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正府推行新生活运动,提出“强身健体、陶冶情操”的口号。
总是停留在喊口号上,难免有虚张声势之嫌,时不时的也能付诸于行动。
由财政司统一拨款,在各大城市修建了一些基础的体育设施,免费提供给公众使用,尽量展现民国朝气蓬勃的景象。
军人俱乐部后面,就有一个这样的露天篮球场,东西两侧立着篮球架,四周还有一些供人休息的长椅。
天气暖和的时候,附近的小孩子经常来这里打球,进入冬季几乎就很少有人来了,晚上更是人迹罕至。
童潼提到的那扇窗户,距离地面足有两米高,如果不借助外力,普通人根本无法轻易爬上去。
两人躲在长椅后面,姜新禹看了一会,低声说道:“童潼,不行,太高了,绝对上不去。”
“我有办法。”童潼得意的说道。
“什么办法?”
“你驮我上去,我上去了,再把拽你上去。”
“童潼,还是算了吧。”
“为啥?”
“就为了省几个钱,做这种有辱斯文的事儿,要是被人看见了……”
“不是钱的事,我咽不下这口气!再说了,你看看,哪来的人……”
话音未落,两个黑影拉拉扯扯朝这边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似乎极不情愿,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不停的踢打那个男子。
童潼愕然:“这是在干啥?”
姜新禹回身看了一眼,两个黑影重叠在长椅上,隔的太远看不清楚在做什么。
童潼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轻轻拽了姜新禹一下,红着脸说道:“还看啥,不怕闹眼睛啊,走呀!”
姜新禹没动,他知道童潼在想什么,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更像是一对男女来这里幽会。
上面那个黑影忽然闷哼了一声,随即传来女人急促的呼救声:“快来人……”
声音立刻变成了呜咽声,好像是被人堵住了嘴。
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低声叫道:“普理查德,过来帮忙,按住她的腿……”
即使听不懂英语,姜新禹也明白了,根本不是什么你情我愿的幽会,这是令人发指的强煎行为!
那个女人被捂住了嘴,根本没有呼救的机会。
姜新禹猜的一点也不错,那两个黑影,一个是皮尔逊,另一个是沈雪。
从水晶之夜西餐厅一路尾随,皮尔逊始终在寻找下手的机会。
沈雪今晚心情不好,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到了军人俱乐部附近,皮尔逊心里盘算着,沈雪马上就要到家了,自己要是再不动手可就没机会了。
他在沈之锋那里吃了瘪,心里的邪火无处发泄,而沈雪和沈之锋关系密切,拿她“出气”再适合不过了。
皮尔逊心里很清楚,即便出了事,“治外法权”也能保自己平安无事,他现在是有恃无恐。
趁着四处无人经过,他和普理查德猛然冲了过去,合力把沈雪拖拽到篮球场。
要不是沈雪奋力挣脱,喊了那么一嗓子,姜新禹也误会了,还以为是一对男女在偷偷幽会。
普理查德跑了过去,帮着皮尔逊按着沈雪的腿,嘴里说道:“皮尔逊,拜托你快一点,我快按不住了!”
皮尔逊解开裤腰带,嘿嘿笑道:“我做完了,就轮到你了,急什么……”
“臭流氓!”
随着一声娇斥,一个黑乎乎的物件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中皮尔逊的脸上。
皮尔逊大叫了一声,捂着脸低头一看,打中自己的竟然是一只皮鞋,他惊疑不定的四处巡视:“谁?”
那边的童潼单腿在原地蹦着,她刚才没找到应手的物件,情急之下把鞋子扔了过去。
姜新禹喝道:“都不许动,我是警察!”
一听对方自称是警察,普理查德转身撒腿就跑,他是有妻子的人,不想因为这种事被带进警察局。
童潼催促着说道:“新禹,快快快,都跑一个了,那个也要跑,他提裤子呢……”
不用她提醒,姜新禹已经冲了过去。
皮尔逊手忙脚乱把裤子提起来,军装扣子本来就多,越着急越扣不上,还没等他把扣子系上,姜新禹已经到了近前。
沈雪赶忙把扔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却发现衣物被皮尔逊扯碎,很难把身体完全遮住,她羞愤之下忍不住失声痛哭。
童潼在远处嚷道:“新禹,把我的鞋扔回来,地上有碎玻璃,我过不去。”
然后还没忘了安慰沈雪:“小姑娘,别怕,没事了。”
姜新禹找到鞋子,回身扔给了童潼。
“我是美国军人,你不要多管闲事!”皮尔逊终于把裤子系上了。
姜新禹冷冷的说道:“当街强暴良家女子,你也配称军人!”
“你搞错了,我没有强迫她,我和她是朋友关系,我们在开玩笑呢,对,开玩笑。”
皮尔逊眼珠骨碌骨碌直转,他不认识姜新禹,心想着对方只有一个人,自己可不能束手就擒。
沈雪泣不成声:“他说谎!”
姜新禹脱下外套,递给了衣不遮体的沈雪。
皮尔逊慢慢移动着身体,嘴里说道:“我可没有说谎,你叫沈雪,就住在前面不远,你男朋友叫沈之锋,我说的没错吧?这位先生,你看到了吧,我和她是好朋友,刚刚只是一个误会……”
听皮尔逊这么一说,姜新禹这才注意到,抱着双肩一直哭泣的姑娘,果然是沈雪。
趁着姜新禹转脸去看沈雪,皮尔逊一声不吭的冲了过来,一记直拳击向姜新禹后脑。
因为今晚是出来狂欢,皮尔逊并没有带枪,不过,对付眼前这个瘦瘦的中国人,用拳头应该就可以解决问题。
“新禹,小心!”童潼穿好了鞋子,一抬头刚好看到皮尔逊偷袭。
姜新禹一直在暗中留神戒备,面对着体型比自己大一号的家伙,没人会放松警惕性。
皮尔逊一拳打空,由于用力过猛,身体惯性下往前抢了几步,被姜新禹顺势一脚踢中腹部。
他疼的大叫了一声,踉跄着险些摔倒,再想要反击时,一支乌黑的枪口顶在了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