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没有仁义的战争——好消息和坏消息

此刻鏖战还在进行,上万的守军正在抵挡数倍的不死生物。所以黎雪峰刻意避开混乱的城头,选了一片相对有序的地方降落下去。那里是黑日卫队负责的位置,也是整条防线中最坚固的部分。五百个穿着黑色全身铠甲的战士守护着那里,以整齐划一的动作挥动武器,将一**爬上来的不死生物砍下去。

黎雪峰刚踏上城墙,三道传送门就在他的身边打开。从中走出同等数量的人来,不过并没有敌意。他们披着黑色的神袍,胸前绣着巨大的空心金环,仿佛漆黑的太阳。这些人默不作声,只是恭敬的向沙洛行礼。于是沙洛从黎雪峰的怀中挣脱了出来,同时向他解释道:

“他们是黑日神殿的牧师。”

“哦,是来迎接你的吗?”

黎雪峰耸耸肩,将目光从那些牧师的脸上逐一飘过。坦白的说,他并不关心这些人。在黎雪峰的心中,倒是有些为沙洛的离去而怅然若失。就在一分钟前,他窥探到了沙洛的秘密。虽然对黎雪峰而言那秘密没有重大的意义,但他还是察觉到了某种微妙的气氛。所以黎雪峰的表情有些复杂,不过沙洛并没有发觉。她只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着,以轻柔的语调说道:

“我需要跟他们走一趟,这边就麻烦你了。反正卡尔已经没有多少法术可以用,今天的战斗应该就要结束了。”

“明白了。”

黎雪峰点点头,心不在焉的答应道。沙洛走向那些黑日牧师,然后在中途停下来。她半转过身,向着城墙挥了下手。随着这个动作,残余的正能量被全部发射了出去。它们犹如温暖、却沛莫能御的浪潮般席卷出数百尺。治愈了接触到的人,吞没了堆积在城头的不死生物。这一击也摧毁了卡尔地信心,让他以为沙洛尚有余力再战。于是在沙洛离去的同时。不死生物开始了全面撤退。黎雪峰百无聊赖的施展出火球术,炸倒了走得最慢的敌人。接着他慢慢的飘起,带着若有所失的心情向着第五中队的佣兵们飞去。

至此,第二次城防战终于结束了。不死大军一无所获,反而留下了数千的尸骸。第五中队地佣兵们纵情欢呼,把头盔拿在手里向返回的黎雪峰挥舞。等到黎雪峰落地后,佣兵们簇拥着他走下城墙。刚才他们看到了那场高阶法师之战,并由衷的对黎雪峰感到钦佩。黎雪峰的杰出表现让第五中队的人全都面上有光。想必今后他们的吹牛资本会丰厚不少。

大约三十分钟后,黎雪峰才摆脱他的崇拜者,回到幽暗之月法师塔。如果不是最后特伦特站出来严令佣兵们去休息,只怕他们还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黎雪峰。

由于菲里和维维安需要留下来治疗伤兵,所以黎雪峰是独自跨进法师塔的第二十四层。他筋疲力尽地坐进沙发,然后在闭上眼睛,在按摩额角的同时喃喃自道:

“累死了……”

“请用。”

“咦?”

正当黎雪峰在放松自己的时候,一个柔和的声音在他身前响起。黎雪峰讶然抬头。发现维康尼亚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那个精灵静静的站着,伸出地手中端着一只水罐。那只水罐只有手掌大小,似乎是用泥土直接烧制而成。黎雪峰看看面前的粗陋容器,接着望向维康尼亚,呐呐的问道:

“给我的?”

“没错。”

维康尼亚淡然地点头。向着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被打乱节奏的黎雪峰说道。由于水罐的外观实在看起来太糟糕,黎雪峰本来想试着推搪。不过维康尼亚的表情看起来相当坚持,所以为了不伤及她的自尊心。最后黎雪峰还是把水罐接了下来。他一边试着打开水罐上方的开口,一边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是什么?”

“可以提神地饮料。”

收回手,站直身体的维康尼亚轻声回答道:

“是用浆果和树叶做的,应该也适合人类饮用。”

“……就是说,这本来是精灵的专用品喽?”

黎雪峰宽厚的笑着,同时向维康尼亚点头致谢。但在他的心里,已经不对水罐中的内容抱什么希望了。毕竟在过去的日子里,黎雪峰曾多次见识过维康尼亚地饮食内容。那个精灵地味觉似乎非常迟钝。总是只吃些清淡的水果、蔬菜、以及面饼。也正是因为如此,黎雪峰才会想到邀请维康尼亚出去共餐。遗憾地是,那次共餐被菲里破坏了。

想到这里,黎雪峰暂缓了手上的动作。他盘算了一下接下来安排,然后试探着问道:

“你有空吗?等会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不了。”

听完黎雪峰的问题后,维康尼亚很快做出了回答。她向黎雪峰行了个学徒礼,接着静静的说道: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想抓紧时间看些书。最近您的客人似乎很多。并不适合我经常来打扰。”

“哦。那算了。”

黎雪峰无奈的耸耸肩,同时在心里猜测这个精灵已经悄悄的来过多少次。又默默无闻的离开。他必须承认自己欣赏维康尼亚的低调,那是种非常讨人喜欢的品质。于是黎雪峰打开了水罐,决心不再推脱。

“唔?”

随着水罐的开启,一股泌人心肺的芳香传了出来。黎雪峰惊讶的低头,看到罐中装满了翠绿色的液体。他看看已经走去书桌旁的维康尼亚,然后尝试着缀饮了一口。这种翠绿色的液体有着难以言喻的清凉味道,将植物的香气充满了黎雪峰的口腔。

“哗……”

黎雪峰情不自禁的出声赞叹,很快地又喝了一大口。他感到浑身的毛孔都在舒展,鼻中全是露水与草木的清香。即使是昂贵的翡翠之泪,都从未让黎雪峰如此的惊艳。更神奇的是,他竟然发觉自己逐渐恢复了敏锐思考的能力。

“请问……这叫什么名字。哪里能买到?”

在一口气喝空水罐后,黎雪峰还觉得意犹未尽。于是他一边回味着琼浆玉液般的口感,一边恬着脸向维康尼亚发问。那个正在看书地精灵应声抬起头来,淡淡的回答道:

“拂晓之悲,我们是这么称呼它的。至于出售的地方,黑日城里肯定没有。”

“那么你可以做吗?”

“这……可以是可以……”

对于黎雪峰接二连三提出的问题,维康尼亚似乎回答得不怎么情愿。她皱起眉头,沉吟着说道:

“不过太花时间了。而且我也雇不起人来帮忙。何况现在没法去迷雾森林……嗯,如果您想要,或许明年我可以再做一罐出来。”

“明年……那么花功夫啊?”

“是的。摘取浆果和树叶比较简单,不过最后用来稀释的露水太难收集。因为必须用黎明时分依附在凉荷树上的露水,所以可能需要一百个早上来准备。”

“……”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向着眼睛和嘴巴逐渐睁大,最后变成三个‘O’型地黎雪峰,维康尼亚露出了不解的表情。她困惑的样子真实无虚,让黎雪峰更加觉得无力。他能做的只有苦笑摇头。然后摆摆手,说道:

“不,没事了。还有,不必你再费心,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一辈子喝一次就够了。”

从维康尼亚地说明中,黎雪峰明白到拂晓之悲应该是连君王都无法品尝到的极品。而且他也怀疑,没准作为原料的浆果和树叶都同样大有来历。总之,对于这个经常让自己头大的精灵。黎雪峰暂时没了探究地勇气。他只是遗憾的看着空罐,后悔刚才没能仔细的品尝。

“主人,至高法师邀请您立刻去他那里。”

当黎雪峰左看右看,怎么都觉得非常可惜,所以趁着维康尼亚不注意,偷偷拿起水罐,以不雅观到无风度可言的姿势,把里面的最后几滴拂晓之悲往嘴里倒时。仙黛的声音忽然响起。这让维康尼亚条件反射的抬起头来,而惊慌失措的黎雪峰则赶紧装出一副在鉴赏文物地样子来。他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没有逃过精灵的眼睛,只是咳嗽一声,放下了水罐。维康尼亚颇有深意的盯着黎雪峰看了几秒,然后又继续开始看书。

“知道了,我马上去。”

大觉没面子的黎雪峰摇摇头,悻悻然的说道。接着他放下水罐,站起来整整衣袍。走向了窗口。

鉴于曾经和艾瑞尼卡斯做过的交涉。黎雪峰猜测这次邀请可能和巅峰法术有关。所以他很快恢复了心情,迫不及待的赶去了法师塔顶层。

“很好。小鬼!我只等了不到两分钟,这说明你对我有足够地尊重。既然这样,我就不必为了踢你地屁股而浪费时间。呃……时间。真该死,现在最不够用的就是时间。那么我们就开门见山地说吧——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你想先听哪个?”

黎雪峰刚刚进入第一百层,艾瑞尼卡斯兴奋的喊声就差点震破了他的耳膜。考虑到那个至高法师本来就有够脱线,所以黎雪峰对满脸都是激动神情的他更加感到不安。不过艾瑞尼卡斯根本不在乎黎雪峰的反应,只是用吼叫的音量继续问道:

“快!好的还是坏的?”

“那……好的……”

“混蛋!我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

不等黎雪峰说完,艾瑞尼卡斯就把脸伸到和他鼻子顶鼻子的距离,愤怒的咆哮起来。于是黎雪峰不自觉的退了半步,喃喃着说道:

“麻烦你从坏的说起好了……”

“这就对了!要是你坚持破坏这次对话的戏剧性,我发誓会等一切都结束后把你丢给五十个饥渴的母兽人!那么,现在听好了!”

艾瑞尼卡斯用力地一拍手掌,然后换上了满脸悲恸的表情。只是无论他装得有多悲戚,却总也没办法抚平翘起的嘴角。

“很抱歉。孩子。我失败了,那个巅峰法术超出了你的能力,没有可以让你使用它的方法。”

“哦,那么好消息呢?”

虽然有点失望,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且从艾瑞尼卡斯前面的表现来看,显然还有下文。于是黎雪峰的语气中毫无诚意,用词也漫不经心。艾瑞尼卡斯瞥了他一眼,然后大声地咳嗽。他将庄重与严肃尽量堆到自己的脸上。接着铿锵有力的说道:

“幸好,我——幽暗之月法师塔的主人,伟大的艾瑞尼卡斯有着无人能比的智慧。虽然维罗妮卡那个小娘皮也多少出了点主意,不过与我的功劳相比,那根本是微不足道,犹如清风拂体,萤火与日月争辉,猪跟长颈鹿比脖子长。毛毛虫跟大象比大小……总之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小插曲。最终地解决办法由我制定出来,而你则负责实行。黑日城中的所有人都将作为见证,目睹我踩着你跨入史册的一幕!……”

看着唾沫横飞,陷于妄想之中的艾瑞尼卡斯,黎雪峰开始觉得自己不再那么期待能够施展巅峰法术了。他半靠在窗框上。双手抱胸,兴趣缺缺的等着艾瑞尼卡斯吹嘘完毕。结果足足过了五分钟,黎雪峰才等到正文。似乎在前面浪费掉太多体力地艾瑞尼卡斯喘了口气,然后用降了几十个分贝的声音说道:

“众所周知。巅峰法术是传奇法师的专利。所以对你而言,要施展巅峰法术就像是阉人企图有孩子一样,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哦……”

“不过,经过我地仔细分析后,事情出现了转机。——那个巅峰法术的效果超过需求太多,简直到了浪费的地步。而且一旦完整的施展出来,对黑日城的负面影响也够大。我想,虽然不会有不死生物那么剧烈的反应。但是黑日城的住民中也有人憎恶阳光。假如真的以那个巅峰法术制造出永恒地太阳,恐怕黑日城的下水道里很快会人满为患。”

“所以呢?”

“我弱化了它!”

艾瑞尼卡斯得意的笑了起来,丝毫不以黎雪峰的敷衍了事为意。他踱着脚步,同时抑扬顿挫的说道:

“我把它改成了一个介于八级法术与巅峰法术之间的好东西,不过并不是九级法术。它独立于已知的规则之外,纯粹为你量身定做。当然,它的名字也不再是永恒炽阳,而是艾瑞尼卡斯地阳光呼唤。你可以用它制造出一个小型。但效果与真实太阳别无二致地能量球。那个能量球会存在三十分钟。足以消灭掉九成以上的不死军团。”

“要怎么才能用?”

现在黎雪峰总算有了兴致。虽然他一早就清楚这个巅峰法术只能用来应付眼下地局面,不过他也相信能从中学到珍贵的知识。以在将来另作他用。艾瑞尼卡斯瞥了黎雪峰一眼,然后重重的咳嗽几声,才开口说道:

“嗯……这个比较复杂。当然,也是我选中你的原因。作为沙洛和茱荻那两个小丫头的魔宠,你大有潜力可挖,也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借贷她们的力量。比如这次,你就会借助到她们。我会用记忆强灌术把细节传达给你,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忠告。”

“什么?”

“那两个小丫头很有魅力,跟她们的老妈一样足以颠倒众生。但是,最好不要对她们出手。否则的话,你会拥有很棒的岳父。它的大名响彻整个多元宇宙,有幸觐见的凡人全都化作虚无,连灵魂都留不下。唯一例外的只有小白脸阿蒙德拉,他不干牛郎却去干圣武士真是太可惜了。”

“阿蒙德拉?”

在艾瑞尼卡斯的话中,黎雪峰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就在一小时前,他从沙洛的心中读到过少许有关的内容。阿蒙德拉这个名字似乎对沙洛有着重大的意义,黎雪峰甚至在当时被感染了沉重与悲伤的心情。见到他沉吟的样子,艾瑞尼卡斯有些意外的抓了抓脑袋。他的态度很快转为谨慎,很明显的是在戒备着什么。艾瑞尼卡斯先筹措了一下,然后才以试探的口气的问道:

“你认识阿蒙德拉?”

“不……”

“那么,从哪里听过过这个名字?”

“沙洛那里。”

“这就对了。”

艾瑞尼卡斯松了口气,接着在耸肩的同时说道:

“相信我,别探究有关阿蒙德拉的事情,孩子。不然的话,你会被牵扯进大麻烦里。”

“好的……”

“行了,别再浪费时间!艾瑞尼卡斯的阳光呼唤在等着你学习,来吧,我们这就开始。”

说完,至高法师便弹了下手指。于是在房间的中央,一个巨大的法阵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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