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说:“你说我干嘛,想不到你小子真跑了。”
高一点几乎是恳求地说:“连长,我真有点事,最多半个小时,你一觉还没睡醒,我就回来了,你不说,谁也不会知道。”
小黑说:“可我已经知道了,知道了就得追。”
远处,出现了手电光,那是大队派出的夜间巡逻哨,要是让他们发现,那就惨了。
高一点说:“连长,我求你了,我只要半个小时,半个小时肯定回来,你别追了,巡逻的过来了。”
小黑说:“你赶紧下来,下来什么事没有,只要你越过院墙,那叫私自离队,你知道什么后果。”
巡逻哨正朝这边走来。
高一点着急地说:“我知道,我得走了,我答应你,除非我脑袋掉在外面,半个小时后我一定回来。”
高一点说完,纵身向下一跳,落地时身体已在院墙外,直奔西边的烈士陵园。
野狼大队的烈士陵与驻地并不远,西去五公里,是大队靶场。万霸天当上大队掌门的那一年,不顾很多人的反对,毅然做出一项决定,就是把当年牺牲在边境就地掩埋的烈士遗骨全部取回来,葬在靶场边上的树林里。
有些烈士的遗骨实在找不到,比如当年二连第一任连长宋立武,以及烈士遗骨已被亲属带回原藉的,就建了空坟,供后人瞻仰。
不过,自从野狼大队修了这个陵园后,已经有好几人躺到了那里,这其中就包括高一点现在要去看的那位老班长。
高一点的老班长叫张金铛,是二连九班的前任班长。高一点当新兵的时候,军事素质一直上不去。张班长对高一点说,我带的兵都能当连长,我就不相信你训不出来,只要肯努力,铁杵一定能磨成针。
因此,高一点分到连队的那一年,几乎都是在和张班长的较劲中度过的。高一点的鬼心眼多,训练中时不时耍点鬼把戏,把张班长气得龇牙咧嘴的,即使这样,老张也没放弃过。
后来张班长查出得了肿瘤,不过他并没把这个消息告诉连队,而是继续跟着连队训练,直到有一天,被高一点气得晕倒在地,住进医院再没出来。
从那以后,高一点变了一个人。本来张班长得病跟高一点没啥关系,可高一点心里惭愧,总觉得是自己把老班长气病的。
后来高一点没用任何人督促,悄悄把训练搞上去了,不但荣获了优秀士兵的奖章,后来还转了一期士官。他每取得的一点进步,都会兴冲冲地去告诉自己的老班长,可就在前几个月,与病魔抗争了几年的老张终于不行了,他的骨灰盒留在了野狼大队的烈士陵。
高一点跑到烈士陵,从护栏翻进去,掏出打火机,摸索着找到老班长的石碑,点燃两根烟,一根放在在碑前,然后蹲了下来。
“班长,我知道你不抽烟,可我没带别的东西,连酒都没带,你就点一颗吧,我陪你说说话,明天……明天我就要走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以后要来看你,就不方便了,有些对不住你,没给你争气……”
一阵风吹来,高一点冷得瑟瑟发抖。
“班长,你冷吗?你等会儿,我给你暖和暖和……”
高一点站起身,到林子里捡来柴禾,在墓前燃起了一堆火。
高一点接着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班长,咱们连来了个新连长,你知道他外号叫啥吗?叫小黑,嘿嘿,狗日的小黑,他自己乐意让我们这样叫,这个小黑太牛逼了,就是他,带我们几个伤病员,不但在演习中没有被俘,还把蓝军司令和副司令抓了,太过瘾了,班长,你肯定想不到,就是这个狗日的小黑,带着我们去把骂我们‘ 死老二’的一连锤了,那可是一场群仗啊,痛快,他还当面顶过辛副司令呢,你都想不到世界上会有这样的牛人,班长,以前,除了你以外,我没服过别人,现在我服他,我就喜欢他身上那股子劲,那才叫爷们呢,二连有了他,以后再也不会被别人叫‘死老二’了,你在地下也可以瞑目了。我想留下来,跟他一块,做一回顶天立地扬眉吐气的二连人,可他们不让我留,我心里难受啊,老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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