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自地平线冉冉升起,带给世界光明,将黑暗驱散。小小的车房里,也迎来了若曦的光明。没有比此刻更让她开心的了,原来幸福可以如此一唤即来。
简易的方桌前,围坐着四个人,迎着朝阳,吃着热腾腾的早饭。若曦不时地看向已经梳洗整理过的若逸,还是那么温文尔雅,岁月的苦难并没有带走这些。只是,那曾经清澈纯粹的眼眸,已经失去了该有的明媚光泽。
“逸哥哥,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几次张口,都咽了下去。可那眼眸间的灰暗,她不能忽视。
若逸听到问题,眼眸瞬间又更黯了,放下手中的碗筷,双眸不自觉地看向车窗外,那晕红的天际。冗长的记忆,该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呢……
“你离开没多久,安氏集团就彻底的垮了……”若逸低着头,眼神迷离,“那段时间,我疯狂地寻找你,学校不去了,家也很少回去。等到尹蓝找到我的时候,连安宅我也进不去了。”
若曦皱起眉头,有一丝愧疚自眼眸一闪而过。“那爸爸妈妈呢?”
“你不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吗?”若逸的声音,听起来突然有点冷,若曦凝眸看向他。
“为什么会这样?”顺着他的话,若曦机械地问了。答案她是知道的,而且之所以会这样,也有她的份。
若逸轻轻地摇摇头,“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爸爸突发心脏病,我赶去医院的时候,他已经过世了……”他的声音平缓而轻微,而紧紧攥住的拳头,泄露了他所有的情绪。
心脏病……和子冥下的药有关系嘛?愁苦地闭上双眸,有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若曦缓缓垂下头。除了铭儿的存在,她和逸哥哥之间还隔着这么多的沟渠,要怎么样才能走的过去?
“那……安夫人呢?”若曦刻意忽视铭儿一再投过来的询问眼神,而方教练除了沉默,似乎还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改嫁了……”若
逸轻轻吐了出去,就像是在说一个寻常的小事。“爸爸死后不到两个月,她就嫁给了一个有钱的老头子。连我这个儿子,她也不认了……”
何佩琳会这么做,一点也不奇怪。唯利是图是她的本质,怎么可能让她这样的人,守着一无所有的安家……
即便是这样,若逸也不应该沦落至此啊!“逸哥哥,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若逸吃下一口热粥,脸色隐隐发冷,“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刚开始,安家所有的亲朋都躲着我,不给我任何的救济。那时,我只是觉得,安家没落了,这么做也是正常的。但奇怪的是,我找不到工作。所有的地方,只要一听到我的名字,非赶即轰,没有一个可以容身地方……”
若曦充满疑问地看向他,脑海里一片浑浊,这不像是子冥的作风。他要的只是安家的财产,得到了之后,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若逸缓缓地摇摇头,“至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而且,不仅是在A市,我每到一个城市。都会遇到相同的遭遇。不得已,我来到这个偏远的小城。每日靠乞讨度日,对方似乎才放过了我。”
若曦抬手覆在他的手上,刻意忽略他要抽开的举动,紧紧攥住。“逸哥哥,不管怎么样。一切都过去了,若曦来了。在以后的日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我们离开这个国家,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好吗?”
嘭地一声,方教练站了起来,因为动作过大,把筷子都碰掉了,稀里哗啦响了一地,“王燕!我有话和你说,你出来一下!”说完,就急匆匆地先走了出去。
若逸淡淡地看了看空出来的位置,什么也没有说。若曦慢悠悠地站了起来,“逸哥哥,你慢慢吃,我去去就来……”
临出去前,见铭儿也要起身,若曦使了个眼色,让他好好地陪着。
方教练站在离车比较远的地方,来回两三步地走动着,神情看起来焦虑极了,见到若曦
慢慢走近,几步就来到了她的面前。“那个男人是谁?”
“是我养父母家的哥哥,对我很好……”若曦实话实说,“我们失散十年了,好不容易见了面。”
沉默又持续了一会,方教练又开了口,“你是不是喜欢他?”
若曦诚实地点点头,她对逸哥哥的爱,从始至终都未曾改变过,“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他了……”
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若曦踢踢地上的碎石子,眼神总是要飘向车子的方向。逸哥哥确实变了,以前的他,在这样的时候,一定会站在能看见她的位置。
是因为家庭的变故吗?这十年来,他是如何渡过的?每一日都是这样露宿街头,朝不保夕吗?
“他不能带给你幸福的……王燕……”方教练看着眼前心不在焉的若曦,心里一阵阵地隐痛。
“啊?”走神的若曦,恍然未觉呆呆地看了他几秒钟后,终于反应过来,“幸福不是别人给的,我有能让自己幸福的能力,也能给别人带来幸福!所以,他能不能给我幸福,并不重要。”
而且,在她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是逸哥哥的疼爱给了她好好活下去的勇气。给了她孤独寒冷时,为数不多的几缕温暖。也是他,带给了她知识和光明。
但她,却把本应该属于逸哥哥的一切,统统拿走了,哪怕是间接所为,她也内疚不已。
“怎么不重要?幸福对于女人来说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这一切我都可以给你,别看我只是一个教练。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王燕,从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么多年来的等待,是值得的。你,就是我想要的那个人。”方教练无比认真地告白着自己的感情,灼灼的眼神,似乎想要将她瞬间燃尽。
若曦皱了皱眉头,“对不起!我不能接受……我……”她要怎么开口,接受他的提议,仅仅是为了拿到驾照和找一个可以放心的司机。她可以给他钱,却给不了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