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水烨再次出现在申屠鸿煊面前的一刻,那身冰肌玉骨、仙姿佚貌 ,让他一时间看直了双眼。
他发现,自己这个表妹打扮后的容貌竟然同失踪的姑姑出奇地相像,简直令人惊艳。
“怎么了,做什么这么看着我,不认识了?”水烨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禁莞尔。
申屠鸿煊下意识地摇头,千娇打趣道:“大小姐实在太美了,少主都看傻眼了呢,呵呵……”
闻言,百媚、沉鱼和闭月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们平日里和主子说笑惯了,私下里并不拘泥于主仆的身份。
水烨被这种轻松的氛围所感染,也跟着笑道:“原来是这样?现在回神了吗?刚才不是说……晚了会被外公扒皮吗?”
“知道还不快走?”申屠鸿煊握拳放至嘴边轻咳,借以掩饰尴尬。
继而瞪了千娇一眼,佯怒道:“你看看,这几个妮子平日都被你带坏了,没大没小的。本少主怎么会看个小丫头看傻眼?这世上还有比你们少主容貌更美的人吗?哼,真是该打!”
“是是是,都是奴婢的错。”
千娇并不害怕,反而和几人笑得更欢了。
申屠鸿煊干脆不再理她们,而是拉起水烨就走。
边走还不忘嘱咐道:“小水儿,待会儿你可要想办法把爷爷哄高兴了,你煊哥哥这条命可就全靠你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身上还真是责任重大呢!”
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外公以及舅舅舅母,水烨的心情多少也有些激动。
此时,她无比感谢陪在她身边的是这个逗比表哥。虽然骚包自恋了一点儿,但和他说说笑笑感觉却很好,轻松愉悦。
少顷,两人一路穿过游廊甬道走到了大殿外面。
还没进去,得到消息的申屠翔博夫妇俩已经跟在申屠滔的后面走了出来。
水烨看到眼前鹤发童颜、红光满面的申屠滔,突然有种见到了爷爷水擎苍的感觉。
只见他健步如飞、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行至她面前不远处时已是热泪盈眶。
接下来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慢,沉稳苍老的声音微微发抖,“像,真是太像了!你……你就是烨儿?兰馨的女儿?”
“父亲,这孩子一定是馨儿和妹夫的孩子,不会有错。当年馨儿离开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她这么大。一晃将近二十年过去,没想到他们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申屠翔博跟在后面也是眼眶泛红,端正俊逸的面容上绽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然后朝水烨招招手,介绍道:“孩子,这是你外公,我是你舅父。”
“外公。”
“舅舅。”
水烨轻声唤着,被叫到的两人频频点头。
接着,她看向申屠翔博身后的美貌女子,见申屠鸿煊的相貌同她有六分相似,点点头叫道:“舅母。”
“唉,好,平安回来就好。”楚雨沁笑笑,走上前对申屠滔和申屠翔博道:“公公,相公,烨儿才刚回来,肯定是累坏了。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进殿叙话吧?”
想到小姑子申屠兰馨,楚雨沁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从前她们姑嫂的感情就一直很好,见到小姑子的孩子回来认亲她心里也很高兴。
这些日子以来,公公和夫君有多盼着这孩子回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当初怀孕的时候她就很想要个女儿,谁知道生下来却是个儿子。这么多年也没达成心愿,见到水烨就更是多了层喜爱。
她主动上前从儿子身边拉起外甥女,亲切地拍拍她的手,“别怕,见到你回来你外公还有你舅父都高兴着呢。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咱们都是你的亲人。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好,这个就当做舅母送的见面礼。”
说着,从手上卸下一只空间血玉镯套在了水烨的手腕上。
水烨只感觉到手腕一凉,一股精纯的灵气顺着皮肤浸透到经脉之中,就知道这个手镯绝对不是凡品。
见此想要拒绝,可是也知道这是长辈的一片心意,也不好当面拒绝。
申屠鸿煊看出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腕道:“母亲给你的你就安心收下,这可是幻海之中的极品血玉雕琢打造的,比起玉灵石更胜一筹。而且,母亲很小气的,我这个儿子在她身边二十多年也没见她这么大方过。”
话音未落,他的脑袋上就挨了一下。
“臭小子,在你表妹面前编排你娘的不是,看来你又皮痒了是不是?上次你爹要罚你是谁帮你拦下的?你个小没良心的。”楚雨沁狠狠地剜了儿子一眼,低声呵斥道。
申屠鸿煊揉了揉后脑勺,不满地道:“母亲,你总是这么打我,也不怕打傻了?虽说你当初想要个女儿,但儿子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可不好太重女轻男了!”
“哼,早知道生出你这么个不思进取,成天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儿子,还不如把你塞回肚子里去!”
“要是能塞回去那敢情好,可惜……”
“臭小子,你还顶嘴是吧?看来你真是皮痒了,别以为你表妹回来你就免罚了,你爷爷和你爹可都给你记着呢。这回没人给你拦着,看你不被扒下一层皮来。”
水烨听着舅母楚雨沁和表哥申屠鸿煊的对话,觉得这对母子的相处方式很有意思。
对她来说,这种感觉既陌生又让人羡慕。
她不禁在想,如果母亲还在她身边的话,也许两人之间也是这么相处的吧?
虽然她和爷爷之间的感情很深,但他终究还是不能完全代替母亲。
想到这儿,禁不住更想快点儿找到父亲和母亲的下落了。
片刻后,一行几人回到了大殿内。
申屠鸿煊觉得情况不妙,在水烨进去后就脚底抹油带着四个婢女开溜了。
楚雨沁早就习惯了儿子的这种行为,无奈地叹了口气,下意识地对水烨倾诉道:“瞧瞧,才说两句就跑了。哎,你这表哥已经二十出头了,成天没个正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家生子,尽到应尽的责任。”
话落,意识到自己一上来就和外甥女说这些不妥,尴尬地笑笑,岔开话题道:“舅母话多了,你别介意。房间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待会儿就带你下去休息。对了,还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午膳时好准备些你爱吃的饭菜。”
“舅母,不用麻烦,我对吃的并不讲究。”
水烨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舅母印象很好,在她身上找到了母亲的感觉。
楚雨沁只当是女孩子脸皮薄,点点头笑道:“行,那舅母就看着安排了。你就留在这里和你外公还有舅父叙话吧,舅母下去安排一下。”说完,向殿中的两个男人行过礼后就下去了。
申屠滔经过之前的相见,这时候情绪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一些了。
笑眯眯地看向水烨,问道:“听煊儿说,你如今拜在碧清药府门下了?这次回来多住些日子,师门那里不必担心。”
“外公,一个月后就是师门试炼,我要在那之前赶到药师公会的总盟才行。所以,恐怕在这里住不了太长时间。”想起老师对她的好,水烨并不想让他难做。
更何况若是自己不参加师门试炼,作为她的老师肯定也会没有面子。
申屠滔闻言敛下笑意,板起脸道:“怎么,濮阳风凌那小子对你这么苛刻?那个什么劳什子师门试炼哪里就那么重要,难道还能比我外孙女回来一家团聚重要?哼,濮阳炎熙那小子都不敢在老夫面前放肆,他弟弟怎么敢?”
“不是,外公误会了,这不是老师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我既然已经拜在了碧清药府门下,就该遵守规定。老师对我很好,我不能让他因为我难做或者被其他长老嘲笑。”
水烨没想到自己这个外公的脾气和她爷爷比起来不遑多让,简直就像爆竹一样一点就着。
她要是不赶紧解释,没准一会儿老爷子就杀上碧清药府找老师算账去了。
这点丝毫不夸张,她有种预感,老爷子真干得出来。
申屠翔博见气氛有些尴尬,嗽了嗽嗓子道:“父亲,这孩子说的也没有错,确实应该尊师重道。再说只是个小小的师门试炼,凭这孩子的资质想必轻易就可完成。等到她正式入门,到时候再留她在家里多住些日子也是一样的。”
“哼,真是便宜濮阳风凌那个小子了,竟然有幸收老夫的外孙女为徒。”
水烨和申屠翔博对视一眼,心中明白这关就算是过去了。
她感激地朝舅舅笑了笑,感谢他适时为自己解围。
申屠翔博点点头,对这个和自己小妹相貌十分相似的外甥女也算爱屋及乌。
当年得知妹妹要嫁到那片大陆,跟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他就生怕自己的她会吃苦受罪。
可是因为界的压制,他这个哥哥始终没有帮上什么忙,这也算是他心里的一个结。
后来妹妹和妹夫好不容易回到中州,本以为可以一家团聚,谁知才不过重逢了几日,两人从此就失去了音信。
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杳无音讯,他心中悲痛之余就想在水烨身上将那份缺失的亲情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