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中午,魏长安又在摘星殿上大摆八桌宴席,为得就是让亲差御使韩小奇满意。这些日子韩小奇下塌七耀山摘殿以来,这里每天都是美味佳肴,歌舞升平,好一派奢华富贵的景象。
而就在这日早上,韩小奇接到了朝廷传来的秘奏,其内容是天月准魏长安的奏。先前,魏长安交上将军印的同时还给天月女皇写上了道奏折,批准他告老还乡,荣归故里。韩小奇没想到天月女皇竟然这快就下达秘奏,不知道是自己的主意还是其他大臣的意思。既然这样的话,准了魏长安的奏,应该就会让他知道天月已经下决心要撒掉他这个镇北王。但又或许魏长安会接受,毕竟朝廷撒掉他将花费大量金钱和土地。
现在更重要的是,韩小奇让张德龙快马加鞭带着魏长安要造反的秘奏赶回风仙城皇宫,现在怕是还有一段路程,估计要到二月一日左右到达,时间相当紧迫。猛然间他想到了叶天算说过魏长安一定会造反,反正横竖都是反,他决定把天月的旨意下达给魏长安,看他是什么表情。况且天算还说过,魏长安这次造反弄不出什么名堂。
宴席上,坐着文武官员,韩小奇身穿与众不同的官服坐首席,而魏长安以主人的身分坐在他对面。今天魏长安是头戴金龙王冠,身穿绣有九蟒八爪紫色朝服,腰间佩带金鱼袋,属正一品武将。在现在朝廷里,武将最高也就是正二品,还从来没有做到正一品的,魏长安是开国大将,先皇南宫玄清封他为异姓王爷外加正一品大官。
在这数十位官员中,与韩小奇同桌的一位武官竟然没有穿官服,而是穿着厚重的战甲,杀气腾腾,像要去战场杀敌一般,还时不时向亲差御使投去憎恨地眼神。不过,他这身打扮并没有谁再意,认为这是个人习惯而或是显摆。
酒过三巡,韩小奇从怀里抽于朝廷传来的奏折,笑道:“这是早上下官接到的女皇手谕,请王爷过目。”心里却暗笑道:“老东西可真会装,被你软禁起来的叶天算逃走了,现在还跟个没事人似的,演技真的是实力派明星都比不上。”
韩小奇这个安排,是他在前来用宴的时候想的。本来按照正常的程序,魏长安应该在
门口跪接圣旨,迎入正厅,摆上香案,恭听亲差御使宣读。
可是,韩小奇心里清楚,这道圣昏,原本就是压在魏长安头上的催命符,过于认真,恐怕马上就会激出变故。所以,他来摘星殿的路上,反复想了好几次,虽然他想看着魏长安跪地上听自己宣读圣旨的表情,但最终还是决从权处置,不以常礼来压魏长安。再来,他心想反正都是会造把,若是可以哄着魏长安听从圣命,顺利将他打发回老家,也可以省去众多麻烦。
现在,亲差御使双手捧起圣旨,呈到魏长安面前,让他自己接过去看。可是,魏长安却不是好哄的,他才不上这个当呢,一见韩小奇捧起了圣旨,连忙起身离座站到下首,甩袖撩袍,口称:“奴才魏长安恭接圣旨。女皇万岁,万万岁!”
宴席上的官员也跟着站起来离开座,跪到地上,异口同声地喊道:“女皇万岁,万万岁!”
随后,魏长安行了三跪九叩首的大礼,接过圣旨打开来,先大声称赞一句:“好一笔字。”然后,才慢慢展开,仔细而又认真地读着。他这也是在演戏,他安排在朝廷的探子早有回报,所以圣旨的内容他早已知道了,也已安排好了对策。可此时,他装的好像一点也不知道似地,连看了三遍,又规规矩矩地把奏折放下,这才回身坐下。
魏长安其实早就知道天月女皇会准他的奏,反正现在他不在乎,在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已经答应了迪比斯帝国特使的条件,所以迪比斯帝国会借兵给他。因此,现在他剩下的就是加紧准备军粮和战马,起事的日期也定在二月五日,并且已经派人给平东大将军周子公和平水大将军涂俊喜关去了,真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本来魏长安起事日期是定在二月二日,但因为太过仓促,便推迟了几日。可他哪里知道,这却为韩小奇留下了时间。
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演给韩小奇看的,总之起事之前打算让韩小奇当娱乐工具,好好的耍耍他。还有就是魏长安并不打算放韩小奇回去,他可是张王牌,用来对付女皇帝在合适不过。可是他却并不知道,韩小奇也是在演戏,两人都各怀鬼胎,谁能笑到最后,就是最好的。
看完
奏折的魏长安诚惶诚恐,而又随和亲切地说:“老夫料定皇上待我恩重,必定俯允我的呈请。这诏书里说我功在社稷,那是万岁的过奖。俗话说‘落叶归根’,老夫本是南方中部人,我早想回去,团团圆圆安度残年。在外边日子久了,难免有个人在圣上跟前挑拨是非,女皇既然这么说,老夫也就放心了。万岁这才叫体天格物,善知老年人的心哪!”
韩小奇笑着问道:“不知王爷车驾几时可以起程?女皇已在凤仙城营造王府,迎接王爷入住呢。您的大世子也日日盼望王爷南下,阖家团聚,共享天伦之乐。请王爷赐下日期、路径,下官也好奏明女皇上,早作准备。”
魏长安狡猾地笑了起来:“哈哈哈,韩大人,打从见面起,一望可知你是位明事知理的国家栋梁。老夫的事还不好说?本来前些日子是说二月左右动身的,只是贱内、家眷们婆婆妈妈的事多。贱内日前又染了风寒,一时动身不得。这些琐事倒罢了,最缠手的还有下边这些兵士军将,都是跟了我多年的。现在北泽、门重各地,谣言很多,对女皇陛下很是不敬。老夫虽然惩治了几个人,可还是镇压不住。韩大人来之后闲言碎语就更多了,假若抚慰不当,激出事变来就不得了!”说至此,魏长安抬头看看韩小奇失望的神色,不由心里暗笑。口里却接着说道,“大约二月底吧……”
魏长安的这番话,让韩小奇天真的想法彻底破灭了,但自认为口材一流,记叙说道:“王爷,那具体是哪天……”
一言未了,便听到“啪”的一声响,一个“国”字脸的中年将军猛然站起身来,将椅子推倒在地。他脚下雪亮的马靴踏在大理石板上,发出铮挣的金石之声。此人正是在场官员中,唯一穿着战甲的那位将领。
韩小奇见有人打断了他的话,满脸地不高兴,抬头一看,便知道他是魏长安的手下将领。魏长安也愣在那里,神色阴沉。这位站起来的将领是魏长安的手下,名字叫陈宝,脾气较为火爆。
魏长安脸上抽畜了一下,便厉声喝斥道:“陈宝,你没看见老夫正与韩大人商谈正事么?在宴席之上拍桌踢凳,身为将领,这成何体统?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