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给她分派的任务会不会太艰难了点?
不是想办法让李格非与周子熙有情人终成眷属就好了吗?
不是想办法让男男恋、女女恋在盛莲国阳光化、合法化就好了吗?
可是看看眼下的情况,好像不止是这样耶!虽然她是很乐意偶尔帮助一下别人啦——只要不太麻烦、不太危险的话。
可是,显然周子熙的要求是麻烦的,也是危险的。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拒绝,可是面对一张那么好看的脸,她如何拒绝的下去?再想到这里是个女人当英雄的国度,任何一个有担当、有肩膀、具备英雄气概的女性,都不会让弱男子孤身跑去涉险,她又如何能坐视?只能含泪点头,舍命陪美男子也!
虽然常常忘记自己身处在女强男弱的世界,又爱以弱女子自居,但事实就是——她的女性身分,是具有被期待性的,是该顶天立地的,是要帮天下弱男子撑起一片天的!
真是……好想哭……
真希望老天爷送来的人不是她,而是个彻底的大女人主义者,比如说若是送来的是她大学同学季如绘的话,那么事情肯定很好玩。那家伙将会深刻体会到当女权终于强过男权、成为世界的主宰时,会对自己造成多大的不便利性!
比如说,国家有难,女人上阵做前锋,保家卫国护男人。
比如说,再也不能跟男人争强斗胜,反而要礼让,因为他们弱嘛。
比如说,女主外、男主内,女人保护男人天经地义,要为男人抛头颅、洒热血、伤手断脚也不能喊痛。
比如说,下田、扛货等出力气的粗活都是女人做,女人再没有撒娇示弱被呵护的权利;乖乖跟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法宝说拜拜吧,现在它成了男人的专利;看到蟑螂、老鼠时,有资格跳起来尖叫的是男人,而女人得舍命相救……
总之,女人得扛起国家、社会、家庭的一切责任;女人控制一切,也对一切负责任!强权在握固然让人感到很爽,但权力愈大,责任愈重,每一个想要得到权力的人,都要有这种觉悟。
像她就很觉悟,很无奈的觉悟著。唉。
「你要救的人,叫做花咏静,是盛莲国第一百七十二代神医传人,也就是先前你一直想拜会的人。七天前,她在前往飞扬国的途中失踪,自此下落不明,引起各国的注意,都派出了大量的人马帮忙找寻。而你认为神医的失踪与李格非脱不了干系,八成被他关在不知名的地方了,是吧?」两人密谈了一下午,花灵对谈话内容做了个重点整理。
「是的。」周子熙点头。
「李格非绑架神医的理由是什么?」
「他只是想帮助我。」叹气。低下头道:「我有一个五岁的侄子,他身上有墨莲的颜色,我们希望可以请神医帮忙,趁墨莲尚未长全前,施展‘转莲手’,改变他的命运。格非早就打定主意,非要神医帮这个忙不可,不管用什么手段。我也很希望可以请到花神医帮忙,但却不能用绑架的方式,这会让格非惹上大祸!我必须趁政府还没查到他身上时,把神医救走。」
「了解。请问什么是转莲手?」花灵很忏悔,来到盛莲国这么久,每天只会过著米虫的日子,对这个国家的了解却贫乏至极,真是太不像话。
周子熙笑得有些哀伤:
「我国历代的神医,都具有某些特殊能力。而这一代的神医花咏静,传闻是个优秀的天才。她天生具备了很强的灵疗能力,而这些能力里,最受人瞩目的是从未有任何一代神医具备过的转莲手,就是将未长成的墨莲,转化成白莲的灵疗术,她曾经施展过几次,虽然不保证每次都能成功,但至少是个希望。我的兄嫂就只有齐安一个儿子,我与格非都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不好意思,问一下。你的兄嫂……不在了吗?」盛莲人不是很长寿?
「他们不在了。三年前,他们听说雪国神药山长有一种药草可以改变体质,但那种草只会在冬天出现,便不顾那时正是严寒的冬天,坚持出发前往……我们盛莲国的人,禁不住太过寒冷的冬天,所以他们还没抵达神药山,便亡故了。」
「雪国吗?听起来就很冷的样子。」花灵打了个寒颤。
「盛莲国一年只有一个月是冬天,而雪国相反,一年里只有一个月是夏天。雪国人大多在盛莲冬天过来旅游;而其它国家也只会在雪国的夏天赶去做生意或旅游。不过如果身体特别强壮的人,倒是没有这个问题,任何一个季节都能来去自如。」说到此,忍不住笑道:「像格非就是那种不会被天气困住的人。他总是去别人没办法去、不愿意去的地方做生意,才赚来今日的身家财富。他很坚强,很不认输,能力完全不输女人……可是,就是因为长年在商场上跟女人竞争,又因为做得太好,所以被许多人恶意攻击。」
花灵见周子熙情绪低落,忍不住拍了拍他安慰道:
「放心,不管别人怎么攻击,我看他都会活得像只打不死的蟑螂,不必替他操心啦。」
「蟑螂?那是什么?」
「就是踩不死、打不扁、繁殖力超强的坏虫。」咦?这里没有蟑螂吗?
「请不要这样形容格非,他不是……」美男子神色严肃。
花灵马上低头认错:
「是是,我不该乱说话。你的李格非是最好最棒最厉害的人!我错了。」
「花姑娘,你……」周子熙拿她的皮样没辙。
「好啦,别扯其它的了。我们还是来说说,要怎么确定花神医是被李格非绑定?还有,如果真是他绑走的话,那我们要怎么找出他藏人的地方呢?」
还有心情去心疼他那个「好朋友」呢!也不想想现在两人正在密谋什么好事。为了救人而站在与那家伙对立的位置,也不想想,要是被发现了,肯定会被拆成碎片耶。
如果李格非真有周子熙所形容的厉害精明,那么这项救人的计画,大抵是没有什么成功率的。
唉,好好的米虫日子不过,偏偏被美色所迷,瞠了这个浑水。只能说自己潜意识里一定有自杀的倾向,不然怎么会这么自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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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见识过几次李格非生气的面貌,但花灵很明白,其实自己还没真正见识过李格非的黑暗面。对于这位先生的黑暗面,她也并不好奇就是了。人嘛,都有那么一点趋吉避凶的自保本能,知道他阴险起来会很骇人就好,大可不必亲身体验了吧。她一点也不好奇,真的!
今天她之所以会前来李格非的主宅,是听说他大老爷今儿个一整天都会在青墨舫上接待重要客户不在家,于是便放心的前来了——还带著周子熙交给她的「李家主宅地形图」一份。她并不是路痴,但李家大宅不只盖在岛上,还盖了一整座岛,差不多就像紫禁城那么大了!如果没有地图索引的话,她大概连正门在哪里都找不到,还妄想四处侦察呢!想都别想。
说起来,李格非对黑色系似乎有著变态的嗜好,明明盛莲是个以青绿和粉嫩色系调和而成的美丽国度,但他却硬要与所有的明亮光鲜唱反调的样子!不只个人热中穿黑色衣服,连个宅子也要盖得黑不溜丢的,瞧,不只小岛取名叫黑岛,大老远就看到黑岛上一大片的黑瓦、灰墙、淡灰柱、白石板地的,整个岛都搞成这样,会不会太沉重了点?想害别人误会得了色盲症也不是这样。而且这还会让她忍不住老要想起一句很有名的广告词——肝哪不好,人生是黑白的。
如果盛莲国有黄历的话,那么黄历上一定会指出今日诸事不宜。因为当青俊才要将小舟划靠向黑色码头,就看到同时有一艘黑色的大船也驶了过来。从那艘船的华丽茫摇程度来推敲,里头载著的人,八九不离十的,应该是李格非没错!
而且,还是个不只衣服黑,连脸色也很黑的李格非。
黑脸黑衣的李格非看起来非常危险……花灵躲都来不及躲,因为李格非在船里已经先一步看见她,走了出来,正远远瞪著她看。眼神极之凶狠,不知道被谁惹到了!
不会是……周子熙那边露馅了吧?如果是的话,那她不就惨了?花灵心中苦苦的想著。回头问青俊:
「小俊,如果我们现在马上掉头,把小舟划回家去,你看怎样?」
青俊动也不敢动,低头。小舟就这么荡在码头边,随波漂啊漂的。
「真是稀客。既然来了,怎么不上岸?」李格非指示船夫将船驶近小舟,虽一船一舟的高度不相称,落差也大,不过在船夫高超的技巧下,船舷很快并排靠著。
李格非居高临下的表情很阴暗,阴暗得让人不敢逼视。不过花灵还是注意到他的左脸颊似乎特别红,还有点肿……不会是……被谁给掌掴了吧?有这个可能吗?那个人还活在世上吗?
「怎么?傻了?」李格非纵身一跳,整个人稳稳的立在小舟上,让只容两人搭乘的小舴艋舟立即往下沉了几分,河水都漫进舟里了!
花灵马上下令:
「小俊,发什么呆,还不快靠岸!没看见舟要沉了吗?」然后对金主涎笑:「哎啊,我的爷,您这样随便乱跳多危险啊,也不想想您是多么金尊玉贵的人儿,要是一个跳得不好,不小心给跳进水里的话,弄得一身湿的,可不就要生病了吗?」
「掉进水里会生病?这是什么笑话?」这女人总是在胡言乱语,不过他已经习惯了。瞧著她脸色发青、不时往下偷瞅著河水的窝囊样,心中自然而然的升起恶意,偏要教她的担心化为事实!「你不会是怕水吧?」
「嘿嘿嘿,这不是说笑吗?谁伯水了?」她只是不会游泳而已好不好。
花灵一边陪笑,同时密切注意著李格非的举动,非常的警戒。看他不怀好意的表情,让人不免扬起凶多吉少的不妙预感。这人看起来就像是在外头受了气,正想回来找个无辜的倒楣鬼泄愤一番的样子,而不幸的她就刚好在这时撞到他手上了。
「也是,盛莲人都是水中蛟龙,怎么会有人怕水呢?」
「是啊是啊,说得极是。」点头。暗自找生路,太好了,已经靠岸啦。
「不过我忘了,你不是盛莲人。不晓得你的水性如何——」他的手在动……
快逃!花灵机灵的往岸上冲!
来不及了!李格非伸出一脚,俐落的将她给绊进河水里!
既然要惨,怎么可以不拉个垫背的!花灵在惨叫中,及时扯住李格非的一管衣袖,打算大家一起下水同乐,但!——
「嘶!」
不幸事与愿违,最后与她同欢的是李格非——的衣袖。
「哇啊啊啊啊——」花灵只能尖叫。要淹死了,她要淹死了啦,救人哦!
「够了你!」李格非瞪了眼自己光溜溜的左臂,再看了看「坐」在水中迳自玩溺水游戏玩得不亦乐乎的花灵。满腔的气怒被她搅得乱七八槽,说不出是何滋味,虽然依然生气,却也多了一些无力无言无奈的悲惨情绪。
「公子!」一个白衣女侍急忙脱下外袍要帮李格非遮住光裸的手臂。
「不用!」李格非沉声拒绝。再度瞪了花灵一眼后,「哼」地一声,甩著仅剩的一边衣袖,大步走上岸,走进那道宏伟的黑色大门里。
花灵胡乱挥了好久,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溺水。她坐在水里,水的高度也只到她的腰而已。讪讪然的住嘴,不理会站在大门两边那些奴仆的鄙视眼光,哀怨的看向青俊:
「我衣服都湿了,我想我们回家好了。」她伤痕累累的面子需要马上急救。
不待青俊回应,岸边那一名看起来颇有气势的白色锦衣女子已经冷淡的开口宣旨:
「花姑娘,请入内更衣歇息片刻。公子有令,稍后传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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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熙给花灵的情报并没有错,本来今天李格非确实会在青墨舫待上一整天。但人生本来就充满了意外,任谁也没料到今天会有一群人跑到青墨舫闹场,原本只是口头上吵吵闹闹,但后来却演变成混乱的斗殴,所以李格非将远道而来的客户送到迎客别院休息后,便提早回来了。
换下了被花灵扯破的衣服后,李格非来到议事厅。先是召见了总管白牧桦,下了一些指令让她去办,并将首要的公事处理完后,才开始想著花灵的来意。他从来没打算让花灵踏近主宅一步,对他来说,花灵只是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一个用钱就可以买下的玩意儿。虽然是别有用心的包养她,但也打从心里对她这种人感到轻视与厌恶,当然不会允许她碰到自己一根手指头!
盛莲的女人自视甚高,虽然不是没有入赘靠夫家供养的例子,但在那些极少数的例子里,却都没有一个女人会接受墨莲的供养。她们即使饿死,也不会去娶一个墨莲身分的男子为夫,不管那个墨莲是否富甲天下!所以要是有人居然可耻的被墨莲包养,自然会引起天下人公愤,定会群起攻之,攻到那女人羞愧自杀谢罪为止!
在重视血脉传承的盛莲女人眼中,墨莲甚至比奴隶更低下,该全被锁在残莲岛,任其自生自灭!所以在朝廷议会里,始终有一派人在推动「墨莲法案」,企图永永远远的让墨莲消失在盛莲的群体社会里。美其名是让这些终生不能有后的男人得到国家完整的供养、妥善的照顾,不至于孤苦无依。但其实就是合法的隔离,将每一个不幸生为墨莲的男子关进残莲岛,不管他们的意愿为何,一律将他们关到老死,永不许出岛!
一直以来,残莲岛就是个收容中心,它不只收容墨莲男子,也收容其他身带残疾、无力自行谋生的男人女人。盛莲政府并不强制这些残疾者一定要到残莲岛接受国家供养,采取的是开放态度,本意是为了照顾弱势人民。但这十几年来,有愈来愈多自认优秀的人,再也无法忍受富强美丽的盛莲国,有这些丑陋面的存在。这些人不满于政府消极的态度,非要立法将这些人关到残莲岛不可,对他们而言,墨莲人是没有人权的,他们是国家的负担,他们的意愿无关紧要!而且同意这个条款的人民是占大多数的,有六成的民众认为让墨莲去另一个地方生活,对大家都好。
情势对墨莲人非常不利,加上三年前新上任的莲帝是个男性,为了得到朝中大臣的支持与维持国家的稳定,他反而必须对臣民有更多的妥协!牺牲掉弱势团体的利益,博取大多数人的欢心,不正是每个当权者都在做的事?
或许在不久后的某一天,那条法令会成为男帝讨好大多数臣民的礼物,争论了二十年的「墨莲法案」将会成真,合法的将墨莲男子的人权剥夺!
这将会是墨莲人的恶梦,而李格非一直在努力的,就是不让这个恶梦成真!
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不会眼睁睁的看墨莲人被毁灭!他们这样的人,从一出生起,就遭受了太多的不公平,吃了太多的苦。被痛恨、被轻视、不能拥有家庭,不能育下自己的后代,如今,连那么一点点自由,都要被剥夺了吗;:他不会允许的!不会!
像他这样一个男人,反正也没有什么可以损失了!还有什么好怕?
他是个墨莲,他也已经没有亲人了,永远也不会再有了。所以他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早死与晚死,都是孤单一个人。所以,能拉个垫背的也不错!
花灵这个女人,既然被他包养,就要有跟著被毁灭的觉悟!天下没有白得的好处,她总要明白这个道理。对她,他是一点也不会愧疚的!即使她是个无辜的外国人,什么也不知道!他不会愧疚,永远不会!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公平这东西,他从来没有被公平对待过,所以也不会给别人公平!
「花灵在哪里?」李格非问道。
回答他的是贴身女侍白秀:
「花姑娘此刻在厨房。」
「厨房?」她在那里做什么!
「是的,她要青俊亲自为她烹调食物。」语气中带著不满。
是了,这个女人对食物有著奇怪的偏好,正常人的吃食,被她嫌弃得不成样子,只有乱七八糟炮制出来的食物,才是她的最爱。
但也未免太厚脸皮了吧,在他的地方居然也如此放肆,当他死了吗?以为这里是她的小别院吗?
「马上叫她过来见我!」他下令。
「是。」白秀立即领命而去。
白秀离开没多久,内总管白玉芳突然疾步冲进来,惊慌叫道:
「公子,有三艘富家商船正往我们黑岛驶来,他们还划来数十条小舟占住码头,正在前头叫嚣著呢,指名要见公子!」
李格非凝起浓眉。
「富家商船?领头人是富美财?」
「是的。」
「她倒是出面了!」冷笑,大步往外走去。门外两名忠心的侍卫静静跟上。
「公子,您等一等,待小的将宅里的护卫都招来再出去也不迟啊!」白玉芳著急的紧跟在主子后头。紧张得语无伦次:「哎啊,这可怎么办才好!我们一半的武卫都护货出国去了,刚才大总管又带了二十个人驾船离岛,现在宅里只有五十来个文弱家丁,都不济事的,怎么办才好?我看富大娘带来的人至少有两百个,而且个个都很粗壮……我看我还是去把所有的家丁都叫来壮声势好了,顶一顶应该可以……还要想办法让人潜出去报官才行……」
李格非没有理她,由著她去团团转,早已经走出大门了。
就算来了一大群人闹事又如何?他李格非可不是被吓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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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格非,你给老娘滚出来受死吧!」
富家大姑富美财,站在最大的一艘商船上,以最嚣张的姿态、最鄙夷的口气,对挺立在岸上的李格非吼著。
「今天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别以为我们富家的人好欺负!你把我女儿打成重伤,以为跑回你这个死人岛我们就会放过你吗?哼!呼呼呼——」好喘,距离实在有些儿远,让向来养尊处优的富美财不过讲那么些话就上气不接下气。
「哦?不放过我?是怎样的不放过法?」李格非声音并没有特别扬高,也无须声嘶力竭,就能让讲出来的每一个字都稳稳的传进所有入耳里。
「你居然一点悔意都没有!你这个无耻的墨莲!」富美财吼得都破声了,随手抓过一旁的飞火石就往岸上的李格非身上砸去。
李格非没有-身,就见左边的侍卫只以剑鞘一挡,便将那准头全无的暗器给打进湖水里。「轰」地一声,暗器在水中引爆,激起小水花。
「哼。」李格非的冷笑非常刺耳。
富美财见攻击未成,还被嘲笑,立即抓狂的下令:
「来人,给我砸!把飞火石全都砸过去!我看他还怎么躲!也下要放过他身边那两个给墨莲当走狗的女人!今天要是下讨回一点公道,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砸!用力的砸,顺便把这座鬼城也一把火烧了!」
码头那边热闹滚滚、火花四溅的情况,看得一旁的花灵咋舌不已!
「这是怎么了?好火爆的样子。」花灵从一丛树丛中探出半个头问著。这里距离战场约有十几公尺远,又极为隐密,算是相当的安全。
她被一个叫白秀的女侍传唤到议事厅,但人还没有走到,就听到大门外一片轰轰然的喧哗声,后来更是听到爆炸声,像有人在放鞭炮似的。当时花灵正想问呢,可是白秀已经脸色一变,丢下她,火速往大门的方向冲去。
没人理她,她只好自力救济,让熟知地形的青俊带她从侧门走出去。就这么沿路找遮蔽物躲著前进,终于来到这一处好望角观战。
「我想李格非的人缘是真的真的很不好啊。」看不到一分钟,就忍不住摇头叹气。这么多人上门寻衅,占住了整片码头,水面上黑压压的都是不怀好意的人,手中还满满的武器。相形之下,李格非这一方的人马可说是极之单薄啊。
那些人满手拿著黑色的小圆石武器往岛上砸。她想小石子上一定沾有火药,所以砸到之后会引爆。威力虽然不大,但若是丢到人身上的话,可真是有得好受的了。
「花主,外面太危险了,请你先退回宅子里吧。」青俊担心的劝著。
一不会不会,没事的。小俊,你躲好些,别被流弹打到了。一看不惯青俊居然将半个身子露出树丛外,就为了保护她。真是傻瓜,两个人躲好一点不就好了,有必要非得一个人去牺牲奉献吗?不客气的将他一把拉到身边,往树丛内侧塞去,自己则蹲在外侧。
「花主——」
「闭嘴,躲好!」花灵难得的严肃下令。确定他被镇住后,才笑道:「你站在我前面会害我看不到好戏耶,这样可下行。」
青俊唇角动了动,却也不再说什么。
「小俊,我觉得情势可能对你主子不太妙,这么大的一个宅子,怎么就这些人啊?还有,为什么李格非不反击?只是把那些企图上岸的人打下水,还有挡住那些石于而已,这种应战方法太消极了,他怕伤到人吗」
恕她无法相信那家伙有这种胸襟。「就算是拿小石于礼尚往来一番也好啊……还是说,李格非买下起那种小石头?」
「不是的……」青俊对情势感到忧心,「公子不是买下起,而是买不到……」
「小心!」花灵出声,并扑向青俊。
她的反应已经算很快了,但仍是没法让青俊完全躲过那颗不小心飞来的流弹。飞火石擦过青俊的右颊,焚出一条三公分长的火焰!花灵瞪大眼,想也不想的就用手掌盖上那道奇怪的火焰,这是她当下能想到的最快灭火方式!
她的处理是对的,火焰很快被扑灭了,可是——
「哇靠!好痛!」花灵捧著右掌蹦蹦跳。虽然很痛,但她还是不忘一边跳一边吩咐青俊:「小俊,你的脸要赶快处理……嘶!快回宅子里去上药……厚!要是留下疤就不好了!」飙泪。
「花主!」青俊震惊地看著花灵,主子居然会为了他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仆人而受伤!该被保护的人是花主而不是他啊!他实在太失职了!
「还发什么呆,快去啊!」花灵口气很差的赶人了。
「谁——青俊!你怎么了?」白秀发现树丛这边有骚动,飞身过来查采,不意见到受伤的青俊,脸色霎时变得跟她的姓一样白——可能,还带著点青啦。
「我没事。反而是花主……」青俊抚住受伤的地方:心思全放在主子身上。
「你都受伤了,还管这人做什么!快跟我回宅子上药!」白秀看也不看一眼花灵,钳住青俊,就要将他带走。
「白秀!你放手——」青俊怒叫。
「快定快走……咦,你身上这是弓吗?太好了,借我!」花灵支持白秀把人带走,挥手欢送时,突然瞧见白秀腰上挂了只弓,背上有箭筒,说了声借,便都取下了。
「你做什么!」白秀瞪她。
花灵没空理会她的瞪。她只忙著打量弓箭,在心底想了一下,突然哈哈一笑:
「哈!有了!就这么办!」跳起来,拍拍青俊,虽然不小心拍痛了自己的手,不过此时没空哀叫啦:「小俊,放心,我会好好的替我们俩报仇的。我们快回宅子里去。快快快!」
不由分说,将白秀与青俊往小侧门的方向推,飞快回宅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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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忠心护卫的保护下,纵使飞火石满天飞,仍没有沾上李格非一丁点。但这片属于他的私人小岛却也被砸得惨不忍睹、焦上一片。因为只要是落在岛上的飞火石,都会点燃一小把火,将草地、树丛都烧个精光。如果富美财带来的掷石手的准头与力道再厉害些的话,那么恐怕整座坚固的大宅也要被毁掉了。
李格非不是没有被人恶意攻击过,但被这么明目张胆的上门叫嚣,又带来大批强大火力攻击,还是第一次。
「哈哈哈!李格非,你怕了吧?怕了的话,就给大娘跪下磕头!大娘心情好的话,就考虑放过你!哈哈哈!」富美财从一群掷石手的后头探出头,满意的看著黑岛上的惨况。连码头都被烧掉了!
「丢了三百多颗昂贵的飞火石,却没一颗丢中我。面对如此成果,还笑得出来的人,我也真是佩服了。」李格非笑得更讽刺,全然的目中无人。
高兴不到几秒的富美财,马上又被气得火冒三丈!完全不肯在口舌上认输:
「我才佩服你!你这个盛莲国的丑男!没人要的丑鬼!你不仅是低贱的墨莲,还是人人看了想吐的丑男!长成这样还敢出门抛头露面,甚至丢脸丢到国外的四处经商,存心让人看到你有多丑!如果我是你,身为盛莲国人之耻,早就自杀谢罪了!哪像你还厚脸皮的活著!今天我就替国家做件好事,让你从盛莲国消失!来啊,再给我丢,只要能丢中李格非的,我赏一百莲银!」
「是!」欢呼应诺。
重赏之下,全是勇夫。所有人都把火力集中在李格非身上,拼命丢飞火石!
李格非身边的护卫全部站成一直线,护住李格非,将不断飞来的飞火石给挡下,尽力打向水里去,将伤害降到最低。
「公子,公子,请您先回宅子里避避吧,这里太危险啦!我已经派人报官,很快的,水道维安部队就会过来了……」白玉芳匍匐前进,终于爬到主子身边,双手抱头,哇哇叫著。
「把她架回去。」李格非没理会内总管的苦苦劝告,只让两名家丁把她抬回去。腿都软成泥样了,还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正当所有人的目标都放在李格非身上,而李格非这边的人也全神贯注于抵挡湖面上的攻击时——
「轰!」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突然在李格非右侧三公尺处爆趄。
「大家小心!保护公子!」李家护卫大吼。立即改变阵形,将李格非团团围住!
富家商船的人也被这声巨响吓到,一时忘了攻击,就怔住了。
待爆起的地方火势灭了、扬起的沙尘也落定了之后,大家看到那地方竟被击出了一个直径约两公尺长、深度约一公尺的大洞,不觉惊呼出声——
这是什么东西?竟有如此强大的威力!
这不可能是飞火石造成的!飞火石只能打出小窟窿!
是谁做的?
难道在场有第二波敌人?!
所有人尚未从惊疑的情绪中回神,就听见一道女声干笑地道:
「哈、哈哈,不好意思,失手、失手。马上改进,马上改进!」
是谁在说话?!
然后,「轰——碰!」比刚才更巨大的声音,几乎震破人耳膜!
事情是这样的,先是天空中划过一道带著火光的箭矢,直奔向富家最大的商船——也就是富美财所待的那条船而去!然后,那著火的箭矢非常不巧的落在放置飞火石的地方,于是产生了加倍的破坏威力,便造成了如此这般的结果。
也就是说,爆炸,炸出一个大洞,洞在船上,船上于是大量进水,进水之后,便在最快的时间内,船瓦解了,沉了……
一片死寂。
「哇!」花灵没想到自己会射那么准,厉害厉害!真是不敢相信。
所有目光都看向那个在一眨眼间将火力强大的军火商富美财给KO掉的奇人,什么话也讲不出来。
「干嘛这样看我啊?」搔搔头,花灵不解。不是还在打仗吗?都呆呆朝著她看是怎样?不管敌人了喔?那她剩下的这两瓶汽油弹,还要不要射出去啊?
李格非是第一个回神的,他大步冲向花灵——
「你做了什么?你怎么可能……」他只看到花灵手上抓著弓与箭,腰上挂著两只塞著布的小瓶子,并没有看见飞火石之类的东西,那么,她是怎么做到的?
「喂,李格非!」既然大家好像已经不太想打架的样子,都闲闲呆站著,那她趁现在开口问一下问题,应该没关系吧?
「什么?」李格非还在她身上找机关,想知道她究竟是……
「你是丑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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