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宇和张大宝送走袁弘,俩人兴高采烈的收拾好东西,去车站坐车回家。
宁宇的老家在宁城县下面的一个村子里,叫哈镇村。张大宝的老家在小城子镇,二人在车站分别,各自坐上回村的汽车离开了县城。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汽车正好经过宁宇家的门口。“我回来啦。”宁宇下了车,走进院子朝着屋里喊了一嗓子。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步履蹒跚满头花白的老人,二人正是宁宇的母亲和奶奶。自从宁宇的父母离婚后,母亲带着宁宇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可惜父母离婚时爷爷被气进了医院,没过两年就去世了,宁宇清楚的记得,爷爷的葬礼爸爸竟然连回来看一眼都没有。从那以后,宁宇更加恨透了这个狠心的父亲。奶奶看到孙子回来拉着他别提有多激动了。“又瘦了。”母亲打量了一番,含泪心疼道。看着满头白发,步态蹒跚的奶奶和独自拉扯自己长大的母亲,宁宇的鼻子竟然有些发酸,泪花也在眼睛里打起了转。“小宇,坐车累了吧,快回屋。”奶奶紧紧拉着宁宇的手,宁宇挽住奶奶的胳膊一起进到了屋里。母亲忙着准备饭菜,奶奶拉着宁宇的手一直不肯松开,似乎永远也拉不够似的,宁宇感到无奈,只好趁着奶奶没注意的时候把手缩了回来。陪着奶奶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母亲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奶奶和母亲一个劲的给宁宇夹肉,宁宇也不客气的享受着家里的温暖。饭后,母亲又洗了一些水果端上来,一家人坐在炕上,宁宇犹豫了下,开口说道:“妈,我打算出去闯闯。”“去哪呀?”母亲问。“我准备和张大宝去北京,他的表哥在北京做生意,我俩想去投奔他。”宁宇没有说去学道,就编了个理由。“唉,你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想去就去吧,哪天走?”母亲叹了口气。奶奶听说宁宇要去离家七八百里的城市,心疼的一个劲抹着眼泪。宁宇安慰道:“奶奶,很快我还回来呢,我在家多陪你待两天再走行不?”宁宇说在家能多待两天,母亲和奶奶脸上的愁容才舒展一些。
在农村里,人们吃完饭没事都喜欢出门和邻居们聚在一起唠嗑,说说张家长,道道李家短。吃过晚饭,母亲出门唠嗑去了,宁宇在家陪着奶奶,奶奶年岁大,看会电视就回屋睡觉去了。宁宇在家觉得无聊,点支烟也出门转悠去了。
“哟!这不是契丹街的林大仙嘛,你丫啥时候回来的?”刚出门口,宁宇就听到一句满口带着不地道的‘北京腔’。闻声看去,在不远的空地上坐着七八个男女老少,说话的正是同村的王二蛋,他身上还穿着一件保安制服。“哟!这不是从首都回来的二蛋哥嘛,你丫不保卫首都咋回来了?”王二蛋比宁宇年长几岁,又是邻居,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耍,宁宇也学着王二蛋的口气回了一句。“我是回家探亲,过几天还得去呢。”王二蛋整理下衣服调侃道:“小宇,过来给我算上一卦呗,咱都乡里乡亲的你小子可别蒙我啊。”“就是,小宇你给二蛋算算,二婶子看你算的灵不灵。”“那天我去街里瞧见小宇给人家算的头头是道的,脸上还沾着两撇小胡子呢,还挺带劲,哟,这咋还剃了呢?”“哈哈......”坐着的人七嘴八舌的起哄笑了起来。“我儿子也准备去北京做生意了。”母亲听到众人对儿子的嘲笑,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好吧,那我就给二蛋哥算上一卦。”宁宇说完掐着指,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开口道:“我看你乌云盖顶,今日必有血光之灾啊。”得嘞,大伙做个见证,我现在就回家睡觉去,我倒要看看算的准不准,难不成家里房子还能塌了不成?哈哈……”王二蛋说着,起身拍拍屁股就往家里走去,谁知王二蛋还没走出几步,突然脚下一滑,“哎呦”一声,摔了个狗啃屎,正好脑袋碰到地上的一块石子,王二蛋捂着脑袋爬起来,伸手一瞧,手上竟然染上了血。这一下可把在场的人都看傻了眼,就连宁宇也是一脸的惊诧,“这也太巧了吧?”本是想咒王二蛋两句,没成想竟然真的应验了。“哎呀,小宇算的可真准耶。”人群里有人惊呼一声。“谁他娘把我绊倒的?”王二蛋捂着头惨嚎道。“我们这些人都看着呢,是你自己摔倒的,你离我们还这么远,谁有那么长的腿拌你呀,小宇,你也给二婶算算呗。”宁宇家的邻居二婶来了兴趣,把宁宇拉到身边。“我一天只算一卦,想算卦以后再说吧。”宁宇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转身回家了。“你们还别不信邪,前两天我儿子一到了晚上又哭又闹的,我带他去找咱隔壁村的刘半仙看了看,刘半仙说我儿子撞到他死去的爷爷了,经她那么一送,我儿子第二天就好了。”“对对,我也听说......”宁宇听着身后大晚上的叽叽喳喳讨论起了鬼怪,苦笑一声走进了院子。而王二蛋一边捂着头一边查看着脚下,总觉得刚才是有人故意把他绊倒,暗骂了句:“真他娘见鬼了。”
宁宇回到家坐在炕上,掏出兜里的拘魂符,“刚才是你帮我的吗?”宁宇话音刚落,只见拘魂符里飞出一道红光,蒋晓蓉的鬼魂现出身来,对着宁宇点了点头。“谢谢了。”宁宇感激的道了声谢。“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今天我回了一趟家,家里已经收到学校送去的慰问金了。”蒋晓蓉说着,见宁宇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你看我干啥?”宁宇回过神,嘿嘿笑了两声,咧着嘴说道:“你真漂亮。”听到这话,蒋晓蓉有些羞涩的低下头,“你家人回来了。”说完便飞进了拘魂符里。宁宇嘿嘿傻笑着,又将拘魂符放到嘴边亲了一口。
“小宇,你笑啥呢?”母亲走进屋见宁宇一脸的傻笑问。“啊,没啥。”宁宇忙收起灵符。“小宇,刚才二蛋那血光之灾真是你算出来的?”母亲也心生好奇。“我哪有那个本事,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宁宇敷衍了句说道:“我困了,先睡了啊。”说完,便钻进了被窝。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宁宇接到张大宝的电话,知道张大宝已经从家里出发了。宁宇收拾好东西,等车时,母亲怕儿子在外面吃不好,塞给了宁宇一些钱,奶奶也从兜里掏出一块白布包裹的一千块钱,宁宇把钱塞回奶奶兜里,挥了挥手在母亲和奶奶含泪不舍的目送下,踏上了开往县城的汽车。
到了县城,两人碰了面,宁宇给袁弘拨去电话,挂断电话后对张大宝说道:“咱们先回去把房子退了,该卖的卖,老大说一个小时后车站会合。”“好勒。”张大宝应了一声,二人返回出租房,联系房东退房,又把自购的自行车和电视机低价处理掉。准备妥当,二人提着行李赶到车站。
“你俩小子准备好了?”袁弘站在车站的售票口,见二人走来问道。“准备好了。”宁宇应了声,又问:“老大,咱们去哪儿?”袁弘回了句:“大兴安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