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全又不知道沉默了有多久,才缓缓问道:“程佳欣,现在做了什么?”
子菁沉沉的呼吸了一下。
“她把自己手里的股权全都卖了出去。”她说。
刘兴全稀松的眉毛,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卖给了外姓人?”
时翼弦和子菁的瞳孔,几乎同时放大了。
能够问出这样的话,就已经足以证明,当初时夫人绝对签署了不能转让股权的协议!
“她违反协议了对不对?”子菁立马追问道,“当初是你协助她签下了那份补充协议对不对?所有的事情你都记得,对吗?”
刘兴全低下头,又是长久的沉默,末了,他苦笑了一下。
“记得又怎么样?那么多年前的事了……当初的火灾,我记得那么清楚,又怎么样?在法庭上,永远只相信证据,不相信正义。”
时翼弦终于开口:“刘律师,你现在上法庭,和曾经,是不一样的。”
有他在背后支撑,刘兴全的证词不会再那么容易被轻视。
刘兴全和时翼弦的双眼对视了几秒,然后他说:“我不会出庭作证。”
“刘律师!”子菁的声音也提高了,“你有没有想过,当初办公室的火灾,就是因为别有用心的人想要烧毁那份协议,并且把责任推给你,让你彻底离开律师界,好让他们的诡计可以得逞。”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程佳欣女士干的?”刘兴全的脑子并不蠢,这么多年来,其实他早已经隐隐察觉了整件事里的利益链。
“至少她有参与,”子菁点头,“你的案件被判下来之后,程佳欣就开始着手,把她手里的部分股权转让给了她的兄弟。如果她有签署相关不得转让的协议,那么她的转让就是不合法的。可是那时候,协议备份已经被烧毁了,所以她才会有恃无恐……”
“我不相信她会那样做。”刘兴全突然打断了子菁。
他这话说出来,子菁和时翼弦都愣了愣。
刘兴全看向了时翼弦。
“程佳欣女士,她是你的母亲对吧?”他问时翼弦。
时翼弦微微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
“自己的母亲是什么品性,自己不清楚吗?还是因为和许多年轻人一样,怀着对长辈莫名的敌意,所以怎么看对方都不顺眼?”刘兴全又问。
这次,轮到时翼弦沉默了。
过了好几秒,他才缓缓回答道:“敌意,确实是有的。但她的为人,也有很大的问题。”
刘兴全的语气变得很生硬:“我唯一能告诉你们的是,当初那份协议,是程佳欣女士自己要求签署的,并没有任何人要求过或者强迫过她。你们觉得她为什么会自己要求了,又自己来销毁?你们不要以自己的偏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时翼弦听到这里,脸色也猛地一沉:“说到偏见这两个字,难道不是因为你遭到了自己儿子的嫌弃,所以也代入的认为我们对程女士也有那样糟糕的行为?”
“翼!”子菁猛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