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话 —— 时间无多

温月牙自立变幻之道走上天阶八重,这是诸天百界上位者都知道的事。也正因如此,撒撕姆才不敢大意。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他都非常细緻地留意每一个细节,以确保自己并没有被困在幻觉之中。

可是,与纪日照来回交手多次后,撒撕姆开始有点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真的与温月牙无关。不管是她的行为,招式,还是气息,都与传闻中的温月牙有很大的差别。也许,她真的不过是与温月牙有点相似罢了。

但无论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不是温月牙,他都要设法把她拖着。

金光剑与黑剑来回交峰数次,很快就全数消耗。而纪日照期间亦不忘拖着巨大的金光剑不断地砍下来。

对撒撕姆来说,现在庞昭宗的身体都不过是替身。他法身脆弱,根本难以發挥万古之力,可说是连天阶七重都都不如。面对纪日照这正牌的天阶七重者,完全被压得死死,心裡一股怒气闭得要命。

突然,整个空间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指姆大的金光球,每一颗都炽热得如同一颗小太阳一样,即使相隔好几米也仍能感受到。撒撕姆很小心地躲开,却万万也没想到这此光球居然从不同方位射出多束炽热的光线,把撒撕姆的身体打成一个又一个小洞。撒撕姆顿时以黑气止住,并用剑挥出如雷电纹路一样的黑气直击纪日照。

纪日照轻巧地躲开,却万万也没想到这黑气的每条分支都会瞬间生长出更多分支,如荆棘一样把纪日照重重困着,还向她伸出多支针想把她刺死。可纪日照一举起手,随即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如耀日一样把撒撕姆的黑气烧掉。

一直以来,撒撕姆都是为拖延时间才和纪日照打,但这一刻,他有总是觉得是纪日照在拿他消馈。

***

「公子,喝点茶,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与大贤堂堂主进行修练,没有足够的休息对身体不好。」

「青青姑娘,这是敖小子的饭菜,你这样下毒好像不太好?!」

「敖公子辛苦了,在下为公子准备了些冰凉的糕点,希望公子喜欢。」

虽然与韩霜言共处的时间不是很长,而且他又很囉嗦像个保母一样,但小墨清楚地知道韩霜言一直待人冷冰冰,唯独对他分外关顾。管他是不是为了让小墨把他当作武器使用,那一份关顾是无可置疑的。

小墨急得快要哭起来,抓着金吒的衣领,道:「金吒,你是天阶三重者,一定会有办法。我知道我没有尽过师兄的责任,但念在同门的分上,我求求你,帮我!」

要说什麽责任,金吒实在担当不起。他们李家欠姓敖的,这一生都不可能还得清。金吒不是不想留下来帮忙,而是军令如山,他不得不走。他接到的命令就只有解救人柱,然后清理掉结界馀下的鬼族。

太白界修道落后,就算鬼族的天阶者再水,也是货真价实的天阶,就算把太白界所有修士都叫出来,只有地阶的他们能撑多久?相信不消一会儿,太白界的黎民百姓就会成为鬼族门的盛宴,生灵涂炭。

换言之,金吒留在这裡的每一秒都是人命!

可是,小墨是自己的师兄,他们李家欠下的。而韩霜言亦是自己的徒弟,你叫他怎麽忍手?

金吒快步抽出一柳思念直打进小墨的额,一段段属于金吒的记忆如洪水般涌入小墨的脑海裡。

他见到奄奄一息的金吒与师父的遁龙柱签定契约后,遁龙柱借由契约的灵魂连结把力量传给金吒为他治癒。天阶道器的强大力量注入,使金吒拥有足够的力量直上天阶,成就天阶三重。而遁龙柱也因为契约的关係认了金吒作主人,无论是谁,就算是本来的持有着文殊菩萨也无法使用。

看到这裡,小墨一手抓着准备离开的金吒,道:「这岂不是剥夺了韩霜言的自由?」

「是生还是自由,你可以在签定契约的时候问他。」金吒不自觉地瞥了遁龙柱一眼,道:「只要你决心修炼,并以助他成为天阶神器为目标,相信他一定会答应。」

小墨略带犹豫,问:「真⋯⋯真的吗?」

金吒深深地吸一口气,搭着小墨的双肩,道:「不会有错。经封神之战这一役,我能够深深地体会到遁龙柱的想法,相信韩霜言也是一样。师兄,你我时间都不多,再会!」

语毕,金吒以一步千里消失在小墨眼前,连想抓着他多问几句都不行。看着手中断开了的方天画戟,小墨也知道时间无多,于是随便找了个位置祭出妖力化水,绘制出金吒记忆裡的法阵,然后持着方天画戟坐在法间的正中间,把神识探进去。

那裡是一个冰封世界,周围到处都是一支又一支粗大的冰柱,唯独中间有着一大片如镜面般的冰湖。而韩霜言正在这大片空间的中间,向小墨半跪下来。他的脸至全身上下都出现了裂痕,摇摇欲坠。

韩霜这开口,道:「敖公子,刚刚李公子所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与其说是救了在下,不如说这是给在下的一个重大恩赐。我们兵器本来就是为人所用。当初想寻找一件上等兵器的目的,都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利害。但兵器终究都只是兵器,单凭自己也无法發挥出自己真正的力量。敖公子贵为龙族,更是太白界数一数二的强者,更有多名天师亲自指导,前程似锦。而敖公子亦不介意在下只是一块玄冰铁的精灵,愿意炼化在下为上等兵器,实在是在下几生修来的福分。在下愿意成为公子的灵器,与公子并肩作战。」

见到韩霜言的脸掉下一块又一块碎片,小墨立即扶起韩霜这道:「对不是,是我大意才把你弄成这个田地。」

韩霜这带出暖暖的微笑,道:「敖公子,不,主公。在下深信主公绝不会让在下后悔。」

突然,整个空间颤动起来,周围的冰柱坠落了不少。

韩霜言的时间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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