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崎君,难得休息,不想去放松一下吗?”
“我约了小林君去喝茶。”
“喝茶有什么意思,不如去芙蓉旅馆找女人。”
“你们去吧,喝完茶我还要给凉子写信。”
“痴情的家伙!忘了告诉你,芙蓉旅馆新来了几个姑娘,有一个是你东京老乡,真的不想去?”
“东京人?”
“她亲口说的……另外,人样子也很漂亮哦!”
“她……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惠子吧……叫什么不重要,你知道的,她们都用假名字。”
“哦……”
入夜,常盘街芙蓉旅馆。
这里最多的时候,有上百名女人为日军提供服务,中国人、曹县人、日本人,甚至还有俄国人。
这里面日本女人最受欢迎,毕竟人不是动物,不仅需要身体上的慰藉,能用语言交流也很重要。
柴崎迈步走进旅馆,掏出几张军票递给负责接待的人,对方随手扔出一个号牌,上面写着数字“13”。
“柴崎君,你运气好,给你安排一个俄国妞,绝对够劲儿!”
柴崎犹豫了一下,说道:“能不能给我换成新来的惠子?”
“惠子?那个女人整天哭哭啼啼,很让人心烦,你确定要换她?”
“我也是东京人,想和她聊聊家乡的事。”
“唉,有什么好聊的,美国人的飞机隔三差五就去轰炸,东京也不太平……随便你吧!”
“谢谢。”
柴崎沿着长长的走廊向里面走,经过的每一间房门内,都会隐约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柴崎君,不是说不来吗?”一名给水防疫部的同僚迎面走过来。
“呃……”
同僚坏笑着拍了拍柴崎肩头,说道:“都是男人,可以理解,慢慢享受吧,我回去了。”
说着话,他大迈步出了芙蓉旅馆。
柴崎走进13号房间,坐在榻榻米上,静静等待着惠子的到来。
房间很小,窗户外面都用钢筋封闭,即使棚顶安装了吊扇,屋子里还是显得有些闷热。
几分钟后,房门哗啦一响,一个身穿和服的女人低头走进来。
“我叫惠子,来为英雄的帝国勇士服务,请多关照!”女人深深鞠了一躬。
“你叫……惠子?”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柴崎感到无比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女人身体震了一下,慢慢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惊喜交加,声音颤抖着说道:“柴崎……君,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屋子里的光线不是很好,柴崎走近两步,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女人,毫无疑问,她就是自己魂牵梦萦的未婚妻凉子!
“凉子,真的是你?你……你怎么……怎么……”
乍见到了亲人,凉子终于忍不住心底的委屈,扑在柴崎怀里痛哭失声。
听见传来的哭声,旅馆的人早就习以为常,并没有过来询问干涉。
“我给你写了好多信,都没收到回信,我还以为你学业忙,没时间……”
“我看到街上张贴告示,说是去中国劳军的慰安团,我心想也许能见到你,就瞒着家里报了名,哪曾想……”
凉子以为所谓的慰安团,只是给军人唱唱歌跳跳舞,殊不知根本是两回事。
到达堰津后,被起了新名字,说是为了她们将来着想。
当接待第一个军人的时候,凉子这才明白,慰安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为时已晚。
对待那些中途反悔的女人,即便是自己的同胞,日本军方也绝没有丝毫同情:既然做了,就要一直做到底!
“你没跟他们提起我的身份?”看着泪流满面的凉子,柴崎心如刀绞一般。
他幻想过一百种和未婚妻重逢的场景,万万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见面。
“提了,他们说正式的夫妻关系,才可以帮着查找……”
“混蛋!”柴崎愤怒的抓起茶杯摔在门上。
不一会,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隔着门板问道:“出什么事了?”
“凉子,不要怕,一切都过去了,我这就带你走!”说着话,柴崎用力推开房门。
门外是旅馆的警卫人员,他看了看怒气冲冲的柴崎。说道:“柴崎军曹,你要干什么?”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要带她离开这!”柴崎推开挡着自己的人,拉着凉子就往外闯。
“对不起,柴崎军曹,没接到命令,你不能带旅馆的人离开!”警卫跟在柴崎身后说道。
柴崎猛然转回身,一字一句的对警卫说道:“我再说一遍,凉子是我的未婚妻,今天,我必须带她走!”
眼看着他们出了旅馆门口,警卫立刻大声呼喝着,从旁边的房间里又冲出两名警卫,拦住了柴崎的去路。
凉子吓得瑟瑟发抖,躲在柴崎身后。
激愤之下,柴崎掏出手枪,“砰!”对天开了一枪,怒喝道:“谁敢拦我!”
…………
第二天,给水防疫部科长室。
香川西作正在宣布对柴崎的处罚决定:“……该事件对帝国军人形象,造成极其恶劣影响……柴崎军职由军曹降级为伍长,自领十记军魂棒!”
所谓军魂棒,是日本军队发明的一种体罚手段,这种木棒一般长60公分,直径5公分,对犯错的日本士兵来说,简直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行刑的时候,被打的士兵要手撑墙,两腿张开撅起屁股,在处罚完之后,受刑者屁股上满是青紫根本无法走路。
柴崎站在屋子中间,语气艰涩的说道:“香川科长,我违反了军纪,甘愿接受处罚,我只有一个请求,希望能让凉子回国……”
香川西作点燃一支香烟,淡淡的说道:“柴崎君,上面对你已经足够宽容,不要再生事端了。”
“凉子不是主动要求参加慰安团……”
“没人逼着她来,或许是被优厚的待遇吸引了也说不定!”
“香川科长……”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下午你自己去宪兵队,接受军魂棍的处罚!”
从科长室出来,柴崎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外,犹如木雕泥塑一般呆呆的发愣。
“铃铃铃铃铃!”科长室电话响起。
“喂……今晚可以……好的好的,听说芙蓉旅馆从国内来了几个新人……有一个叫惠子的还不错……”科长室里,隐约传来香川西作淫邪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