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陈日核的南路追兵,见我们再次渡过沱江之后,肯定会派出一部分人寻找渡河工具渡河追击。
而陈日核南路追兵的另外一部分人马,肯定会继续沿着沱江东进,等着咱们四渡沱江。因为他们也知道,咱们的终极目标就是杀回清化,那就肯定会再次渡江,不可能老是待在沱江北面。
这个时候,咱们的四渡沱江就相当有学问了。咱们必须一改前三次渡江的习惯,不再在沱江的下游渡江了,而是悄悄地先逆着沱江水流方向向西北方向行军,彻底甩开敌人的追兵之后,咱们再四渡沱江。
到了这个时候,即使咱们可能还会遇上小股的零星敌军,但这些零星的小股敌军已不能对我们构成任何威胁了。因为陈日核的南路追兵,不管是渡江的,还是没有渡江的,肯定都是沿沱江水流方向向下,在东边的和平府等着咱们呢!
等到陈日核的南路追兵明白过来,想要朝西边回追的时候,肯定已经是来不及了……
我这个复杂的渡江计划,直接是把阮正伦、阮其防、黄奉世三个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只有陈叔明频频点头道:“二弟呀!你这个四渡沱江的计划,可是深得《孙子兵法》的精髓呀!”
既然众人是没有意见,我当即分派兵力。
黄奉世因为有伤在身,不便于参与咱们的大部队作战,肯定是要放在随竹排走的小分队里面的。另外,还有五名阮正伦麾下的兵士在昨天的战斗中也受了些轻伤,编入小分队较合适。再加上罗仁、陈定邦、张天赐、杨德细四人及阮其防带来的五人,组成了十五人的小分队。
这十五人的小分队由罗仁指挥。之所以把杨德细编入,是考虑到他驾船技术高超。而吴成照未编入,是考虑到他枪法精准,之后的大部队作战,他可是还有大用处。
这十五人领命之后,立即趁着夜色,先带着这三十条竹排顺江而下,找个合适的地点隐蔽待命。
咱们知道这一晚,敌军不可能渡江,也是利用这难得的机会,让大家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咱们故意在沱江边活动,以引起对岸敌军的注意,让其知道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呢!为了引诱敌军前来渡江,阮其防他们还故意用当地方言隔着沱江叫骂对岸的追兵。
陈日核见咱们渡江了不逃走,还在这儿狂妄地叫嚣,当即是十分恼火。他立即派人通知处在身后约三十里的南路追兵,他要带大部队渡江了,让南路追兵坚守住各要道。
果然如罗仁所料,陈日核当初北上之时,就已经让南路追兵远远地跟上来了,结成了防止陈叔明他们南归的第二道防线。
此时的陈日核准备带着大军渡江,那当然是只能采取咱们昨天的办法,砍伐竹子扎竹排了。
见对岸的敌军行动起来了,咱们也不能闲着,我立即让众人砍伐竹子、木材什么的,做一些拒马锥之类的防御障碍物,怎么着也得给待会儿对岸的敌军过来登陆制造一些难度。
约午时初的时分,对岸的敌军开始渡江了。而咱们的一百五十余人就静静地在岸边等着,大战一触即发。
当敌军最前面的竹排行进到离咱们所处的岸边仅有十多丈的距离时,我立即招呼众人放箭。当然,竹排上的敌军也没闲着,也不断朝咱们放箭。
同样是放箭,敌军的准度可是没办法跟我们相提并论的。一是咱们在岸上,踩在地面上稳稳当当的,瞄准起来就容易得多;而敌军在竹排上,竹排随着江水起伏晃动,想要瞄准就困难了。
另外,敌军在竹排上活动空间有限,有时看见箭枝朝自己射来了,没地方躲避。稍微躲避的动作大点儿,一不小心就一头栽到江水里了。而咱们在岸上,活动空间自然就大多了。加上咱还有一些障碍物可以借用,敌军的箭雨根本无法对咱们构成威胁。
这样一来,咱们打起敌军来几乎是一打一个准儿。而敌军却难以伤着我们,这仗打得要多酸爽有多酸爽。
也就约一刻钟过后,咱们至少干翻了一百多追兵,但敌军却无法抢得咱们的滩头阵地。
河对岸的陈日核见此情景,恼羞成怒!他不仅招呼麾下的兵士全部登上竹排,他自己也上了一条竹排。一时间,至少有两、三百条竹排从河对岸同时发出,对方仗着人多,要采取人海战术了。
当然,对方的人海战术早在咱们的意料之中。打退敌人的第一拨试探性进攻之后,利用难得的战场间隙,我让兵士们迅速捡拾岸边敌人刚刚射过来的箭枝。毕竟咱们的箭枝可有限,能节约使用就要尽量节约使用。
利用兵士们捡拾箭枝的时间,我还传下命令,待会儿枪声响起之时,大家就一边打一边迅速撤退。不然等敌军的人海战术发挥效果,登上了岸,咱们就有可能被敌军给包围了。
又是约一刻钟之后,敌军的竹排在江面是密密麻麻地驶了过来。
因为咱们是仓促北上,还要通过敌防区,不可能带火油什么的,更不可能带投石机。否则,在这种情况下,咱们要是能发火箭、能发投石,那效果肯定是刚刚滴。
既然没有这个条件,那咱们就只能立足现有条件了。待敌军的竹排离岸边只有十多丈的距离时,咱们的弓箭立即是猛烈地进行射击。
因为敌军故意把战线拉得很长,意图欺负咱们人少。我只能招呼众人尽量优先打击下游的敌方竹排,防止咱们沿江向下的路线被上岸的敌军封堵。
可就是咱们集中火力打击下游方向的敌军竹排之时,敌军处于最上游的竹排就有了可乘之机。很快,就有少量的敌军在咱们的上游登岸了。
好在是我们早已料到这种情况,特战队员也是相当有战斗经验,不断地给予这些刚刚登岸的敌军以狠狠的打击。
直到又干翻了近五百敌军,眼看着上游登岸的敌军越来越多了,我立即让吴成照及身边的几名特战队员用火枪瞄准敌军的军官。
随着“嘭嘭嘭”的几声枪响,有几名敌军军官倒下了。那些敌军哪见过这玩艺儿,被这巨大的响声吓得一愣。
就在敌军愣神儿之际,咱们的人马早已随着枪响整齐有序地顺着沱江向下撤退了。
有少数胆大的上岸敌军见咱们后撤,不待后续部队登岸,就开始追击咱们了。
但随着咱们特战队员的几枪过去,击毙了最前面几人之后,其余的人就呆在原地不敢动了。
这下正好,咱们的人马撒开了腿,只管朝前拼命跑。
等得敌军全部渡江,整顿完毕,咱们已经顺着沱江江边奔出了约三里地。此时,陈日核立即招呼着安全渡江的六百余人朝着咱们逃跑的地方追了过来。
约半个时辰过后,咱们已经与下游十多里处罗仁他们汇合了。罗仁他们远远见我们来了,立即将隐藏在岸边的竹排放入水中。罗仁将时机也把握得相当精准,当我们汇合的时候,正好上竹排。
这一战,咱们的战果还是相当丰厚的。至少击毙了敌军五百余人,而咱们自己这边,只损失了十多个弟兄,还有十多人受伤。
上了竹排,兄弟们终于可以坐在竹排上休息一会儿了。这时,已是未时时分了,大家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坐在竹排上,啃着干粮,欣赏着沿岸的异域风光,回头看着在岸边苦苦追赶的敌兵,也是一种人生的享受。
约申时末的时分,早已看不到身后追赶的敌人了,咱们在竹排上至少也是向下游行进了三、四十里了。看看周边的地形,再对照地图,咱们已经到了当初预定的登陆地域了。在此处登陆之后,直接向南,便是班顺伦了。
按照计划,咱们将竹排拖上岸隐藏在草丛中。罗仁还是继续带领小分队就地隐蔽,准备天黑之后,再次撑着竹排顺江而下。
不过,这一回,罗仁可是带了十九人。原先的五名阮其防部下,换成了九名在刚刚战斗之中受了轻伤的兵士。如此一来,咱们的大部队也只剩下约一百三十人了。
跟罗仁他们交待清楚过后,咱们这一百三十人的队伍,便趁着天未黑,朝南边进军了。走出约五、六里,咱们找了一个视线相对较好的地方,就地宿营。
再来说说陈日核那边,见咱们再次乘上竹排开溜了,是气得直跳脚。没办法,陈日核只好带着部队再度返回上午的登陆地,乘上竹排,意图尾随而来。好在是他在沱江南边还有两千南路追兵,不担心咱们就这么溜了。
十月十五日一早,按照计划,咱们的大部队立即朝着班顺伦方向行军。由于预料到前方会遇上陈日核的拦截部队,咱们的行军显得小心翼翼。
果然,才走出十多里地,咱们就发现了一处设在要道上的卡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