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境界一重天。
这句话用来形容先天境界以上的武者而言,的确是十分贴切的。
江诚本以为自己能和罗喉都交上两手,便是遇见比罗喉更强的存在,也应该能支撑一招半式。
但现在他却感觉大错特错。
先天境界的武者,实在太厉害太恐怖。
罗喉先前对他动手或许都没有动用全力。
现在面对这自身后追来的强敌,江诚真正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这种死亡的威胁是那么强烈,令人几乎绝望。
百米距离,几乎转瞬即逝,江诚才在水中蹿出不过五十米,还未曾逃离太远,闫磊便已追击临近!
那一刹,江诚当机立断,毫不犹豫拿出了三命神石。
“你要的,无非此石,给你。”
江诚面露果决这事儿,声音凝聚成一道直线,即便在水中也能传播到对方的耳中。
这是一种特殊的发音法门,不仅仅是需要极为雄浑的内力支撑,更需要有强大的精神意念传播,乃是传音入密的一种。
几乎话说完他便已经抛出了三命神石。
这一块不过小拇指头大小的红色碎石块,看上去毫不起眼,但只要精神力强大的人都能感受到其中不凡。
江诚这近乎全力的投掷一抛,三命神石顿时顺着湍急的的水流窜向了另一边的暗道,被水冲刷到了河底又冲腾起来继续流走。
若任由这么细小的一颗石子被河水冲走,别说是闫磊,便是真正的活神仙也难以从偌大的地下河中找出这么一颗石子。
“真是三命神石!”
闫磊被江诚的举动惊了一下。
三命神石这种珍宝他都会感兴趣,江诚却直接就扔了。
尽管明白江诚这是为了保命,闫磊还是对其做法感到惊讶和不屑。
“垂死挣扎!”
他厉笑,狠狠打出一掌,湍急冲来的水流顿时被他这一掌打得倒流而回。
“呼嗤嗤!”
一大蓬水花爆炸成白色泡沫的巨浪。
仿佛一堵巨大的水墙轰击向了江诚,有一股无比彪悍而可怕的精神气势扩散。
与此同时他身形已经变向窜出,追向了那还未被冲走太远的三命神石。
这随手一击已然近乎恐怖,几乎不是任何后天境界的武者可以匹敌的。
江诚即便百窍尽开身为准先天的武者,面对这么可怕的一掌也是色变。
他暴喝一声,全身肌肉青筋暴起,仿佛一条条蚯蚓缠绕,带脉滚动,筋骨皮膜都似橡皮似老牛收缩凸起。
“咕咔咔!”
耳朵都可以清晰听到他身体里气血游走、筋骨皮膜收缩摩擦的声音。
这赫然便是已修炼到了第二重天炉火纯青境界的魔躯。
“破!”
他双拳打出,一拳如锤一拳如凿,状若站在天上刑罚大地的威严雷公!
锤拳打出,轰!
狂猛的内力宣泄,大`片水花爆炸。
直接轰击在那凿拳上,形成两股劲道碰撞轰击。
这便是“水雷排天”那一拳。
水面上巨大如水缸般的水柱冲腾炸起。
江诚身子受到狂猛冲击,直接飞出了老远,在水中被湍急水流冲走。
他强压住五脏六腑的震痛,身体筋骨肌肉收缩,脚掌五指划动便如鸭子的蹼,双`腿一起一伏的动,就似一条鱼尾,瞬间便在水中蹿出老远。
一大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出,被水流冲刷。
“强,太强了。”
江诚心神震动,眼中闪过无比惊悸之色,飞快在水中蹿行。
对方只是随手打来的一掌,还未触及到他的身躯,便引动河水倒流,他全力出手抵挡竟然还是受了点儿内伤。
刚刚若非果断抛弃三命神石,真让对方追近,那么他必死无疑,即便是动用佛怒唐莲估计都无用。
“逃,还只有半个小时,必须坚持住。”
江诚口中更多苦涩的腥咸液体溢出。
自从他开启了系统之后,就很少有过这么狼狈的经历。
更没有过遭遇过像今天这样如此接近死亡的困境。
他明白,时间已不多了。
三命神石虽然被他全力抛出顺着水流冲走,但以对方的能耐,最多十分钟就可以将三命神石寻回。
届时对方肯定还会再来追杀他。
“能争取到的时间不多了......莫非真的要死?”
江诚尽量保持镇定,尽最大可能去想脱困的办法。
但他思索自己的所有手段,却没有一种手段是可以摆脱身后那人的追击。
“最多只能坚持到活跃商城再次刷新的时间,可即便商城里刷新出了少林大还丹,我也不可能瞬间就能散功再服用大还丹突破到先天之境......”
这已几乎是死局。
所有的手段江诚都已想到,但最终给他的答案还是一个“死”!
他几乎通体冰寒。
血液中、骨子里,那一股最原始最邪意的魔性都被释放。
他感觉气血在翻滚沸腾,体内潜伏的魔血又再次复出。
但这一次,在生死之前,江诚并没有被魔性冲昏头脑,反而对魔性有了一些深层次的明悟。
他的双眸在这一刻泛着一丝碧绿之光。
对死亡的恐惧、烦躁、颓丧,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这一刻消散,留在心中的便是一种无畏和狂傲。
每一个魔,都是天生。
发掘出自己天生的魔性,让魔性释放,才能最终成就为真正的魔,而不是被欲望操控的魔头,被规矩束缚的伪魔。
他无畏而狂傲,即便面临生死,也该有那种破开一切死而后立的洒脱。
这一刻,他虽然仍是在逃。
却不再心存恐惧。
没有任何办法摆脱困境死局。
那便自己制造出机会,自己创造保命的办法。
不到最后一刻,又岂能轻言生死。
现在,唯一的机会,唯一的变数......就只有寄托在活跃商城的再次刷新。
这虽然很不靠谱,却是目前而言唯一自救的方法。
江诚拼尽全力在水中逃窜,内力消耗极为迅速,甚至为了更快更节省时间,任由一些尖锐的石头划在身躯之上。
他仿佛一条不怕死不怕痛的鱼,任由千刀万剐凌迟加身。
“你逃不掉!”
身后,闫磊的声音已然凝聚成直线钻入他的耳中,语气显得杀气腾腾,更似猫在戏虐老鼠一般。
两人,只相距不到三里的距离。
前面的河道口却在此时豁然开朗,有炽白的阳光透过水流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