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博乐懒得争辩,马上發射信号弹。火光在寅卯未熹的天空格外耀眼,毛雅明白他此举既向敌方下马威,万一引他们来就更好,可唆摆我与他们互斗。哼,对!来了确更好,免我日后麻烦找上门。片刻,毛雅见一眉目含笑,体形略胖的青年,与两名手下划着小艇从岩壁隐处过来。三人向孙博乐施礼后,孙博乐便跃登艇上,毛雅理所当然地跟随,那青年瞧了孙博乐一眼即叫停手下对毛雅行动。他原名陈易和,乃孙博乐年前收的侍卫,由于外貌可亲、处事亲和,有别另一侍卫丛严,人们都爱称他为容宽。
孙博乐坐下问道:「丛严怎样?」容宽道:「姓崇的竟突施炮轰,我方船毁人俘。」狠下重手非崇的惯俩,孙博乐道:「看来要置某人非死不可。」毛雅心想不用你挑拨,我自会明白,你管自己吧!道:「老是计算别人,自有报应到门。」
孙博乐瞧他寒星似的双目忽地一闪,本欲反唇相滑忽领略到……定必背后容宽三人有异,特以示警;果听得他道:「一唆针的毒,维武盟谁也解不了,你这张咀还是用来,叫手下别在傻头傻脑愣着,赶快划到对岸去。」孙博乐趁机转身看看,见他们若有所悟地归位去,想:「他撒谎释我俩同舟之疑,倒也不甚忘恩。」
毛雅怅望躲在云层裡的晨光,想:「南这番佈置,定是冲着被骗而来的英。唉……七年了!浪也浪够,傻也傻够,他是骗妳的,为何还未醒?为了当年我错说那番赌气话?我知错了!只要能和好如初,我怎麽都肯!你在哪?」孙博乐眱着木无表情的他,同感悲凉也添妒嫉,想:「对!我俩的日子虽不够深,但本可更深的!我何尝不挂念她?担心她?希望她出现……」忍不住丧气地道:「别想了。」毛雅会意,冷然地道:「想要,就凭自己。」容宽误会快要动手夺药,蓄势待發,怎料「噗咚」一声,毛雅后仰翻身投入水中遁走;忙望向孙博乐请示,却见他想得入神。孙博乐想:「对!就上门去找。」
崇与务明奉吴南咏命诱杀孙博乐,暗裡使人通消息予毛雅,欲一併除掉,便可夺吴南咏芳心,图人权兼收。孙博乐恋上姓林魔女,没得益反赔上性命,那及吴南咏人漂亮,机谋、力量更能助己一掌维武盟。抓来廿多名他的爪牙,是灭口?施恩释放?还是留着善价而沽。唉,若非那金国魔将厉害,也不会出「先毁船再埋伏」此策……「何以尚未有伏击队的进一步回报?」喃喃地道,忽觉背后生寒,猛回头见一相貌英气,凤目鹰鼻的青年,冷冷地站在不远。
崇与务心裡虚怯,问道:「阁下是谁?」只见他冷冷一笑,面颊浅涡微生,道:「你与我的暗黑剑士混熟,却不懂我是谁?」崇与务连忙施礼道:「参见毛雅将军。」毛雅挥一挥袖便坐下来,像受下属敬礼。虽忿他无礼,但崇与务更惧他是寻仇而来。
「三生石……」毛雅讨厌自己说出这地名,续道:「你于该处设局,诱杀姓孙的及擒拿他的喽囉,为金主南下清除东路障碍,立大功一件。」崇与务听得煳涂,忽想莫非吴南咏替己美言解释了?毛雅问道:「该等人囚于何处?我挑几个有用的押回我营,馀下的统统杀掉。」崇与务脑筋急动,忖着煽动梁中桓等合力杀他,还是依其言藉此除孙博乐馀孽?
假山后那佛堂,崇与务引着毛雅经过池上曲桥前往,边下了决定:「梁中桓较熟稔较精明,应很快便会意和配合;那丛严性子急又恨金人,武艺足以牵制那魔将一时。」随崇与务推门内进,毛雅便见神坛前有四个笼子,每个各囚有六七人,即道:「就如我俩约定,押走四五个有用的,馀下的杀个乾淨。」
崇与务正欲向梁中桓递眼色,及说出准备好的话语,身后大门忽被踢开,惊见「据报已死」的孙博乐领着一帮人闯进,赫然淮南西路掌使揭五山在其左侧,并喝道:「崇与务你竟勾结金贼,出卖盟中兄弟!」崇与务心裡卑视:「老匹夫!你拿我的金子银子时,难道不知是来自金国吗?现在却摆一副精忠为民的丑嘴脸!」知申辩无益,迅速出手偷袭毛雅,欲擒下他就能扳回局面。
毛雅得李晚雪真传,方寸间趋退若神,崇与务那能沾到衣角,反被他在肩膀射了一针。孙博乐冲上开打,崇与务后悔因保密没唤蔡鸿飞随行,惟谋先脱身再作后算,叫道:「孙博乐,你情敌在此,为何不去问问你心爱的魔女在哪?」边招架边退到神坛后。
毛雅加入战围,时而扑打孙时而拦截崇;崇与务东躲西避,渐近后堂;孙博乐施「无有不可手」狠招攻崇与务,又以「似有还无手」偷袭毛雅;三人纠纠缠缠进了后堂。甫进后堂,毛雅忽纵身双掌向孙博乐压下,孙博乐举掌相抵,崇与务见机不可失,忙闪入暗道逃走。
四掌一触即分,毛雅冷笑道:「龟孙子,今次饶了你不死,下次定取你性命。」孙博乐也狡猾一笑,道:「好哇,快将又见,到时当朝英面前,要你输得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