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其事,”司寇千傲危险的眯了眯魅惑人心的凤眸,阴森森的说,“我便灭了大归汗国!慰藉我不堪回首的过去,夜幽大人,你觉得如何?”
“全凭主子安排。”夜幽低下头,在司寇千傲面前,掩埋了自己所有的骄傲。
“走吧,去看看日昼王朝最后一位帝王,会用什么方式与红颜诀别。”
说完这话,司寇千傲已经出了门去,也有抬起头,只是远远地看到一抹血红色的背影,长长的青丝被一条红色绸带松松垮垮的系着,说不出的慵懒和随性,可是,那步履却是不稳的,他似乎,走得很急。
他还是很在乎安离的,夜幽想,甚至,超过了对月儿的紧张。
有了这个认知,也有心里堵得慌,想想刚刚暴跳如雷的司寇千傲,他突然发现,他的表现,更像是背叛过后的羞耻,而不是失去爱人的心痛,难道,他,真的变心了吗?
若果真是这样,他必须在司寇千傲自己意识到他移情安离之前,将月儿送到他身边。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司寇千傲成为日昼王朝的新皇。
五六月的天,就好像阴晴不定的孩子,上午还晴空万里,晌午刚过,便下起了雨,雨滴不小,砸在人身上,生疼。
安离呆呆的站在雨中,一双美眸一动不动的盯着一扇血红色的门,被雨打湿的黑发紧紧地贴在脸颊,乖巧得很,安离也懒得去拨弄,由它那么贴着,将雨水送进她青白色的唇边。
“小姐,先回客房去吧,血沉大长老正在施救,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你这身子骨本就不好,总这么淋着也不是办法啊。”花弄影手中举着一块湿透了的手绢,努力地想为安离挡雨,但浸湿的手绢反倒汇聚了雨水,直叫安离淋得更湿。
花弄影慌了阵脚,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左护法大人吩咐他们为小姐引路,说是血沉长老要见小姐,可这到了血月池,又不见了人影。偏生天不逢时,又下起了雨,小姐生性倔强,硬是不肯离开。他两人没辙,只好陪着小姐一起淋雨,这楼主可吩咐了,楼中机关重重,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姐,不能出一点差错。
云破月淡然地站在花弄影身边,一样是湿哒哒的,但却面无表情,没有一丝着急的神色,只是偶尔见到花弄影苍白的小脸时,冷峻的脸上会流露出一些担忧。
“你们先回去吧,我再等会儿。”安离说,万俟圣昕要见她,她便要亲自在这里守着,在这个世界上,要找到一个真心相待的人,谈何容易?她既然遇到了,便要好好珍惜。
“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你不回去,影儿哪里会走?既然小姐执意要等,那就让影儿陪着你吧,三哥哥,你也会陪着小姐的,对吗?”
云破月看着被淋得相当狼狈的花弄影,认真的点头。
花弄影见了,得意的笑笑,挽着安离的手臂在雨中不卑不亢的站着。
安离失笑,这个迷糊的小丫头,云破月又岂会是在陪着她,这分明就是在陪着她花弄影嘛。人生难得正青春,何妨一念懵懂时,花弄影的糊涂,却正是安离求而不得的,她活得透彻明白,却也累得心力交瘁,她在想,如果她能看开一些……
“这是你折磨我的方式吗?”
和谐的雨声中,突兀的响起这么一句格格不入的话,安离抬起头,有一把纯白色的油纸扇,带着丝丝温暖将她包裹,有一双指节分明的大手气恼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宠溺般的,很轻柔。
此情此景,安离只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画莲楼的主人,自称风扬的风丞相。
这样一柄淡雅的油纸扇,原是该配那样谪仙般的人物的,可是,一模一样的凤眸,却是魅惑人心的,最是那一个张扬的银色半月面具,明明白白的宣示着他的身份,他是司寇千傲,不是风。
“你说什么?”安离不解,何谓折磨?她何时,折磨过他?她如何,能折磨他?
“看着雨中的你这般憔悴,本座会心疼呢,这,还不算是一种折磨吗?”司寇千傲说话的时候,喜欢凑安离很近,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萦绕,总能让她苍白的脸变得红润可爱,她每撤离一步,他便上前一分,他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很美,很动人。
安离觉得,她认识的司寇千傲虽然腹黑邪魅,却不是这般花言巧语,今日的他,说不出的怪异。
但是,她不讨厌。
“你怎么了?”安离直言不讳,甚至伸出手去探司寇千傲的额头,她猜想,或许他是生病了,烧糊涂了,将她认作子桑月了,否则,他怎么会这样温柔,就好像纤尘不染的风丞相一样,可他,明明已经恢复成司寇千傲了啊。
司寇千傲低下头由她触碰自己的额头,一双魅惑人心的凤眸好笑地看着她,真是个孩子气的姑娘。他不知道自己唇边的微笑有多自然有多宠溺,仿佛自己面前的人,从来都是那样重要,不仅仅是一个棋子而已。
“你怎么会来?”
安离相信,万俟圣昕不会愿意见到他。
司寇千傲抬手摘掉面具,露出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微微一笑,便是倾城,他说:“或许万俟圣昕不想见到卿月楼主月尊,但他一定想在临死前见一见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你看我这样的表情,像不像他?”
司寇千傲故意伪装的出尘气质,竟真有几分谪仙的味道。
难怪,在万俟圣昕面前,司寇千傲总是戴着面具,原来,另有预谋。
“你扮成风的样子,到底想干什么?”
“扮?”司寇千傲一笑,说,“离儿似乎忘了,本座本就是风丞相,哪里需要伪装?至于我的目的,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你想杀了万俟圣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