我这个想法太丢人?
但我们眼下总共也就剩下了六个人,我们能有什么胜算?
这时,陈叔明一句话提醒了我,快去把他们那些人抓住,用他们换回桃儿姑娘他们。
别说,这还真是个办法。
反正这帮人是守在这里等援军的,他们是不会走的。我立即把思淑、贾海通他们都召集起来,开了个短会。
我们的计划是,待会儿思淑与贾海通跳下船从左面包抄,张天赐与吴成照从右面包抄,我和陈叔明也豁出去了,走正面。
不过我手中有枪,假如敌人想正面进攻我们,谁在最前面,我就给谁一枪。只要这第一下震慑住了敌人,加上刚才敌军主将中枪的样子,至少可以把敌军吓一吓。
只要敌军一愣神儿,以思淑与张天赐的身手,从侧面打击敌军就不是什么难事儿,这样成功的机率还是比较大的。
最主要的是,敌军中功夫最好的那个刚才已经中枪了,他们肯定此时心中也是没有底的。
兵贵神速,既然安排妥当,我们就立即展开行动。
思淑与贾海通率先跳下船,张天赐与吴成照紧跟着跳下,他们两组人马都快速从左右两边向元军包抄。
我和陈明叔最后跳下船,我手中端着已装填好弹药的短枪,陈叔明手中握着把刀,也缓缓地向元军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