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那份辉煌和气派只不过是为了显示得里至王国公主的尊贵,无论是瑞博的本意,还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得里至人的心意,都并不希望这场婚礼太过隆重,为世人所知。

正因为如此,除了那座小镇上的居民知道,曾经有这样一场婚礼刚刚举行,一路之上那些看到仪仗队和王室马车的帕琳居民,全都以为,这只不过是非常普通的王室出巡。

看着两边围观的人群,再看一眼身边的这位公主殿下,瑞博突然间感到了一丝淡淡的讽刺。

在此之前他从来未曾想到,身为南港一个不起眼的小职员的他,有朝一日会迎娶一位公主殿下。

这不仅仅是一位真正的公主,而且是整个大陆上最强的王国的公主。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我嫁给你了吧。”

希姬公主那冷漠的话语,令瑞博从那丝感叹之中清醒过来。

他朝着这位公主殿下那略带愠怒的脸看了一眼,稍微思索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自己在你们心目中是个阴谋家,还有那教导者的头衔,更令我成为了你们心目中的仇敌,但是凭心而论,我更在意我最初的身份,我更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商人。那些阴谋诡计,那些狠毒的谋略,只是我保全自己的手段而已。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愿意在宫廷之中面对一群和我没有任何共通之处的人?无论是得里至还是佛朗士,迄今为止能够稍微理解我一些的,除了纽之外,我还未曾见到过另外一个同龄人。这并非是我所熟悉和喜爱的世界,我更愿意回到瑟思堡,回到南港,那里才是令我感到亲切无比的故乡。

“作为一个商人,我自然要恪尽职守,商人总是谋求最大的利益,而此刻我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将我的利益最大化。如果我猜测的没有错误的话,此刻的我已然站立在这一生之中的辉煌顶峰。我已然实现了当初对你哥哥的允诺,令他拥有了和巴世蒙大公分庭抗礼的实力,这场交易看上去对于我并没有多少好处,不过却成功的令我的名声从佛朗士扩展到了这里。正当我不可能从你的哥哥那里获得更多的利益的时候,王子殿下给予了我一个绝好的机会,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自由更能够体现我的价值。

“更的感谢的是你的母亲,她偷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在此之前,我从来不曾将自己看作是力量天平维持平衡的一端。是你母亲的举动,令我对此有所发现,事实上此刻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的我,已然成为了平衡巴世蒙大公和王子殿下的砝码。我的举动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不过,我同样对自己的份量拥有着清楚的认识,我确实可以引起许多意想不到的改变,但是只要巴世蒙大公和王子殿下之间,任何一方愿意做出妥协,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抵消我的作用,但是谁会做出妥协?

“你看,力量的平衡是多么微妙,两端的托盘上放着的筹码重达千斤,而我只是那小小的一克,但是此时此刻我这个一克显得如此引人注目。不过一克仍旧只是一克,最终的妥协肯定会出现,正因为如此,我自然要用此刻的地位换取最大的好处。权势和地位对于我来说,没有丝毫用处,即便将得里至王国所有的军团的指挥权交到我的手中,身为佛朗士人的我拿它们也一点用处部没有。财宝和金钱同样没有任何意义,拥有瑟思堡拥有南港的我,唯一用不着担心的就是缺乏金钱。盟约和协议就更加不可靠,我相信对此你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我以往的经历告诉我只有一样东西或许显得还算牢靠,血脉和婚姻,以及与此相关的地位,至少还无法公然剥夺。

“你身上流淌着得里至王室的血脉,无论你的哥哥王子殿下是否能够成功夺取王权,都改变不了你是得里至公主的事实。就像凯恩大公曾经梦想着令得里至王权重新回归于凯恩家族之手一样,即便巴世蒙大公最终成为了得里至王国的国王,我仍旧可以找到借口,帮助王子殿下重新获得王位。巴世蒙大公无疑是我曾经见到过最为睿智而又难缠的对手,不过他和我比起来,却拥有着一个致命的无法弥补的弱点,那便是他太过衰老。我可以等,十年之后我的精力最为充沛,二十年之后,我仍然风华正茂,即便等待三十年时间,我仍旧要远比此刻的巴世蒙大公年轻许多。但是他是否能够等待如此漫长的时间?

“我那位尊敬的监护人海德先生曾经说过,巴世蒙大公是他这一生之中最感到敬畏的人物,对此我丝毫没有怀疑。曾经和巴世蒙大公连番斗智的我最清楚这件事情。凭心而论,无论是我还是我的监护人,都不是巴世蒙大公的对手。但是在一件事情上,我的监护人海德先生远远比巴世蒙大公高明,那就是对于继承人的培养。埃克特就是海德无生培养和训练出来的继承人、而埃克特又是直接负责教导我的老师。

“海德无生在一件事情上可以说非常残酷,那就是当我们还显得稚嫩的时候,便将重要的工作压在了我们的身上。海德先生的每一个手下都是这样训练出来的。我相信,对于埃克特,你和你的哥哥应该不会一无所知。而巴世蒙大公?他的身边却没有这样一个继承人,我确信巴世蒙大公的手下之中绝对不缺乏智慧深远、目光敏锐的人物存在,但是,他们却无法崭露头角。正因为如此,只需要等待,岁月的流逝肯定会将巴世蒙大公的光辉推走。”

说到这里,瑞博微笑着朝那位刁蛮任性的公主殿下看了一眼:“只要世人仍旧认为神圣的婚姻是不可解除的,只要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永远是一颗拥有着决定意义的砝码。”

看着那位公主殿下显露出一种了然的神情,瑞博微微犹豫了一下,因为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并没有说出来。

正当瑞博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间一声尖锐刺耳的口哨,将他从恍惚之中惊醒。

那是海德先生的手下用来报警的信号,而此刻唯一留在帕琳的就只剩下杀手之王凯尔勒一个人。

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四周扫了一眼,“战斗之灵”令四周的一切变得异常缓慢。

人群之中,几个大汉推倒了前面站立着的围观者,迅速抬起的手臂握着一把把重型弩弓。

所有这一切对于仪仗队或者对于守护在马车旁边的宫廷侍从来说,或许可以称得上迅雷不及掩耳,但是对于瑞博来说,却如同轻歌曼舞一般缓慢。

将四周扫视了一遁,瑞博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他绝对不会忘记当初的训练,那些从视线的死角射来的箭矢最为致命。

随着一连串弓弦声响起,七支箭矢朝着这里飞射而来。

瑞博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些箭矢并非瞄准得极为精确,而是将四周的退路全部都笼罩在了里面。

如果没有办法格挡的话,他肯定会被射成马蜂窝,不过他身边的那位公主殿下也毫无疑问会和他一起陪葬。

轻轻地一翻手腕,两把圆弧形如同新月一般纤细弯曲的匕首出现在他的手理。

又是一连串轻锐的声音响起,瑞博那翻飞的双手,划出一道道亮丽的残光。

残光中时而飞窜起几点火星,紧随其后的是“夺夺”钉穿木板的声音。

这些用重弩发射出来的箭矢,又如何是单薄的马车四壁所能够阻挡。

更有一支被格挡开的箭矢径直飞入了人群之中,随着一声沉闷的惊呼声,一个路人朝后倒了下去,致命的箭矢射穿了他的身体,眼看着是不可能存活下来了。

从呆愣之中庆幸过来的那些宫廷侍卫们,飞身朝着刺客们扑了过去,而那些刺客则拔出腰际的佩剑予以反抗。

“这是得里至的耻辱,嫁给佛朗士人的公主该死。”

“王室的耻辱。”

“杀死佛朗士教导者。”

“……”

那七个刺客纷纷高喊着,他们推倒了一个个围观者,打算夺路而逃。

看着眼前的闹剧,瑞博自始至终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制造混乱并且对目标予以刺杀,是刺客惯用的伎俩。

突然间,耳边传来的两声轻响,再一次证实了当初凯尔勒对于他的训练是多么有用。

“战斗之灵”早已经为他判断出了方向,闪电般地转过身体,劲疾的箭矢已然迎面射了过来。

早已经准备好的右手用力一挡,随着一串亮丽的火花,箭矢被引了开去。

他身体往旁一侧,令一支箭矢擦着脸颊飞了过去。

所有这一切都只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刚才还七手八脚抓捕刺客的宫廷侍卫,此刻终于想起自己真正的职责是保护大人物们的安全。

随着阵阵喝令,围观的人们被逼迫着双手高举,蹲坐在地上。

而此刻那些原本守护在王子殿下身边的狂风骑七,也纷纷赶了过来。

突然间,一道鬼魅般的人影在人群之中穿梭而过,那些四散奔逃的刺客们,发出阵阵惨叫声摔倒在,不知趣的宫廷侍卫们纷纷叫嚷着朝那个人影逼去。

“好了,是自己人。”随着一声晴天霹雳般的大喝,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把那些刺客全都抓起来。”大步跨到近前的那位狂风骑士团团长喝道。

此时此刻,他的话无疑比任何人都更加管用。

那些从震惊之中猛醒过来的宫廷侍从,立刻如狼似虎地扑向了倒在地上惨叫呻吟的那些刺客。

瑞博向远处躲藏在角落里面的杀手之王点了点头,这就是表示感谢的方法,尽管瑞博同样也知道凯尔勒并不需要这些。

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从那些刺客的身上,瑞博并没有看到太多的东西。

这些人显然没有受到过太多的训练,除了最后那两击,整个刺杀行动显得仓促而又缺乏配合。

同样也是最后那两发箭矢,更令瑞博感到这些刺客全都是乌合之众。

身为一个合格的刺客,有一件事情非常重要,那便是准确分辨目标的实力。

刚才那一轮密集的射击,都对自己毫发无伤,从这件事情上如果还不能够看出自己所拥有的实力的话,那两个刺客实在太不称职。

更何况,自始至终他都保持着警惕,丝毫没有因为抓捕刺客而分散精力,真正的刺客看到这样的情景,绝对不会随意出手。

刺客和杀手一向被认为是亡命之徒,不过瑞博最为清楚,他们同样也是最胆小最谨慎的一群人。

这些乌合之众显然不会是巴世蒙大公的手下,从他们丝毫不顾惜那位公主殿下的性命这一点,又可以确定,这些刺客同样也不是亨利德王子派遣而来。

难道是凯恩大公,不过瑞博马上开始有些怀疑这个猜测,在他的印象之中,凯恩大公虽然并不像巴世蒙大公那样高明,但是谨慎小心或许还有过之。

在瑞博的记忆之中,这位大公从来不曾离开过自己家族的宅邸,就拿今天的婚礼来说,凯恩大公原本是应该到场的贵宾,但是始终未曾看到他的身影。

这下子,瑞博突然间感到有些头痛起来,无论是他还是埃克特最讨厌的就是不存在于计划之中的意外。

所有的意外都是变数,而所有的变数都会令情况偏离计划之中的轨道。

瑞博阴沉着面孔看着四周,刚才那一点点好心情此刻已然随着四周那凄厉而又充满恐慌的景象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家各自看到了些什么?”亨利德王子走到众拢在一起的那些狂风骑士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

稍微思索了一下,那位狂风骑士团团长神情凝重地说道:“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人看到全部的过程,不过从拼凑起来的点滴之中,足以让我们感到担忧。排除这原本就是那位少年教导者事先排练好的表演的可能,能够在这样近的距离格挡开如此密集的射击,这位少年教导者的武技恐怕已然非常接近他的那位保镖。恐怕就连我也没有把握能够战胜得了他,实在令人难以想像,他是如何在极短的时间里面达到如此成就。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位教导者双手各自持有一件武器,并非是摆设。我猜想,如果不是他的大脑能够分别进行思维和控制,就是他做出反应的速度远远超越常人。这位教导者的武技毫无疑问和他的那位强悍的保镖同出一辙,遇到这样的对手,我和瓦尔德或许还可以依靠力量进行压制,其他人恐怕做不到。”

“双手各自持有一件武器,在我的印象之中远不如只运用一件武器来得有效。”亨利德王子皱紧了眉头问道。

“这个……按照常理确实如此,不过在我的记忆之中,历代的狂风骑士之中最强悍的几个人全都是擅长双手格斗的专家。我的武技偏重于力量,两把武器对于力量的发挥并没有好处,但是那些注重技巧和速度的武者,想要有所突破最终只能够走双手武器的这条路。”福斯特缓缓说道。

“难道你的意思是?”亨利德王子一时之间不敢继续想像下去。

“突破瓶颈。”旁边的一位狂风骑士喃喃自语着说道。

这下子就连那位王子殿下也变得脸色难看起来,他非常清楚突破瓶颈对于一个武者意味着什么。

同样的认知也存在于巴世蒙大公的脑子里面,不过和其他人比起来,他昕知道的东西要多得多。

这好像和普通的“战斗之灵”有些不太相似,巴世蒙大公的心中暗自猜疑着。

看着那些抛在一旁的重型弩弓,巴世蒙大公将目光转向了那位王子殿下。

从王子的身上自然什么都看不出来,这样的暗杀实在显得幼稚可笑。

朝着四周那些已然被按倒在地的刺客看了一眼,巴世蒙大公的嘴角露出一丝淡然的微笑。

如果说在瑞博眼中,意外是最为糟糕的事情的话,那么对于他来说,适当的意外反倒是帮助。

虽然此刻那位王子殿下手里看上去拥有着和他差不多的实力,不过这位大公非常清楚,一连串的动荡和意外足以显露出那松散的组合在控制上的致命弱点。

强悍外表和庞大势力并没有多少用处,只有精锐的实力和稳固的基础,才能够在动荡之中屹立不倒,而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看着远处那警惕的丝毫没有松懈的年轻教导者,再看了一眼那鬼魅般人影消失的阴影,这才是他真正感到警惕的力量。

随时有可能消失在阴影之中的超绝杀手,再加上一个远战依靠诡异的魔法,近战同样身手不凡的魔法刺客,实在没有比这样一队组合,更能够称得上是精锐的战队。

轻轻地闭上眼睛,巴世蒙大公思索着,他丝毫想像不出用什么样的办法能够破解这样的组合。

除非是一个能够瞬间致命的绝杀陷阱,要不然根本无法保证,能够破解这队组合。

巴世蒙大公再一次想起了他那位数十年相交的老友,或许只有布雷恩能够布设下这样一座陷阱,不过高明如巴世蒙大公这样的人物,自然不会插手这件事情。

他不想做出出卖盟友的愚蠢事情,同样也不打算插手年轻教导者的行动。

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无关,正因为如此最终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都对他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此刻的他所关心的就只有如何顺利登上王位宝座。

只要一想到他的另外一位多年盟友,已然在他的国度获得了极大的进展,从来对于一切事情都从容不迫的巴世蒙大公,也感到心中拥有一丝忧急。

正如那位王子殿下特别看中年轻教导者那可怕的潜力,以至于做出那愚蠢无比的过河拆桥的举动一样,身为同盟者的他,也最为了解那位亲王的高明和可怕。

※※※

十几米宽的卧室除了正中央的一张大床,就只有角落里面的衣橱,一直以来瑞博就对显得太过空旷的卧室感到不太适应。

正因为如此,无论是在瑟思堡还是在佛朗克,他总是用书架和实验桌将空旷的卧室塞满。

看着一侧那一排落地窗户,窗户的外面是精致的阳台,站在那里可以眺望到帕琳最美丽的景色。

和王宫其他的地方有所不同的是,点缀这座寝宫的并不是那金碧辉煌的金漆装饰彩绘浮雕,在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巴掌大的镜子。

而寝宫正中央天花板上吊挂着的那精致的水晶吊灯,闪烁着的迷人而又亮丽的光彩,在四周的那无数面镜子的映照之下显得格外绚丽多彩。

对于玻璃镜子的价格最为熟悉和敏感的他,自然最为清楚,这样的装饰要花费多么巨大的代价。

得里至人的简朴和实用主义的风格,显然没有在这里得到体现。

正当瑞博想要拉开窗帘好好欣赏一下帕琳的景色的时候,另一侧的房门轻轻地打了开来,六个宫廷女官簇拥着已然更换好卧室装束的希娅公主走了进来。

那任性的蜷曲着的头发,此刻被精细的卷成一个个精致的小卷,那两道显得太过粗的眉毛此刻已然修饰得如同月牙一般轻盈弯曲。

最引起瑞博注意的自然是那条腰带,以往总是系在腰上的那柄软剑,此刻已然换成了一条扎成玫瑰模样的丝巾。

轻轻地挥了挥手,瑞博让那些宫廷女官们离开。

虽然以他和希娅公主的身份,他是没有资格这样做的。

得里至王国的公主下嫁一个异国伯爵,身份的差别原本足以让那位公主殿下趾高气昂。

事实上,就连那些宫廷女官都拥有着比他更加高贵的头衔,不过自从瑞博将那个惹恼了他的宫廷女官,当众变成了一个苍老垂死的老太婆之后,那些原本高傲无比、骄气凌人的宫廷女官,全都变得小心翼翼尽可能远离他身边。

正因为如此,此刻那六个女官,如蒙特赦一般急匆匆毕恭毕敬地退出了寝宫。

轻轻地拉上了窗帘,瑞博的嘴角流露出一丝淡然的微笑。

突然间撩起的一脚,早已经在瑞博的预料之中,他甚至连遭到攻击的部位都猜测得分毫不差。

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眼前这位刁蛮公主的底细,一头猎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变成绵羊。

他一直等待着这位刁蛮公主伸出那锐利的爪子。

轻轻一闪身,托住那踢空的脚踝用力一推。

这并非是凯尔勒传授给他的杀招,而是海德先生从那神秘而又遥远的东方国度学会的武技。

身体一个大翻转,那位刁蛮任性此刻心怀叵测的公主殿下摔倒在了那张床上。

看到晕头转向的公主想要支撑起身体,瑞博双手一分,将她的两条手臂反握在背后。

轻轻地往上一推,瑞博兴致勃勃地看着那位公主殿下痛苦的神情。

“你是否知道,我对于得里至王国最满意的一点是什么吗?”瑞博嬉笑着问道。

“不知道……噢……放开我。”那位公主殿下愤怒地鼓着腮帮子,目光凶狠地瞪视着他叫道。

“你的嗓门太大了,现在已然是晚上,会吵到别人的。”瑞博笑着说道,指了指迷漫在四周的一层淡淡烟雾:“你得感谢我,我事先做好了准备,现在你可以尽情的叫嚷,我可以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感到吵闹。”

说到这里,瑞博又用力往上推了推手臂,从那位公主纤细的手臂那阵阵颤抖之中,他似乎可以感受到那种痛苦。

“这是对于你刚才的惩罚,得里至王国最令我满意的是,丈夫对于妻子的态度,我会尽心竭力按照一个得里至人的方式做一个威严的能够管束得住老婆的男子汉。”瑞博不怀好意地微笑着说道。

对于女人衣服的结构,瑞博堪称行家。

用最温柔和灵巧的手势,轻而易举地令那位刁蛮公主变成了一头赤裸的羔羊。

不过瑞博并不打算有丝毫的放松,因为他非常清楚,此刻他抓住的这头羔羊,随时有可能化身猎豹。

用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那洁白的肌肤,显然是因为发育还未完全的原因,这位公主殿下的皮肤还显得有些粗糙,缺乏那种滑腻凝脂一般的感觉。

轻轻竖起一根手指,恶作剧般地沿着那瘦削的脊背轻轻地划出道印痕。

从来未曾感受过这些的那位公主殿下,嘴里发出丝丝的轻响,身体难以忍受的扭动起来。

那恶魔般的手指最终停留在了尾椎骨上,瑞博绕着那里轻轻地划着圈,这是芙瑞拉小姐传授给他的手段。

感受着那阵阵轻微的颤抖,看着那胀红了的面孔,瑞博微笑着抬起了手指。

当他那充满魔力的手指离开的瞬间,那位公主如释重负般地吐了口气。

“你这个卑鄙下流肮脏无耻垃圾狗屁的白痴侏儒……”只有嘴巴能动的希姬公主立刻破口大骂起来。

“噢——”突然间一股强烈无比的刺激,令她惊呼了起来,那痛苦无比却又带着一丝异样感觉的刺激直冲脑门,几乎在同一时刻,悲伤的眼泪也夺眶而出。

轻轻地放开了那反握的手臂,瑞博绝对可以确信,小丫头再也没有抵抗的力气。

将那娇弱瘫软的身躯翻转过来。

他在等待,等待小丫头稍微恢复一些,一个小时之前的他在享受着人生最大的乐趣,这是他身为丈夫的权力,而此刻他则是在享受复仇的快感,这是他身为胜利者的权力。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嫁给我吗?”瑞博看着那昏迷还未曾苏醒的娇弱的公主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最有资格成为我的妻子,但是我非常清楚,她绝对不会愿意那样做,她曾经发誓只希望这一生能够成为我的情人。可是我偏偏还欠下了另外三位小姐的情债,她们付出的感情,我同样毕生难以偿还。正因为如此,我不可能挑选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位作为妻子,那只会深深地伤害其他人的情感。所以我选择了你,我们的婚姻将会被看作是一场显而易见的政治婚姻。”

说到这里,瑞博轻轻地吐了口气。

一阵轻轻的呻吟声令他知道,那位公主殿下已然苏醒。

嘴角挂着一丝满意的微笑,瑞博轻轻地伏下身体。

一阵痛苦而又快乐的呻吟响起,不过从来未曾经历过这一切的那位公主,虽然肉体和意识徘徊在天堂和地狱之间,但是此刻已然被抽走了所有力量,每一丝精力都已经被榨干的她,即便连呻吟也显得有气无力。

突然间,一声沙哑而又虚弱的惨叫声在这金碧辉煌的寝宫之中响起。

然后,一切又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