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兰人”号事件,这也是孟绍原第一次听说过。
他都没想过居然还有这么诡异的事情。
嗯,还真有可能是在胡编乱造。
毕竟,在历史上出现过不止一次这样的事情了。
最终,那些看起来无比真实的故事,最终证明都是编造出来的。
“棉兰人”号呢?
或许也是如此。
“我曾经也不相信有这么荒谬的事情。”利威尔似乎看出了孟绍原的想法:“这很违背科学常识,从正常的角度来说也是无法解释的。然而,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诡异现象了。比如,人和动物为什么号打哈欠。”
“这太简单了,因为……”
孟绍原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是啊,人和动物为什么要打哈欠?
有合理而科学的解释吗?
这个原因难道真的可以说清楚吗?
人从出生开始,一直到生命的终结都会打哈欠。
除了人类,不少的动物也会打哈欠。
可以说打哈欠是人们日常经常做的一种动作,但奇怪的是,它却能在人们之间进行传播,当你在看到别人打哈欠时,你大脑中负责同情和社交能力的网络被激活,你也会接着来一个哈欠。
科学家还无法真正解释人和动物为什么要打哈欠,有科学家认为打哈欠使人在生理上和心理上得到最好的休息,对人体具有重要的生理保护作用。
也有科学家认为打哈欠是脑缺氧的表现,人体通过哈欠的深呼吸运动使血液中增加氧气,排出更多的二氧化碳,从而使人精力更加充沛。
但真正的原因,到现在为止都无法给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科学解释。
“瞧,这样一个小小的问题,却让我们无所不能的查理斯上校难住了。”利威尔微笑着说道:“所以,‘棉兰人’号上的很多事,也都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不,不一样。”孟绍原接口说道:“科学无法给出完美的人和动物为什么会打哈欠,因为要研究出来,需要耗费大量的资源,但得到的结果,对于人类社会的进步却毫无意义。所以,这不是必须要找到答案的。
但我始终认为,任何看起来诡异的事情,总是能够找到最终答案的。比如‘棉兰人’号,也许看起来很诡异,但我认为,假设它不是人为编造出来的,那么,总能发现真相的。
可是,这是几年前发生的事情,我无法亲眼看到,亲自到‘棉兰人’号上去查验,否则,也许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争论了,发生在‘棉兰人’号上的真相早就被揭晓。”
“好吧,我辩论不过你。”利威尔随即神色一正:“我刚才说了,我曾经根本不相信这种事,但现在,我却不得不相信了。就在昨天,海军传来了一份绝密电报。啊,查理斯,不要多心,也许你在想,为什么这份电报不拍给你?但我完全可以解释。
海军的托密勒准将,目前负责这一带的海上治安管理,而他是我的好友。他遇到了一件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事件,但又不想让公众知晓,所以向我发来了求助,看我是不是能够找到这方面的人材,来帮他解开这个困惑。”
什么事件,弄得那么神秘、保密?
老实说,孟绍原的好奇心也被完全调动起来了。
“当我接到他的请求,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查理斯上校,连环杀人案、马尼拉隐形人案,你都完美的破案了,还有谁比你更加适合呢?”
利威尔的语气并不是在那讨好,而是在说着一件非常认真的事情:“托密勒海军编队中一艘小型舰船,由巴恩雷少校指挥的‘南方公主’号,日前在巡逻的时候,接到了紧急求援电报,同样是用莫斯密码发送的。
在电报破译后,发现是一艘名为‘披荆斩棘’号的货轮发出的。巴恩雷少校迅速定为了‘披荆斩棘’号的位置,然后出发营救……”
说到这,利威尔便不说了,而是看向了孟绍原。
孟绍原立刻会意:“难道,他们在‘披荆斩棘’号上,发现了和‘棉兰人’一样的惨剧?”
利威尔点了点头:“是的,几乎完全一样。巴恩雷少校和他的船员们被吓坏了,立刻向托密勒准将汇报了此事。巧的事,托密勒准将恰巧也知道‘棉兰人’号的故事。当事故再一次重演后,你完全可以想象一下准将当时的心情。
绝不能再和1940年一样了,目前,菲律宾的战争还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贸然公布,只可能会让马尼拉人心惶惶。所以,准将立刻封锁了现场,并且命令‘南方公主’号上的所有船员不得离船,同时严密控制了消息的散播。
也正是因为准将的当机立断,‘披荆斩棘’号除了一小部分人外,还暂时没有泄露。但是,这件事不可能被永远保密的,拖延的时间越久,越是容易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会引起公众性恐慌的。”
这一点,孟绍原也完全赞成。
这个消息一旦泄露,再结合几年前的“棉兰人”事件,被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并且大肆传播,迅速会引起灾难性结果的。
“但是,这和你,和我,和马尼拉,又有什么关系?”孟绍原有些不解的问到。
“因为,这发生在马尼拉港的杜拉普拉港海湾附近。”
这下,就说的通了。
马尼拉是东南亚最大港口,大大小小的港口很多。
而其中有一些属于军事管制区,并不属于马尼拉管理。
比如杜拉普拉港。
这些军事管制港口,美军会经常征用一些货轮,因此“披荆斩棘”号便是其中之一。
“这解释不通。”孟绍原皱着眉头说道:“‘披荆斩棘’号肯定是被美军征用的,既然这样,为什么她会忽然发出求救信号,而且还是用摩斯密码发送的?
其实,你刚才和我说‘棉兰人’号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一艘货轮商船在海上遇险,当务之急是找到外援帮助自己,为什么非要发送摩斯密码,等着对方破解,从而耽误了救援时间?”
他在那里想了一会:“除非只有一种解释,在‘棉兰人’号和‘披荆斩棘’号上,都有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只是这种解释一出,又有让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了。
‘银星’号上的史密斯船长,曾经登上过‘棉兰人’号进行过检查,但不管是船长还是他的船员,都没有发现什么让公众震惊的秘密,只有可怖的死亡。为什么?”
“为什么?我无法给你解释。”利威尔耸了耸肩:“我想如果有谁能够揭开这个谜底,我想,大概只有你了。”
“我?”孟绍原想都不想便回答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件事发生在杜拉普拉港,那是军事管制区,不在我的管理范围内。和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况且,我想,不管是‘棉兰人’号,还是‘披荆斩棘’号上,都一定隐藏着重大的秘密。利威尔,你知道,秘密越大也就越危险,可能会让我置身到无法自拔的境地,我可不愿意沾染上这些麻烦。”
利威尔点了点头,说到:“查理斯,我完全明白你的担忧。可是,托密勒准将是我的好友,既然他向我发出了请求,我不能够置之不理。查理斯,我不是来要求,而是请求你的协助。
至于你的担忧,是的,我承认你有你的想法。两艘船里,肯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你可以打消这个顾虑了,我和整个美国政府都是你的靠山,不管你揭露了什么秘密,我们都将义无反顾的保护你。”
“瞧,这话说的多漂亮啊。”孟绍原的话里带着讽刺:“当你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总会做出种种许诺,可是,当帮你的人陷入到了困境,你又会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利威尔,在我的生涯中,我得到过很多人的帮助,同样,也被很多人出卖过。尤其当我把整个后背放心交给你的时候,结果发现朝我背后开枪的,却是我最信任的人。”
“查理斯,我完全能够理解你的谨慎。”利威尔郑重其事地说道:“对于你的顾虑,我也同样考虑过,因此,在接到了托密勒准将的求助后,我立刻向杜鲁门总统做了汇报。
而总统阁下,也在第一时间回复了我,立刻侦破这起案件,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阻力,总统阁下,美国政府,以及我,都是你最强有力的靠盾!
查理斯,我还是恳请能够得到你的协助。菲律宾大选越来越迫近了,‘披荆斩棘’号事件不可能被永远隐瞒,我们不能让民众陷入到恐慌情绪中去。我会欠你一份人情,而且这份人情在最恰当的时候我会偿还你的。”
“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相信一个政客。”孟绍原轻轻叹息了一声:“但我愿意相信我的朋友,我接受你的请求,但是希望你能够记住,我不是在帮一个政客,而是在帮助我的朋友。”
利威尔立刻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仿佛只有孟绍原答应帮助,所有的悬案立刻就可以得到侦破一般:“相信我,查理斯,你的这个朋友不会辜负你的。”
“但是,我有几个条件。”
“可以。”
孟绍原在那想了一下,说到:“在案件侦破之前,‘南方公主’号和‘披荆斩棘’号都必须维持在原地,船上的一切都不能发生变动,包括‘南方公主’号上的船员,以及‘披荆斩棘’号上的尸体。”
“没有问题。”利威尔苦笑了一声:“只是菲律宾的天气?恐怕‘披荆斩棘’号上的味道不怎么好闻。”
“是啊,那味道让人闻之却步。”孟绍原有些无奈:“我必须拥有绝对的调查权,我认为可疑的人,包括美国海军军官在内,我都可以进行调查、审问。”
这一次,利威尔却迟疑了一下:“这一点我和总统阁下也想到了,因此,我们决定成立一个特别秘密调查小组,由你和我组成,我们拥有绝对的权利。
但是考虑到目前战争还在继续,而且美国海军拥有着光荣的传统和骄傲,因此,是不是调查审问,可以控制在一定的范围,或者说,采取一些更加委婉的办法?”
“瞧,还没有开始调查,让我头疼的事情已经出现了。”孟绍原摇了摇头:“本来,这起案子就有着太多的隐患了,我现在又要多方面的顾忌,我很难想象随着调查的深入还会发生什么让我意想不到的情况。”
“我很抱歉,查理斯。”利威尔叹息一声:“众所周知,日本海军和陆军,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其实这种现象,在各国都存在,美国也不例外,只是美国海军和陆军虽然也有矛盾,但并没有那么激烈对撞而已。
这个秘密调查小组的成立,对海军的影响还是存在的,在这样非常时刻,查理斯,还是尽量避免出现恶劣的局面。可我坚信你有办法的。”
“我是人,不是神。”孟绍原一脸的无奈:“好吧,后天,我们就出发。”
“后天?”利威尔怔了怔:“查理斯,我可是提醒过你的,这天气,每拖延一天,都对我们是不利的。”
“因为明天我有一些必须处理的事情要去办。”孟绍原不容置疑地说道:“天气?我们控制不了它。证据?永远都会存在,哪怕被人刻意破坏过,但破坏的时候,同样也会留下证据。
我从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什么完美的犯罪,只要我们耐心去寻找,总是能够找到的。利威尔,既然我答应了你,那就会全力以赴的去办。”
“好吧,好吧,除了你我不知道还可以依靠谁了。”利威尔妥协了:“我会先行把情况和托密勒准将说明,并且希望得到他的全力配合。
托密勒准将现在也许比我们还要焦虑,他的舰队发生了这样可怕的事,却还要想着怎么拼命隐藏。天啊,老实说,我都不知道可怜的他这几天是怎么备受煎熬渡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