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兵号称十万,其实却只有万之众罢了,一万满营,两万征丁,三万绿营。
毕竟,五国舰队的威胁还没有完全撤离,冗繁的谈判,顾贞观和瑾虹还需要些兵力作为后盾,何况凌啸猎鹰的消息传到福建不超过七天左右,能匆忙之组织万人前来助战,已是很不简单的了,若不是有康熙的招牌可以号召,施世骠的福建水师,也和十八行、粤海船队倾巢而出,否则,光是运力就成问题。
但人数虽然不多,却是勤王军外派军官牢牢掌控在手的部队,无论组织架构、训练方法和凝心向心模式,都和勤王军如出一辙,是闽地百姓称为“亚勤王军”的一支精兵。连胤祥在天津卫看了福建军之后都坚信,这支军队的精神面貌,不但毫不逊色于京畿驻军,而且因为有大量百战之余的征丁老兵,在攻城巷战方面的经验,应该是连勤王军都要超过呢!只不过,特廷专管满营和征丁,金虎专辖三万绿营,因为统帅治军风格和指挥艺术上的差异,各自的三万兵马谁更厉害些,两边将士都有些暗自叫劲,有些一较高低的意思。谁让他们的统帅都是和黄浩齐名的“勤王三虎”呢?
虽然这种叫劲是兄弟部队的良性竞争,但却把胤祥吓了一跳。竞争自行军速度开始,天津卫到北京近三百里的路程,马步混和的福建兵愣是玩命一样地跑。若不是胤祥严令万良雄地骑兵弃马轮流换乘,这帮闽地爷们,只怕是要拼到全成强弩之末才肯罢手。
初四的晚上,浅弯月勾淡星辰,福建军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北京东南十里外的碑亭。
“老金,老特。胤祥曾是你们麾下的一员小将,今日我反客为主,实是……”
胤祥见部队疲乏,贸然闯入战团反倒不美,遂下令全军歇息且探马四出,但他年纪毕竟不过弱冠,虽以皇身份发布帅令,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拖泥带水,引得金虎和特廷相视好笑。这一笑笑得胤祥会错了意,以为二人对自己全权指挥心有芥蒂和轻视。所以连忙解释。
不料,金虎特廷本就是三品大员后才跟了凌啸的,官场地道道清楚得很,当即特廷摆手,金虎笑骂。“十三爷,你就莫要粗肠当绣花娘了!勤王军谁不晓得你是实在人?我们晓得,有你领衔统兵攻入北京,日后就没有人嚼舌头,说我们将军有董卓专兵之嫌嘛!听说将军钻地道之前,点名道姓只要你带领勤王军去左家庄接应他,十四……呵呵。”
胤祥眼角猛地一跳。肺腑间却心花怒放,金虎是姐夫身边最得信任得老部下,他透露出来的凌啸态度,让老十三大感知心温暖。自己和凌啸间的投桃报李礼尚往来,不正应了康熙的那句评语?天家年轻辈仅有的两个有情人,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感佩间,胤祥忽地激动地把久久萦绕心的话语说了出来,“老金,老特。我有一句话如果不说的话,如鲠在喉。胤祥以为,灭四哥伪朝的功劳虽大,但四哥却绝对不能死于我勤王军之手!一旦和姐夫取得联系,还望两位一定要苦苦劝谏于他,无论这次勤王军受了怎样的损失,姐夫可千万不能够意气用事啊。”
两人一起悚然而惊,相视一眼骇然追问,“十三爷,为什么?”
胤祥苦苦一叹却无法明言,只得旁敲侧击地点拨,“因为你们来了,所以姐夫得要胆小一点。”金虎两个虽不工官的那一套,但古往今来上武将招嫉地事情他们还是懂的,韩信、郭仪常遇春累累皆是呢,凌啸也不差那点功劳,当即就点头承诺和道谢,但他俩谁都没有看出胤祥的恐惧担忧岂是来自迷茫。是的,身为康熙最喜欢的皇,老十三已经发现,这场大变之后,康熙地心态性情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但是在往哪边变,胤祥年纪轻阅历浅,不能眒窥剔透,唯有建议凌啸远离事端,万万不要一时义愤杀掉雍正授人以柄。
但很快,胤祥就发现自己实在是杞人忧天。歇息不到一个时辰,探马的回报已经到了,消息很是惊人。“~报!禀十三爷,勤王军占据的东城城墙炮声隆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内外接连开炮,可据我们观察,并无敌军向城墙上攀缘攻击!”
“~报!金帅,不好了,东直门阵地外三元里杀声震天,丰台、前锋、骁骑三营围着长城兵卒穿插围攻,十四爷向我军派来求援快骑!”
胤祥等人大惑不解,老十四没有按照自己给康熙的建议护驾北撤倒也罢了,姐夫地勤王军为何目睹长城兵被屠宰却不出击,仅仅提供炮火支援,难道……难道勤王军兵力大损?!
想到这恐怖处,老十三霍然起身,一脚蹬翻摆地图的架桌,决然令道,“全军起拔,金虎率绿营为右翼,急攻东直门,特廷率满营和征丁为左翼,速援朝阳门,救出驸马爷,全军覆没也在所不惜!万良雄率两万满汉骑兵,绕袭丰台等营后侧,给十四爷解围即可,完成任务后不可力战,马上给爷消失在京畿外围,伺机把几个城门都问候一遍!出发!”
福建军的担忧却是多余。
这等待援兵地一天多时间,勤王军并没有再赔进去多少人马,只不过,他们实在是没有能力反攻罢了。
基层军官被主母们面授机宜而怠战的京畿驻军,自然不能给勤王军什么威胁。可这些好人再好,也得要严守某些职业道德,不进攻刀枪伺候已是极限,当然不会好到给勤王军当奶爸送粮送水送棉被地地步!两天时间,粮水还好说一点,饿狠了。死马肉勉强也能生吃,渴急了,积雪冰棱也能凑合着,但贼冷贼冷的天却是热量的杀手,一夜城头露宿,就能让人蔫上半天,何况此时已经一夜两天?!勤王军的体能消耗,虽能熬到老十四所说的三两天,可那却是会导致战力大打折扣的。加上长城兵地姗姗来迟,错过了救他出去地最佳时间。此刻的凌啸即使不恨,也不愿意冒巨大牺牲去汇合他们了,干脆把耳朵一捂,炮火支援了事,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自家善骑射的披甲奴上。
至于他为何也向城内胡乱开炮?一句话。凌啸严重的心理不平衡!
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人格不健全,凭什么老忍饥挨饿受冻?心理战,吓死你们!
熟料这一吓的效果,竟然让凌啸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给自己七八个耳光。破口大骂起来,“你个苕货凌啸,早对着城里面打*炮不就得了。累得兄弟们白白冻了一整天!靠,骷髅进水了,无敌制胜的武器老早就有了,办法却到现在才知道!来啊,马上传令熊大人,别往城外开炮了,给爷对着城里面,日劲轰!”
他身边的黄浩几个大为不解,对凌啸闷得慌才轰击的城内看去。一看没有觉出啥怪异,无非是火光冲天四处狼藉满街慌乱罢了,可第二眼再看去,竟是不约而同地在那里效仿凌啸,劈劈啪啪地给自己抽着耳光。
这等壮观场面,看得环卫左右地亲卫亲兵们瞠目结舌,他们实在不能理解,就算马上要和唐朝一样以肥为美,驸马爷他们也不能打肿脸充胖啊?!
但心思机灵的很快就发现了,安定门朝阳门交叉火力打出的炮弹,打在城、西城、南城、北城之后,骚乱的可决不止这些地方。就在他们脚下的几个内城阵地上,成群结队络绎不绝地军官,死了娘老一样地狂奔出阵地,四散着飞奔没入夜色之。
靠。这帮家小都在城内的京畿军官,皇宫被炮弹炸得浓烟四起得时候,你们**也不**一下,自己家可能被乱炮炸掉,才慌了神?!
“炸死这帮***,炸!炸!”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在看到敌阵里,甚至有军官带手下和督战队干上了得时候,城墙上忽然爆起齐声喝彩来了。到最后,这喝彩声音越发让敌阵军官慌乱起来,疯,北京城被你们炸得稀烂,这真是一群疯!可勤王军早就疯名在外,那种不可理喻的疯狂谁敢去揣度,又有谁敢信任他们的理智?
这一严重不信任和军官们地脱逃顾家,使得本就是心猿意马的京畿军士兵也大为恐慌:勤王军会不会因为外城的是贫民区而放一马?──难说得很啊!
京畿军阵地崩溃得越快、越急,勤王军地炮就打得越猛、越欢!
就在勤王军打*炮克敌得正爽时分,福建军如同猛虎下山扑到城外。衔忧携愤的四万步兵,对东直门和朝阳门下发起了猛烈的冲锋,优势兵力加上生力军性质,犹如篾刀剖竹,一插不可收拾,朝阳门东长安街街头的大将军行辕,竟是连有效抵抗都没有能组织起来,瞬间而破,将领四逸,逃兵八散,混乱追杀者剁得兴起,逃跑者跑得倍惧!
而东直门这个废墟上,因为是两断城墙得缺口,被岳仲麒驻有重兵,但兵越多越坏事,疯打*炮带来的恐慌,在此处的影响更胜他处!无他,因为这里处在安定朝阳两门间,不像朝阳门只看得见一处炮火,此处的官兵是南望望北望望,两门炮弹在城上夜空飞来飞去,他们可都是尽收眼底的!心理压力大一倍,跑得自然快一倍,以至于福建兵占领这里,如同赶鸭一样简单!
但京城尚未占领,复辟还须努力。不过,这却不用凌啸和胤祥操心了。
在三元里被围困的时候,隆科多本来还在大叫我命休已,熟料忽如天兵降临,一标万蹄奋进地骑兵赶来解围救命,惊魂未定间,他被十四爷一声“建功立业就在今朝”所振奋,心花怒放地携了上万残兵向东直门缺口涌去。
那激动,让这宰相之兴奋得连棍都硬了,可他到底是宰相之,在看到东直门福建军礼貌地拱手让路的之时,隆科多忍不住停下脚步,大为狐疑。
见过不贪腥的野猫,见过不嫖娼的男人,可没见过不抢功的军队!勤王军和福建军为何不乘胜进攻,冲击紫禁城?里面有什么鬼章不成?
隆科多知道自己已经可以飞黄腾达了,此刻一定要求稳,所以,隆科多仗着紫禁城守卫还需时间收拾,也不担心赶不上立大功,他在东直门千呼万唤“驸马爷”,总算天如人愿地找到了凌啸,立刻就圆滑地旁敲侧击,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曾想,这一问也许是说对了胤祥,却实在是冤枉了凌啸,他哪有花花肠?凌啸老脸一红,转身就走。
咱们驸马爷的脸皮再厚,他也不好意思去查看自己打*炮后的狼藉吧?!
难道等老十四看着塌了半边的金銮殿惊诧的时候,他还在旁边“自豪”地说,“摁?咋了?这个啊,我打塌的!怎么啦?要我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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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调歌头──衰神附体(小楼明月)
明月点背,
失眠受伤苦。
不知哪路神仙,
暗把迷康妒?
幸有书友垂青,
连日加以祝福,
盛情怎可辜,
病体渐恢复,
码字网吧驻。
天气事,
难揣度,
雨狂注。
网断电停,
欲走无伞没出租。
男儿不惧淋浴,
唯有手机堪忧,
自当塞内裤。
回家喜拿出,
(晕)……电池已短路!
明月狂怒:裤内皆可称为“机”,层布托庇于深处,何以天然安如故,独独人造会呜呼?!
凌啸抢答:天然的,是水货生产厂家,人造的,是水货。哎哟!谁打我?
可怜同情的,扔张月票吧,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