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狼不断后退惨叫,身上皮开肉绽、遍体鳞伤。这赤轮回风枪的绝技足足连斩十二轮,乘着萧仲英内功发出的强烈风势,每一轮旋斩都比上一轮更有力,那恶狼没有一丝的还手之力,只能做一只待宰的羔羊。
恶狼慢慢消失了,幻化出一副铠甲置于地上。萧仲英并未马上上前拾取,单脚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看来他也达到极限了。
炀仪回到上官云怡身边,两个人站在一起看着萧仲英。过了一会儿,萧仲英站了起来,回过头先是对着两个人抱拳施礼,而后拾取了地上的铠甲走到两人跟前。
“上官女侠还有这位兄弟,多谢二位出手相助。”萧仲英说到。
“哦?你认识我?”上官奇怪地问到。
“是。上官姑娘在擒城很是有名。不知道这位兄弟高姓?”萧仲英说。
“在下炀仪。”炀仪说到。
“炀仪兄弟武艺高强,有机会定向你领教一番。”萧仲英说。
此话一出,炀仪和上官云怡皆很诧异。转念又想萧仲英实乃武痴,也不足为怪。他只是想与炀仪切磋武艺,并未怀敌意,也证明了炀仪武艺的确非凡。
“萧仲英,萧大哥,我们是专程来寻你的。”上官说到。
“哦?为何寻我?证明知道我的名字?”萧仲英问。
“萧大哥擂台之战败丁老爷子,谁人不知道。我想我们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噬魂村再叙说吧。萧大哥,还要在这里历练吗?”上官问到。
“哦,不。我们应该尽快返回,不到一个时辰这里也许就要轮转了。”萧仲英问。
“那么赶快启程。”上官说到。
三人拖着疲惫之躯,一直走回了洞口。没曾想刚到就重新轮转了,还好有惊无险。
当三人出了风魔山谷时已是亥时,常乐他们几个正要进入山谷寻他们二人,却在谷口相遇了。回到噬魂村,彭强给萧仲英安排好了住处,大家都各自休息了。
次日午时,大家一起聚餐,也邀请了萧仲英。闲聊之时,大家才了解原来萧仲英凭借一己之力打到了三重境的‘绝地之央’,因不敌那里众多的异兽魔怪原路逃了下来,却被那黑白双头狼和幽冥影豹一路追杀,还好遇到了炀仪和上官才幸免于难。可见这萧仲英不仅仅武艺超群,而且胆识过人,大家都极为佩服。
“萧大哥,你进入这三重境只是为了修炼?”上官问到。
“是的。师父说过,等我能横扫三重境便可以出师了。”萧仲英说。
上官、炀仪等人不明白他所说的出师到底有何意义,难道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武力有多强?似乎跟他们的目标宗旨有异。
“哦,那萧大哥你出师以后想做什么呢?”上官又问到。
萧仲英没有回答,却陷入了深思。从小背井离乡的他一直跟着师父在一处深山里习武,师父看他天分超常,对他甚为喜爱,在武艺方面亦是倾囊相授。在他刻苦习武期间,师父一直都是教他三天便离开一月,走时只是叮嘱他要勤加练习。如此虽然与师父相处了很长时间,却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师父。两个人在一起除了练武就好像什么也没做过。直到前几个月,师父告诉他走出山去找武艺高强的人切磋比武,或者进入风魔山谷历练自己,若能单独横扫三重境的时候再来找他。于是他才遵照师父的嘱咐一直在勤修苦练。他也从未想过出师以后自己该何去何从,被上官这样一问,顿时无言以对显得比较尴尬。
“看来萧大哥要先完成横扫三重境的目标,便可以找师父去请教了。”上官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便不再追问反而为他解围。
萧仲英看了看上官云怡,点头示意表示感谢。
“萧大哥,那黑白双头狼幻化出什么宝物来。”上官转念换了一个话题。
“呃,是一件战衣宝甲,应该是钢武战衣。”萧仲英说。
“哦?什么是钢武战衣,是什么宝贝。”常乐急忙问到。
“哦,钢武战衣是一件不错的宝甲。以厚实的钢环交缀而成的甲衣,质地紧致,防御力极佳。普通的刀枪不能伤它分毫。”上官说到。
“哦?原来如此。上官队长,能不能给小弟我弄一件来。”常乐笑着问到。
“就你贪心。给你也穿不了,钢武战衣防御力极佳但不适合你,由于宝甲很重,恐怕你穿上连路都走不动了。”上官说到。
“哦,那还有我能穿的吗?”常乐认真问到。
“是啊。我们要进入三重境危险系数会大大增加,如果穿上合适的防护甲,会大大减少我们的损伤。回头我问问彭大哥,这里有没有合适的战甲。”上官说到。
“哦,最好先帮我挑一件。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常乐说。
“我们要休整几日,等炀仪兄弟先把伤养好了再做打算。”上官说到。
接下来几日,常乐一直帮着这里的人建造房屋,冰璃在利用炀仪给她的蓝色魔力晶石修炼天山玄冰内功,那是父亲家传的内功修炼法门,冰璃感觉在魔力晶石的帮助下要比原来进步的更快。炀仪和萧仲英的伤渐渐的恢复当中,正在调整身体状态。而上官云怡却一直在苦思如何能让萧仲英加入到自己的队伍中来,这样进入第四重才会有把握。更重要的是,她觉得萧仲英思想单一,如果他能加入队伍中,受大家的影响他会很快变成一个如同炀仪那样的人,成为一位武艺高强顶天立地的正义之士,这才是他应该具有的样子。日后他行走江湖,无疑对正义的一方有极大的帮助。但是,该如何是好呢?
这一天,大家用过饭后都各干自己的事情了,只有炀仪、冰璃、上官云怡和萧仲英还在一起。上官想跟萧仲英说些什么,但不知道从何下口。正当萧仲英要离开时,上官想起了他要找炀仪比武之事,便先以此留下他。
“萧大哥,你不是要和炀仪比试一下吗?看你们两人的伤应该差不多痊愈了,不如你们两人活动活动,切磋一下拳脚。”其实上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炀仪听了有些糊涂,但他明白上官是有用意的,点头表示同意。而萧仲英早就想和炀仪切磋一下了,只是怕对方还有伤在身不便开口,此时对方同意他也是有些欣喜。
几个人来到村外的一片空地,几句寒暄谦让便开始切磋起来。炀仪自从全然领悟了《碧落九剑》的总纲要领,已达到了大象无形,兼容有形,兼容百态,凭心所致。什么拳、掌、剑如同一般,兼为所用,任由用之。招式上已然没有破绽,十招儿过后,萧仲英稍逊风骚。
萧仲英只觉得自己出招儿被对方牢牢限制,跃然后退变换了招儿式。炀仪感受到一股劲力已至,当下不敢托大运转功力与之对垒。围观的几人心叹,此二人功力无比雄浑,拳掌相击之际爆发出来的力道竟能影响空气的波动,一股股空气波动掠过身体,让人有些惊心动魄。二十招儿过后,这波动更加强烈,围观的人已感到胆战心慌。此时比武的两个人已认认真真拿出了自身真正的实力相抗衡。
那萧仲英的外家功夫拳术凌厉无比,有开山破斧之势,打在树上树干炸裂开来;打在岩石上,岩石崩裂升烟。对方如此巨力神功,炀仪虽然可以运转乾坤易经神功相抗,然而消耗也是极大,当下化百川掌法为八卦游龙掌,利用灵活的步伐与之周旋,这样一来炀仪看起来稍逊了一筹。然而萧仲英的拳法虽然威力无比,却始终不能击败对手,时间稍长心里有些急躁。想来自己有名师指点苦学十数载,竟然不能战败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少年,难道自己的一身神功所学无用?心想如此,好胜心突然膨爆激发,拳法突然变为利爪。
此招儿一出,炀仪已难以抵挡。一是因为炀仪从未遇到过使用爪功的对手,不得其意;二是因为萧仲英的爪功迅疾无比避无可避,观其效用如若徒手格挡,其锋锐处可随意拗断铁器,若中人骨骼则可断之。说白了,若如炀仪没有好的破解之法与其对战必败无疑,所以炀仪只得施展轻功借位发力,或是虚招儿诱敌破绽。然而萧仲英的爪功比之拳法更加精妙,应对之前的拳法炀仪已感勤苦吃力,何况现在的如此迅猛、刚烈的爪功。如若之前的拳法是直来直去,以强横的暴力溃敌防御,而现在的爪功在刚猛劲力上却是更上一层楼,再加上爪功的多变与擒拿之技,炀仪已是无计可施。
围观的几人都是目瞪口呆,无暇眨眼。只有彭强频频点头,赞不绝口。此时又过三十招儿,炀仪虽一直左躲右闪避其锋芒,但也一直未败。此刻的他运转体内神功已渐渐转为正面对敌,再过五招儿,双方都使出最后劲力硬碰硬地对上一式。
“砰!”的一声巨响,两人周围风卷残云、尘土飞扬。萧仲英后退五步,面红耳赤的站在那里,而炀仪向后跃起滑出两丈才站定。
“好功夫!出招随心所欲,可以说在招式上已入无招儿胜有招儿。”萧仲英说。
“萧大哥过奖,若萧大哥这般刚猛劲力,再精妙的招式也不能克之。任对方百招儿千招儿齐发,又或是以无招儿胜有招儿都不能有所斩获,只能以卵投石作法自毙。”炀仪说。
“炀仪兄弟过谦了,我比你年长约了几岁之多,但你的功力却不在我之下,找时间我还要继续向你讨教武功。”萧仲英说。
“萧大哥快人快语,在下愿意奉陪。”炀仪说。
其实两个人在武学上都属痴人,而且两个人均是老实憨厚,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人,虽然心中都有了计较,但彼此并没有任何的敌意。不了解的人还以为双方起了点冲突。
“两位大侠,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二位实属当世俊杰高手。”彭强赶紧插话说到。
“是啊。萧大哥可以说是当世无敌也不为过,你们两人还都有伤在身,不可用功太过,晚上我请大家一起喝酒,现在我们回去先品尝一下这里的新茶。”上官说到。
随后五个人回到屋舍喝茶聊天。
“我自幼在拳脚武艺方面也是勤学苦练,现已快三十岁了与炀仪小兄弟和这位萧兄弟不可同日而语,看来我之天赋实不能与二位兄弟相比。”彭强感叹到。
“呵呵。彭大哥也不必如此说,这里的人多亏你的庇护才可安居于此。”上官说到。
“是啊。与彭大哥造福一方比起来,个人武艺高低实无足轻重。”炀仪说。
“呵呵,各位误会了。我并非薄己厚彼,而是对两位的武功由衷的佩服。所谓能者多劳,能力越大所做之事也越大,能力越大而责任越大。若我之能,率领二三十弟子保一村之安危足矣,若二位兄弟之能,平息天下纷乱杀伐,便可使这纪法大陆崇向光明。”彭强说到。
“原来彭大哥有如此之志向,令小妹刮目相看。”上官说到。
“彭大哥,佩服。我原属村落里的平常猎户,自遇到庄义大侠,得教诲启示,后又遇到上官姑娘才渐渐明确目标,与彭大哥相比属后来者。”炀仪说。
“呵呵,很好。既有目标,就毅然走下去。上官姑娘作为你们的队长,再合适不过啦。你们几个人定能做一番惊世骇俗的大事。”彭强说到。
“惭愧啊,我哪有什么目标,其实也只是遇事做事,尽力而为之。天地不仁,以万物以为刍狗,我们自是要与之斗上一斗。”上官说到。
“我自然明白姑娘说的是心里话,与天下比起来,你我均为沧海一粟。但是,单就上官姑娘与之一斗的勇气便让多少男儿汗颜自惭。”彭强说到。
“彭大哥说的对。一语道出真谛,想我堂堂男儿又岂可甘于落后。我虽不才,也定当继承庄大侠的遗志,一生行正义之举。”炀仪说。
“炀仪兄弟说的好,来咱们以茶代酒,干啦!”彭强说到。
众人齐饮。
炀仪、上官云怡、彭强三人侃侃而谈,说尽人间事,道破常人心。交谈之间都流露着三人敢为天下正义的宏图远志。冰璃原本是一个一心只想着报仇的人,却早已受到哥哥炀仪的影响,把仇怨渐渐的隐藏在心里,追随在哥哥的身边。她平日不多说话,此刻也只是在一旁听着哥哥三人说古道今。而另一个默不作声,静静听他们说话的人便是萧仲英。此时的他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开始萌生出自己的人生目标。难道人的一生只能追求武功最高?最高后如何?眼前的几人志同道合,仿佛他们做的事才有人生意义,哪怕此生没有尽头。
“观萧兄弟的拳法和爪功仿佛是从一种枪法中练化而出。拳法一共七十二路,刚猛浑厚,威力无比,势如金刚。而爪功共有三十六种变化,此爪功非龙爪、非虎爪、非鹰爪,却比之更凌厉,其中还有内含暗劲的擒拿技法,实比七十二路拳法更加高明的很。”彭强说到。
“彭大哥,果然厉害。但如何看的出是从枪法中演化出来的呢?”萧仲英问。
“我并非有多高明,实属巧合而已。原本在聚宝楼我做过楼主的亲卫,也曾经与努赤掌教有过几面机缘。如若我没猜错,这是从七十二路地煞赤轮枪和三十六路天罡赤轮枪法中演化出来的。能习得此功法和枪技的人必定是努赤掌教的亲传弟子。”彭强说到。
“原来如此。彭大哥说的一点不错,我的恩师正是天月池的努赤掌教。”萧仲英说。
“我只是见过努赤掌教精妙绝伦的枪法,枪法威力无穷,但并未见过这拳法和爪功。难道是萧兄弟你自己演化修炼而成?”彭强问到。
“彭大哥说的对,是我自己修炼出来的。”萧仲英说。
“萧兄弟真是让人佩服。我们都知道修炼鹰爪、虎爪、铁爪等江湖人士很多,但成大器者少。所谓学拳易,走劲难。除恒心毅力外,因不知其序,则易徘徊不进;未得其真髓诀窍,纵外形无误,而内少是处,永属下乘矣。萧兄弟的爪功实属上上乘,当世无敌!”彭强说。
“彭大哥说的对,在下也极为佩服。”炀仪说。
萧仲英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此时的他或许武功最高最强,但众人之气量胸怀皆比自己宽广,反而感觉自己不如他人,一时无言对之。还是上官云怡心细如发,看出了他内心所想。
“萧大哥既是努赤掌教的亲传弟子,可也算是自己人了。大家不必这样拘谨,我们是不是找点酒来喝,这茶已经喝不下了。”上官说到。
“好啊!等我......”彭强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上官姑娘此话何意?怎么算是自己人?”萧仲英直接问到。
弄的上官云怡一时有些尴尬:“呃,我是说。聚宝楼的楼主是我的朋友,而努赤掌教与楼主又是至交,所以我们不算远。”
“哦。原来是这样。”萧仲英说。
“是啊。呵呵,你不知道吗?”上官云怡说。
“我不太知道,师父只是说过等到我出师可以到聚宝楼效力。那里的楼主人很好,以后我可以跟着她,任楼主吩咐。”萧仲英说。
上官云怡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多长时间没见到过努赤掌教了?”
“也很久了,快有五个多月了。”萧仲英说。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顿时让萧仲英感觉到一阵不适。
酒到三巡上官云怡已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给萧仲英听。萧仲英一句话没说,自己干掉了两碗酒离开了屋舍。上官示意大家不要阻拦也不必追出去。
次日早晨有人来报,说有一伙儿强人山匪大约四五十人向他们逼近,众人做好了迎敌的准备,可是快到巳时也未见山匪的踪影。再三打探下才知道,这火伙儿强人山匪已被一个人打跑了,那个人便是萧英。他以一己之力空手干掉二十多人,其余喽啰更是不堪一击望风而逃。众人在村外迎接他,如同众星捧月般。尤其是这里所有的村民对他感恩至极,无一例外出迎致谢,这一幕让萧仲英心里无比激动,甚至有些恍惚。
想来单枪匹马、一腔孤勇又如何,熬过多少无人问津的日子,今日才迎来鲜花和掌声。原来的他除了师父就只剩下孤寂,终日练武乃至夜深人静,无人说话无人为伴;而此时的他才真正感受到了世界的存在与温暖。
萧仲英是咸太山北部落萧氏一族族长的三儿子,因部落之间的你争我夺,出生时的北部落萧氏一族已被赶尽杀绝,时年九岁被师父努赤救下,一直跟着师父习武至今。现今师父也去世了,心中再无亲人牵挂,任你武功再高却不知何去何从,惜英雄无用武之地,倒不如加入上官云怡的队伍,也许还能做一番大事不枉自己习武一场。
“上官姑娘,我萧仲英一向直来直往不会说话,今日我已孑然一身,只愿加入你们与大家并肩作战,纵使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也不枉师父传授我一身武艺。”萧仲英昂扬地说到。
“萧大哥你能加入,我们大家确实求之不得。”上官云怡说。
“你们都是好人,做的是好事,萧仲英心服口服。”萧仲英说。
“努赤掌教刚正不阿一身正气,做事一贯秉承正义。萧大哥不愧是努赤掌教的亲传弟子,明是非、辨善恶、正直坦荡。天下就应该多一些如萧大哥这样志同道合侠义之士,何愁天下不能太平,还千万庶民一个欢乐的纪法世界。”上官慷慨地说到。
“上官姑娘过奖了,我愿意跟着大家一起闯一闯。”萧仲英说。
“很好!欢迎萧大哥的加入,今晚我们不醉不归。”上官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