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也流泪了,没有醉意,没有自欺欺人,当真正的宇文盛希说爱他时,有的,只是刻骨铭心。
拓跋焘抬头吻了她,任二人的泪交织在一起。他轻舐她脸上的泪,安抚她因为悲伤而抽泣的身子。
宇文盛希无以回应,只是任由他的吻在自己脸上漫布。
他抱起她,带她到后屋。
复杂交措的情感令宇文盛希软弱无力,如今没有了母亲这条羁绊,她也才能真正去思索自己对拓跋焘的情感,是愧疚,同时也有怜悯。
所以她流着泪回吻他,以现在拓跋焘对她的宠信,她母亲一死,她完全可以轻松地逃离尚王府,但看到陷得如此之深的拓跋焘,她心软了。
拓跋焘轻轻打开她的绸衫,目色迷离的看着她,宇文盛希抽泣地对他说:“师兄,盛希感谢你为盛希所做的一切。”
拓跋焘把她放在床上,吻了她光滑平躺的腹,然后对她说:“傻瓜,这都是师兄应该做的。”一只手为她拭泪,另一只手分开了她的双腿。
她想告诉他,很多事,只要付出就能得到回付,但唯有爱是例外。可是拓跋焘正在她下身轻舐,传来的湿热酥痒,让她一阵阵心悸,现实于他太残忍,所以她只能任由他揉捏着自己的花房,有时,沉沦也是一种逃避。
拓跋焘解开自己的衣物,将那滚烫的前端,放在宇文盛希腿间诱掖,拔弄着她的情丝,感到了她的湿润,却又不忙进入,轻抚她的泪痕斑斑的脸蛋,在她迷离之时对她道:“盛希,你不要再悲伤了,我们每个人都很关心你,就连太子,都来祭问母亲了透视眼。”
拓跋焘是在试探,以拓跋语的地位和心性,大可不必走这一趟,来的时候兴冲冲,见到宇文盛希昏了,又淡淡而去,太子对宇文盛希有意,这个芥蒂在拓跋焘心中又一次生出。
宇文盛希也知道这是拭探,所以她闭着的眼眸先是一紧,然后才缓缓睁开,眼中装满情(欲)的迷离,对拓跋焘道:“我父亲是太子的老部下,殿下前来,是因为父亲,而盛希,只要师兄一人的关心就足以。”
听到宇文盛希的回答,看到她此时渴望的眼神,拓跋焘满意的笑了,腰往前推,把自己沉入宇文盛希滚烫的包围中,然后伸手与她十指交合,此时的二人已是血浓于水,拓跋焘沉浸在情潮的涌动中,也让自己沉浸在对宇文盛希的信任中。
***
第二日,安然的丫傧又来邀宇文盛希到安然居一坐。
“姐姐!”安然还是一脸笑。
“公主!”宇文盛希行了礼。
安然亲自为宇文盛希倒上酪浆,宇文盛希这才发现堂中没有一个下人:“公主今天又要和盛希说什么知心话吗?”
安然又笑了:“关于宇文雍仪的故事,妹妹昨天只讲了一半。”
宇文盛希倒抽了一口冷气:“谢谢公主,盛希这样的粗人,就不劳公主金口为盛希讲故事了。”
“嘘!”安然食指挡唇,摆了个安静的动作,小声对宇文盛希说:“这下半个故事,让尚王爷讲给姐姐听!”
语毕,安然就将宇文盛希藏于内屋。果然不到半刻,下了朝的拓跋焘来到了安然居。
“安然!你、云雅、盛希和本王是一家人,家人之间就应该相互体谅。盛希刚刚丧母,悲恸欲绝,本王不希望再有任何不好的消息让她伤心。”堂外传来了拓跋焘的声音。
安然温柔的说:“安然只是担心王爷对宇文雍仪念念不忘,所以才去找盛希姐姐想办法帮帮王爷。”
“安然啊!”拓跋焘叹了口气:“本王又怎么对一个歌女念念不忘?”
“是安然错了。”
拓跋焘说话的声音略有提高,颇有义正严词之感:“这件事本王希望以后都不要再提,特别是不要让盛希知道。宇文庸仪不过就是个歌妓,本王付了钱,听了歌,就不再与她有任何关系了。”
安然又柔柔的说:“王爷,你可知道那歌女自尽了?”
过了一会,拓跋焘的声音才缓缓道出:“她自尽是她的事,她为什么自尽?为谁自尽?与本王无关!”
安然又说:“只是安然听说庸仪姑娘对王爷痴心不已,她怨恨自己的歌女身份,觉得自己配不上王爷,因此而自尽的……
“够了!”拓跋焘截断了安然的话:“流言非语,有几句是可信的?本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听信外面的传言!”
内屋的宇文盛希摇头冷笑,笑的不是设离间计的安然,也不是对宇文雍仪始乱终弃的拓跋焘。她笑的是自己,昨夜她还以为自己是那么善解人意,昨夜她还以为自己可以用所谓的真爱来弥补这场荒诞的闹剧,原来,自己真的是个跳梁小丑。不知拓跋语知道了这样的事,会不会后悔对这样愚蠢的女人许下爱慕之言。
突然间,宇文盛希好想念拓跋语,她又笑了,其实自己又比拓跋焘好多少?
****
数日的凝重,压得拓跋语神不守舍,来到林荫寺,听到这淡远钟声,他才略略获得了一丝释然华山气宗的形意宗师。
走进大雄宝殿,拓跋语看见了云游归来的慧空大师,而让他牵挂了数日之久的宇文盛希,就跪在大师跟前。
“殿下!”见到拓跋语,慧空行了合手礼:“老纳听寺中沙弥说殿下曾多次到访,不知老纳能为殿下做什么?”
拓跋语回了合手礼,也跪在了佛前:“只因语的爱让一位善良的女子如负重罪,语不曾想到,语的爱为她带来了无数的伤害,让她屡屡悲恸欲绝。所以求佛祖保佑她忘了我吧!”
“阿弥陀佛!”慧空对拓跋语说:“从前有位书生,在快要娶亲时却被人横刀夺爱,书生万分伤心,一时看不开。菩萨为点化书生,让他眼前出现了海,海边有具一丝未挂的女尸,第一位路人见到女尸,摇头叹了一声就走了。第二位路人看见女尸,脱下身上衣服为女尸掩体。第三位路人见到女尸,挖了个坑将她掩埋。后来书生终于明白,前世的女尸就是自己的未婚妻,而书生自己就是第二个路人,他的未婚妻与他的一段情,是为了报他的掩体之恩,而那位未婚妻真正要用一生来报答的,是那个让她入土为安的人。老纳不敢枉言,对于那女子,殿下是第几个路人。但不以缘起而喜,不以缘灭而悲的佛理,不论是殿下还是您所爱的那位女子,老纳都希望你们能够看见。”话说完,慧空击了一回佛龛上的罄,又行了一次合手礼,缓步走出了大雄宝殿。
拓跋语看着已经泪如雨下的宇文盛希,掏出了怀中的琥珀珠花:“我只是希望你过得比现在开心一点儿。”
他将珠花戴回到她的头上,然后默默地走出了大雄宝殿。
宇文盛希听着他的声音远去,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也知道,忘了他,她就能安心呆在希悦轩;忘了他,她可以无谓年华,在尚王身边终老;忘了他,她就不用再质问自己何为真爱?忘了他,至少要比现在快乐。
但还是忍不住转身去追他的脚步。
“拓跋语!”声音沙哑的叫住他。
拓跋语刚上马,回头看见了追出林荫寺的宇文盛希。当他从遥卿背上下来时,她冲了过去,紧紧地拉住了他的衣袖,那双看着他的眼睛又一次盈满了泪水,她就这么拉着他,任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看着她,他又希望她能说什么呢?看着她瘦弱的身体,泪水浸红的眼睛,那个高傲俊逸的宇文盛希已经走得很远很远了。想到这,他又想紧紧将她抱住,但她却只是拉着自己的衣袖。
也不知过了多久,宇文盛希从头上摘下琥珀珠花,放在了拓跋语手中,然后放开了他的衣袖,跄跄走回了林荫寺。
拓跋语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她的不舍,他又怎么会感受不到,而此刻他的心又何尝不是深深作痛。他只所以爱这个女人,就是因为她心中总有一份倔强,无法去背离,无法去割舍,有的事,明明知道是错的,偏偏还是要去做,这就是他俩的共同点。
但这种倔强,最终会将他俩都推向毁灭,所以此时的拓跋语很矛盾,即希望宇文盛希不要忘记他,又担心她因此受到更多的伤害。
这种矛盾在的拓跋语心中久久挥之不去,一路萦绕着他回到东宫。
拓跋语召来楚烈和步六孤,人遇到太过纠心的事,总还是会想法逃避,而此时的拓跋语,只想带着他的兄弟上战场,也许只有血腥的厮杀,才能麻痹他心中那缠了千缕万线的情感。
“本殿下带你们狩猎去。”如今的魏国,已经横扫四方,再无战事,拓跋语也只能靠行猎来逃避他对宇文盛希的种种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