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风欲上前去阻止,却被一柄美人扇给拦下了,西如妖妖趫趫的一笑,魅惑的说:“侯爷这是做什么,皇上何为,岂是你我二人能相阻的?贵妃妹妹勾结邪教卿月楼,又害死护国将军,当是罪大恶极,难不成侯爷还想救她不成?”
风低头沉默了,后又点头称是,道:“皇后所言极是,不过,臣还是要提醒皇上,世间多少烦恼事,须得过后方知悔,莫道山盟海誓真,过眼云烟一念灰。”
“莫道山盟海誓真,过眼云烟一念灰。”万俟圣昕复念了一句,颓然的垂下手来,是啊,他对她,可有海誓山盟啊,他又怎会狠得下心来,去伤害许下一生幸福的人啊。
安离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轻颤,没有惧意,也没有留恋,万俟圣昕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可笑,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编织这个看似美丽的笑话,是他强行留她在身边,是他对她许下承诺,都是他……而她,从未在乎过。
“璃儿,你告诉我,你和卿月楼无关,你没有打伤无玦,你,爱我,是不是?”万俟圣昕满眼期待的等着安离回答,璃儿,就算是欺骗,我也愿意再相信一次,只要是你说,你心中有我,你和卿月楼毫无瓜葛,那么,我就相信,你还是我万俟圣昕愿意用一生守候的唯一,如若不然,你我恩断义绝。
在等安离回答的,又岂是他万俟圣昕一个人?风在等,西如也在等,只是他们期待的结果,和万俟圣昕截然不同。
“万俟圣昕,我……”安离依旧闭着眼睛,她怕,怕她一睁开眼睛,就会看到万俟圣昕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扪心自问,她心里有他,却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她不想欺骗他,她宁愿,死在他的手里!那样,她便不用面对任何人。
“呵呵,”万俟圣昕自嘲的勾勾嘴角,往后退了一步,看来,真是他自作多情了,拾掇了悲伤,冷冷的命令道:“传朕旨意,君贵妃大逆不道,谋害朝臣,罪大恶极,万死难咎,念其年幼,法外开恩,今罢黜妃位,贬为庶人。”
安离这才睁开眼,平静的说:“谢皇上。”
万俟圣昕背过身去,颀长的影显得凄凉,每走一步,都叫人看得心惊。
“皇上,臣妾有一语,不知当讲不当讲。”西如上前搀扶着万俟圣昕,在他身边小声的说。
万俟圣昕甩开她的手,淡漠地说:“那就不必讲了。”
西如微愣,忙跪在万俟圣昕跟前,低垂的眼看不到情绪,她心知万俟圣昕对她无意,这皇后之位全凭救治安离得来,如今安离若是不在了,她还拿什么让万俟圣昕注意她?这安离必除,当下却还不是时候。
“皇上,依臣妾看来,君将军的死疑点重重,这样草草了事怕有欠妥当,对璃儿妹妹也不慎公平,何况这罢黜嫔妃也不该留在宫外,不如这样,就让妹妹先行进宫,暂居清心苑,待事情查清之后,再作打算,可好?”
清心苑,就是万俟贤昳死亡的地方,凄凄惨惨的冷宫。
万俟圣昕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西如一眼,缓缓的说:“就依皇后所言,朕会亲理此案,给无玦一个交代。”
“皇上,微臣以为……”
“爱卿有何话,明日朝堂之上可递呈奏折,今儿天色已晚,朕与皇后不便多留。”说完,拉起西如的手离开了。
风愣在原地,看来,君无玦的死对万俟圣昕影响不小,他不仅对安离绝望伤神,也对他起了疑心。此时的君王,最容易让奸佞乘虚而入,惑君心,谋君位,仅在一念之间。
这样想来,让安离去冷宫,只怕凶多吉少。
万俟圣昕一出门,便有禁军进了屋,要带安离进宫。
安离微微一笑,倒也很配合,这刚迈出几步,风就出言叫住了两位禁卫军,抱拳道:“二位且慢,本侯有话想和君小姐单独说,望二位行个方便,在门外稍等片刻。”
“皇上有令,送君小姐去清心苑,不得延误,更不可让小姐离了视线,属下不敢怠慢,还请侯爷莫怪。”
“那本侯就在此处与小姐话别,当是可以吧。”
“这……”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答道,“这个自然,只是还望侯爷快些,属下还要回去向皇上复命,不宜耽搁太久。”
“多谢二位了。”风向身边一名“清风吟”的隐士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自一锦盒内取出些财物,交与两个禁卫,那二人也不推迟,默默的收下,识趣的往门边去了,并未走远。
青衣隐士跟着也过去了,站在两人身旁,故意寻找话题与他们搭话,意在转移其注意力,以免打扰风与安离的谈话。
“风有何事?”安离问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那双凤眼,只是简单地担忧和关心,没有邪气和妖娆,他的确是风,不是司寇千傲。
风是被安离看得有些别扭,俊颜染上异色,好半天才整理好情绪,对她说:“璃儿,你暂且屈就在冷宫待上几日,风某一定会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连你一个清白。”
“这么说,风相信君无玦并不是我杀的?”安离的心微微颤动,美眸难得温柔,她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她希望得到保护,更希望得到谅解,而这两者,首先建立在信任之上。她一向认为,信任,是朋友间最起码的要求。
“相信。”风笑了,温润如玉,一如初见。
“为什么?”
“璃儿的为人,风某信得过,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风认真的说。
安离娇笑出声,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一个杀人如麻的黑道千金?一个心狠手辣的暗夜杀手?
安离摇摇头,这世间只怕仅有一人,能将她看得清明,低眸道:“我非善良之辈,君无玦死得离奇,我一时也解释不了,但此事我会弄清楚,只是,还要请风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