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手里的盒子,因为毒性发作,跌落到了地上,一截带着老式钻石戒指的无名指滚落到了地上,那截手指已被清理过,看不到一丝血迹。
噗通一声,叶老颤抖着双手跪倒地上,想要拾起那截对他来说比叶氏财产还要重要的断指,却无能为力,炀扶起他,帮他捡了起来。
看完这一幕,若曦不自觉地看向子冥,在那里,她看到的不是达成愿望的志得意满,而是一种茫然和惊诧,还有一丝丝愤怒。
“很好!谢谢合作!”子冥一字一顿地说完之后,靠近他的耳边低语,片刻后,他回身,依旧一副君临天下的样子,“你的问题,我都回答完了。记住,你这一切都是欠我的!”
欠?若曦屏息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到子冥走到门口的身影,就在她以为已经结束,正准备一起离开的时候,子冥转身,冷冷地说:“你们叶家欠下的债,我会一份不差的拿回来。你!慢慢等着吧!”
“若曦,接着!”子冥抛给她一个圆形的蜡质药盒,“叶老,这是解药的一半,事成后,另一半自会送上。”
既然是解药,直接给叶老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给她?若曦怀着这个疑问,拧开蜡盒,里面有一红一黑两粒药丸,她迟疑了一下,取出红色药丸,递给叶老,“你的时间不多了,记得要用蜂蜜水服下。”
子冥已经离开了,若曦递过药丸,就想跟上去,却听到身后叶老苍老而悠远的声音,“这一天终于来了,我以为,我这把老骨头看不到了。冤孽啊,该是还的时候了……”
若曦停在门外,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了,不知是想继续听下去,还是天气太冷绊住了脚步。而叶老的不再言语,终究将她送走了。
独自一人站在疗养院的门口,月光将背影短短地照在身后,月已正空。若曦微微叹了一口气,漆黑的夜,一人独行,她还真不习惯。无奈,天亮之前,她必须回到同学们身边。
“我送你回去……”脚步踩在碎石路上,若曦差点认为自己得了幻听,循着声音,她看到子冥隐在暗处。
默默无声,若曦走在子冥的身后。一路上,只有猫头鹰偶尔发生一些声音,还有脚下咯吱作响的石块。眼见,住所越来越近,若曦咬着下嘴唇,几次松开,几次咬上。
“有什么疑惑,想问就问吧!”子冥仿佛用鼻音送出一句话,沉闷、哽塞。
若曦松开嘴唇,上面还留着鲜明的齿印。“主人,信封上的毒,真的会在一个小时后,要了叶老的命?”
“会,也不会!”子冥面无表情地说:“若曦,对于生存在魔窟里的人来说,杀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知道吗?”
“嗯!”若曦木然地点点头,“叶老中的毒……”
“是,和安老头子是一样的。”子冥停住脚步,不远处住所的灯光照亮了三十米开外的地界。
若曦捏紧手里的蜡盒,解药其实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会比毒药更加要命。“这,也是任务的一部分吗?你和叶老之间似乎……”
她把说了一半的话,咽了下去,她有没有资格去问?她该不该问?“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小三!”那现在呢?她是不是又多了一个名号?会是什么呢
?但绝对会比之前的更糟糕。
突然之间,她想起了百合阿姨曾经说过的话。“人活着,不能只考虑自己,要有良心,要善良……”
曾经的她,对这些懵懵懂懂。而现在……
“他是我的仇人!”子冥简简单单抛出几个字,抬头看向天际,“天快亮了,你先回去吧!”
若曦茫然地点点头,没有说半个字,就抬脚往住所走去。事后回想起来,按照规矩,她应该对主人有最起码的礼仪。
仇人!若曦在洁白的单人床上,翻了一下身,细细品味着这个词。原来主人,还有仇人!是啊,主人对她而言,就像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迷。
比如说,他为什么会在魔窟,享有其他人不能享有的权利;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思雨小姐;为什么冯叔说,市长千金也配不上他。
纠结着这些问题,若曦在床上翻来覆去,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太阳突破重重黑暗,来到了她的窗前,米黄色的窗帘,随着微风徐徐荡漾在晨光中,温馨而又甜静。
“你昨晚去那了?”同屋的婉柔,一边整理背包,一边随口问起。今天,他们的节目是去漂流,一些贴身的贵重物品需要采取一些防水措施。
“睡觉呗,大半夜的,我能去那?”若曦若无其事地把手机装到防水袋里,“怎么了?你昨晚梦游看到我了?”
“呸呸……”婉柔赶紧拍了拍她的嘴唇,“好的灵,坏的不灵!……”一连重复了好几遍,“你瞎说什么呢?我最怕的就是梦游了,以后不准开这种玩笑了!”
若曦耸耸肩,挂上小背包,“走吧!宫大小姐,再不去,早餐就没了,你不会是想饿死我吧?”
“好啦,好啦,走着……啊!”婉柔先一步跨出门口,不曾想一头撞上一面肉墙,虽说不疼,却惊了一下,叫了一声。
若曦马上跑过来,“怎么了?一道清早,一惊一乍的。”
“撞见鬼了!”婉柔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一手揉头,一手揉心口。
“什么鬼啊!是我,给你们带了香喷喷的、正宗的,农家早饭!别提有多香了!学校准备的早餐,你们就别去了,无非就是面包饮料之类的,不能和我的早餐相提而论。”
晁彬一把推开婉柔,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若曦立刻堵在门口,“停!站着别动,三分钟后再进来。”
说完,拉起婉柔两步来到床边,“赶快把床上的东西收拾收拾……”边说边一指扫过内裤啊、胸衣啊、之类超级敏感的物品。
婉柔从一脸茫然立刻转变成涨红了脸,行动力超级满格,连若曦床上的东西都一并收拾了。
“喂……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那有把送早饭的人,拦在卫生间门口的?我要进去了哦,我进去了啊……”晁彬一直站在那,嚷嚷着说要进来,但没听到若曦放话,他是真的一步都没有再动了。
农家饭,虽不精致,却十分合口。小米粥香浓滑糯,自家蒸的杂面馒头,配上爽口的腌制黄瓜,吃的婉柔连连称好。若曦也比平日多吃了一碗粥,额间隐隐有细汗密布,这腌黄瓜不是一般的辣。
“昨晚,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晁彬一块接着一块腌黄瓜,吃
的欢,一点都不怕辣。
婉柔吃掉手里最后一小块馒头,呜呜咽咽地说:“没啊,挺安静的,就是有次起夜去上洗手间,没看到若曦。说说,你昨晚去那了?”
“还能去那?半夜醒来饿了呗,出去找吃的了……”若曦喝了一勺小米粥,“什么奇怪的声音?会不会是猫头鹰的叫声啊?”
“不像!”晁彬挠挠头,“有点像枪声!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在打猎啊?”他压低声音,打猎说的好像是杀人。
打猎!?有必要说的那么大喘气吗?憋得若曦硬硬生生地将满口的粥咽了下去,致使哽在了喉咙那,下不去,没几秒脸就憋得通红。 ¤тTk án ¤¢○
婉柔不明所以,一个劲地拍她的后背。若曦瞪大眼睛,指着喉咙说不出一句话。比划了几下,婉柔和晁彬才明白怎么回事。
婉柔当场决定要灌水下去,晁彬挥手制止,走到若曦身后,把她提了起来。抱住了她的腰,双手握拳,快速向上猛压。若曦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架空了,腹部胸腔被挤压的异常辛苦。
若曦被噎的晕头转向,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背后有晁彬坚实的胸膛,腹部上还有不停收紧的双拳。
“你在干什么!给我马上把她放下来!”就在这火急火燎的时刻,若逸和思雨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房门口。而房门由于光头男出去买烟,而没有关上。
这一嗓子,若曦又是一惊,卡在嗓子眼的那块硬物终于跑了出来。她一边拍着肚子上的拳头,一边剧烈的咳嗽。
“没事了吧?还……”晁彬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双拳改成了双手在她腰间相握。伏在她的耳边,低声问着,两个人的身子贴在一起,相当暧昧。
但是,他的体贴询问尚未结束,若逸的拳头就挥了过来。“我说过了,放开她!”
“别打……他是在救若曦呢……”婉柔快走几步,想要拦下那已经挥出去的拳头,迟了。
若逸这一拳,擦过若曦尚有嫣红的侧脸,直接挥到晁彬英挺的鼻子上,把紧紧相靠的两个人,硬生生地拆开了,若曦一个不稳,摇晃了几下,趴到饭桌上,把半碗小米粥打翻了。
“你有病啊!”晁彬捂着鼻子,躺在地上,殷红的血液顺着指缝稀稀落落地流淌,“我这是在救她!你知不知道?还有,你是谁啊?你管什么闲事啊!”
“我……”若逸捏着拳头,指着他的脸,却说不下去了。是啊!他是谁?他又是若曦的谁?
若曦捡起地上的一枚还热乎的枣核,“小米粥里,怎么会有枣核?差点噎死我。”婉柔就势扶起她,而她站稳后,把手放在若逸青筋狰狞的拳头上。
“他是思雨的未婚夫,应该是思雨让她来帮忙的。”若曦口气冷淡地对晁彬说完,又拍了拍若逸的拳头,“没事了,晁彬他是为了帮我把喉咙里枣核弄出来,才这么做的。”
未婚夫?若逸直直地看着她,仿佛在质问,又像是在解释。但他的拳头松了,胳膊也垂了下去。
“哦,是骆思雨的未婚夫啊!”晁彬从地上一跃而起,“既然思雨是若曦的好朋友,我就不追究了!下次,问清楚了再出手。要不,就你这小身板,可经不起我一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