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谨记皇上教诲。”风丞相颔首一礼,并适时的递上茶杯,道:“此乃臣云游时带回的君山银针,虽不比宫中贡茶,但香气清高,味醇甘爽,当属茶中上品,皇上尝尝。”
万俟贤昳本也不愿迁怒好友,再说风丞相一向不拘小节,直言不讳惯了,他太计较倒伤了彼此感情,便接过茶杯啜了小口,点头,“入口甘醇,确实好茶。如此上品,当纳为贡茶才对!”
风丞相但笑不语,这就是万俟贤昳与众皇帝一样的地方,恨不能将天下好东西都据为己有,而这一点,也正是多国破亡的源头。
“这珍品自然是偶尔品尝为佳,若纳为贡茶,只怕皇上很快就会厌倦。”风丞相说这话时有意无意的瞟向不远处石桥上赏花的君心璃,这美人也是一样,再美不过初见时,见得多了,自然心生厌倦。
“诶,风丞相此言差矣,好茶得慢慢品方能品出个中韵味。”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君山银针一旦为贡茶,必然身价百倍,连带着整个君山茶都会提价数倍,到时老百姓再想品这香茗可就难咯。”
风丞相似乎意有所指,睿智如万俟贤昳自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这君心璃一旦入宫,君家势必权倾朝野。但万俟贤昳的性子,恰是所有年轻气盛的帝王共有的性子,不甘人后不落下风。他笑笑,道:“这十里长堤是父皇赐给风丞相的,除了皇亲国戚,也只有你一人能决定来这里的宾客。照丞相的意思,岂不是应该将这里也变成百姓共享同乐的地方?”
“皇上才思敏捷,微臣说不过你。”风丞相了解万俟贤昳的性子,也就不再反驳,兀自将散乱的棋子往白玉坛里放。
万俟贤昳这一回倒不是逞口舌之快,实则是旁敲侧击探听风丞相和君心璃的关系,这画莲楼除了皇亲国戚,便只有风丞相指定的挚友能来,如今君家失势,这君心璃也算不上是皇亲,那只能是风丞相的旧识了。
君心璃轻轻地提起裙边,莲步轻移,作势要走。
风丞相见了,拱手向皇上道:“微臣似乎怠慢了贵客,失礼了皇上,臣先过去与君小姐交代几句。”
“请她过来吧。”万俟贤昳忙说,见风丞相眉目间带着惊讶,忙解释说:“都说风丞相不近女色,难得有女子造访,正好朕在这儿,丞相难道不应该给朋友引见引见吗?”
皇上的一句“朋友”倒真是抬举他了,风丞相面带笑意,揶揄道:“皇上是看人家姑娘水灵吧,也罢,反正君丞相也是前国丈,算起来君小姐和皇上还算表亲呢。”
“她当真是君天缙的女儿?”万俟贤昳听惯了风丞相的调侃,反倒是君心璃的身份让他更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