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钱宏竟敢如此放肆,牛头、马面当然不许,手拿钢叉就把钱宏按倒在地。
“大胆钱宏,竟敢扰乱公堂,对阎君不敬!左右,给我打!”判官怒喝道。
说罢两个小鬼走上前来,抡起水火棍对着钱宏的屁股就是噼里啪啦一顿乱揍,钱宏被打的哭爹喊娘,涕泪横流。
打了一阵,阎罗王大手一挥,两个小鬼撤到一旁。待钱宏抬起头来,阎罗王用手点指道:“现在本应将你押往七十二司,让你尝一尝真正的苦头,但本王天地无私,今日就成全你,不让你做一个糊涂鬼。来人,带钱老!”
话音刚落,众小鬼拿起手中棍棒,不停敲击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阎罗用手一挥,棍棒声停止,钱宏感觉一股凉意直袭脑后。
钱宏的脖子就像生锈了一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转了过去。只见一位老人,身着驼色唐装,下巴上一撮山羊胡,面容枯槁,站在自己面前。
两人脸对脸看着,钱宏更加确认,这就是自己的父亲啊!
但他真应该是死了才对啊,如果白羽出现在此有可能是自己一时疏忽留下了活口,但钱老可是由钱宏亲眼看着被装进裹尸袋,推进了太平间的啊!
“逆子,还我命来!”钱老猛地伸出血淋淋的双手,扑上前去掐住了钱宏的脖子。
这时一股尿骚味传了过来,我低头一看,钱宏的裤裆已经湿透了,两只脚下各有一滩水。
阎罗王再一拍惊堂木,“不许无理!”左右两个小鬼过来,将钱老带了下去,钱宏顿时瘫作一团。
“事到如今,钱宏,你招是不招?”
本以为这么一番折腾,钱宏总该认罪了吧,没想到他突然坐了起来,抬起头来看着大殿内侧两根柱子,默念着柱子上的两张匾额。
左侧匾额上写着:‘阳世三间,为非作歹皆由你。’,右侧匾额上写着:‘阴曹地府,古往今来饶过谁!’,横批在阎罗背后一张匾额上,四个大字是‘你可来了’。
钱宏脖子一梗,冲着阎王嚷道:“不招!反正我也已经死了,我就是不招,你能把我怎么办?!”看来他这是破罐子破摔,非要闹个鱼死网破啊,我心想。
阎罗王气的直吹胡子,连拍三下惊堂木,“好你个钱宏,真是一块滚刀的烂肉!本王今日倒要看看,把你煎透了之后你的嘴是不是还这么硬!来呀,把他拖将下去,叉挑油锅!”
说罢刚才的夜叉走上前来,举起钢叉就要挑起钱宏,身后的小鬼也赶忙朝油锅底下加火添柴。
“且慢!”判官连忙阻拦,他凑到阎罗跟前,用手指着生死簿子说:“下官方才查看生死簿,钱宏阳寿未尽,应当还有五十年的福运,就这么拿油炸了.”
判官说话声音不大,但却全被钱宏听了去,他连忙跪爬到桌前:“大人,我有什么福运?”
判官叹了口气,说:“原本你回去后还能继承你父亲的遗产,再享五十年的福。现在要是死了,太可惜啦!若能招供,送你还阳,若不招供,惹恼了阎君,你可就回不去了。”
钱宏一听自己不用死了,立马来了精神,思索了一下,忙问道:“阎王大人,我打听一下,我在阴曹地府说的话,阳间肯定不会知道吧?”
“阳间并不能知道,不过,在阳间办的事,阴间可是全都知晓。”
“那好,我招。”钱宏接着就把自己如何设计陷害钱老,杀死撞破自己阴谋的白羽的事,从头至尾,如实地说了一遍,与我之前的猜测相差无几。
钱宏因为不学无术,而且十分嗜赌,招致了钱老的诸多不满。钱老甚至一度威胁钱宏,说如果他不知悔改,便剥夺他的财产继承权。
不过毕竟是亲生父子,钱宏知道父亲说的只是一时气话。但真正令他感到如芒在背的,是钱老的第二任夫人以及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钱宏担心有朝一日钱老和他的继母关系合法化后,原本属于自己的财产会落到他们母子手中,就趁着钱老的遗嘱没有最终敲定之前杀死了他。这样一来按法律程序来讲钱老的一切财产就都将由他一人独吞了。
他一边说,判官在一旁一边记,他说完了,判官也记完了。吩咐牛头、马面把供纸交给钱宏签字画押。
“且慢。”阎王竖起一只手,牛头、马面接过供词先站到一旁,“钱宏,我还有一事要问你。”
“阎王爷您请说。”
“听林观主说,这些诡计并不是你自己一个人想出来的,与你合谋的还有逗留阳间的一只野鬼,可有此事?”
“阎王爷您明鉴,林观主说的不错。”钱宏便将那个幕后之鬼的事也和盘托出。
原来那个怂恿钱宏作案,给他出谋划策,并答应事后为他料理公司事务的鬼,姓关,而且生前竟是钱老的创业合伙人,年纪也和钱老相仿。
这个人死于一年前的一场车祸,因为他临死前和钱老在公司的未来发展方向上曾起过争执,车祸发生后钱老又将原本他所持有的公司股份全都买了过去,所以这姓关的便一口咬定是钱老设计制造了这样一场交通事故害死了他。
于是他便找到一个机会接近了钱宏,利用了钱宏觊觎钱老巨额遗产的事,和钱宏串通一气,最终害死了钱老为自己报仇。
听完钱宏的叙述,阎罗点点头,牛头、马面便将供纸又交给了钱宏。钱宏看也没看就在底下签了字,摁了手印。
牛头、马面把供词接过去,交给判官。判官拿起来看了看:“钱宏,你还有什么说的?”
“没有,大人。不知什么时候能把我送回阳间?”
“这是你的供词?”判官并没有接钱宏的话茬。
“正是。大人,我刚才问.”
“那好。来人呀,掌灯!”
‘唰’的一下,整间大殿都被照的犹如白昼。突然亮起的光刺得钱宏睁不开眼,双手不停地揉。等到他看清了周围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