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温情不得语 06 你说幽窗棋罢,再吐衷肠 14
理智终于被逼退到角落,她只觉得,两只手臂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她的衣服被他扯开来,半褪在腰间。他涣散的眼神开始燃烧,灼热的吻在她的皮肤上蔓延,一双大手,肆意的在她的身上游移。
她无法思考,脑海中带着一片迷蒙的空白,她忍不住叫了他一声,沙哑的声音一出来,完全不是像是自己的。
几乎在同一时间,她听到了他的喘息声。
他捏着她的腰肢,紧跟着,胸口一凉。他几乎是带着强迫的,在她身上留下他的齿印,动作激烈而直接。
她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响,全身的血液尽往脑子里冲,最后在头顶沸腾。她口里“嘶嘶”的吸着凉气,全身瞬时温软如棉,任着他为所欲为的占有。
他捧着她的身体沉入的时候,她所有的感官都敏感起来,疼痛的感觉一瞬间被放大,身体好似被他从中劈开了一样,吃痛而颤抖,末了只剩下闷哼。
他们的身体紧密的纠缠在一起,破体而出的感觉让她抱紧了他。她剧烈的喘息着,此时的他是一个真真切切的男人,不是揪她头发故作乖巧的小男生,也不是那个瘦瘦高高穿着白衬衫的少年……
她听见他含糊的说了句什么,她心中一阵悸恸,几乎是立刻的闭上了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
他在她身上伏了很久,才慢慢地退了出去,也带走了所有的温度,她只觉得身上一片冰冷。
……
她一夜没睡,只是闭着眼睛,其实知道他醒了,酒到了后半夜,也该醒了。人就是这个样子,早前胆子肥的一心想好了要不顾一切,现在恢复了理智,反倒变得怯懦,只好装睡,动也不敢动。
她知道他在看自己,那灼热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看穿,她心里一阵慌,脸上、身上不由自主的热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小心翼翼的替她掖好了被子,轻轻的下床,穿衣,渐渐的没了声响。
可她不敢睁开眼睛去看。就这么悄悄的假寐。
直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他似乎有些诧异,关了房门出去。
过了一会儿,门却“砰”一声被推开,带来一股猛烈的飓风,随之而来的便是雷鸣电闪。
“韩君墨你疯了!”
她听出来是向真的声音,心里猛的一沉。
“出去说。”他刻意压低了嗓音。
她曾以为,世间的事情,最糟糕最荒唐的她都已碰上,却从不曾想,只会有比这更糟糕,更荒唐的。
眼下便是。
“我还担心你醉死……这世上的女人都死绝了是不是?”向真尖锐的声音显示了她暴怒的情绪,“这就是你千挑万选的货色?”
她难过,并非因为觉得委屈,只是替向真难过,替自己难过。只因她知道,向真动怒的真正原因。只因向真是她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
没人比向真更懂她的心思了。
“连向真!”他的声音低哑,“你适可而止。”
要怎么适可而止呢?她的眼睛酸涩,向真是什么脾性,他同样清楚。那是个火一样的女子,爱与恨同样浓烈和主观。
向真咬牙切齿的,“你宁可跟一个瘸子在这儿暧昧不清!”
“我们没什么。”她不能再装睡,她拽着被单坐起来,声音清冷的说,“不过是一.夜.情罢了。”
她十分清楚要如何转移向真的怒火,果然,向真怔怔的瞪着她,半晌,冷笑,“不过是一.夜.情罢了?”
“你倒挺开放。”向真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厌恶。
她并不接话,只是轻巧的反问,“连小姐,我现在要穿衣服,你确定你还要继续留在这儿欣赏?”
她很清楚,向真的厉害,多半是冲动和口不择言的火爆性子堆砌起来的。她也知道,此时她的身上,布满了红红紫紫的吻痕。
向真几乎呆住。兴许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样“不知羞耻”。
终于,向真摔门而去,
她的衣服都被他扯坏,她哪儿还有衣服穿呢?她浑身的肌肉在向真离开后,并没有松懈下来,心脏反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
甘文清摇了摇脑袋,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韩君墨似乎也在想同样一件事,他微微眯了眼睛。
于是,她听到他说:“我知道你同样需要时间,我们一起认真的,好好的考虑清楚,整理清楚。在这之前,我们都停止伤害对方的言行,谁的心里都不要再存芥蒂,好不好?”
“韩君墨……”她的声音极轻,“你还是不清醒……你要的,我给不了。我要的,你同样给不起。”
“维持现状吧……现在的生活很平静,我很喜欢。”她沉静的说。
她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掩饰不住的难过和挣扎,她心里一疼。
他放不下心里的那个人,可放不下的,岂止是他?她感激他的坦诚,可她介意,一直都介意。也许,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都会介意她爱着的男人心里住着这样一个挥之不去的女人。
再者,她拿什么去接受这份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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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她一样清楚,所有的事情,不是一句“我愿意”,便可以高枕无忧,皆大欢喜的。
更甚至,他若发现,她其实是另一个他熟悉的人,后果会如何,她不敢想象。
她与他,早就不可能了。
她不该拿过去的事情苛求彼此,她知道,这不公平,便是连法律也是没有追溯性的。可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个不公平……这点,他如何得知?
韩君墨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她觉得喉咙发紧,仿佛被什么给堵住了一样。
他们都明白,这样一番对话,对他们彼此而言,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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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沉默让病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于是,她提醒他:“你该离开了……”
几乎在她话一出口的同时,韩君墨重新抱住了她。
这一次,她同样没有拒绝,反而缓缓的伸出手,与他拥抱。
韩君墨将她拥紧,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渐渐清浅,胸口贴着她面颊的地方,却越来越热,一点一点的濡湿,终于渗透衣服,印到皮肤上。
“我没有办法左右你的决定。”韩君墨在她耳边低语,“文清,你可以尽情的拒绝我,指责我。但是,除了她,你是第二个让我动心的女人。我敢说,至少,你是我第一个告白的对象,至少,我想要把你看成那个要陪我过一辈子的人,至少,不论前面有多少阻碍,我有想要跟你走下去的心……这些至少,它们不止一次的在我脑中盘旋,这些年,我费尽了心力去抵制住它们。”
他慢慢的松开手臂,望着她的眼睛:“从前我害怕失去,后来,我失去的彻底。如今,我依然害怕失去,可我更害怕没有经过争取的失去。”
“那么,你呢?哪怕有一次,你想过要争取,要跟我一起走下去吗?”他攥住她的手。
甘文清瞅着他,指尖颤抖。
“你没有。”他十分肯定的替她作答。
韩君墨这样说着,似乎是叹了一口气。
她的迟疑与抗拒,他有什么不明白的?那几乎是一种本能,只消一眼,便能看透她的想法。
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他只是觉得,固然她是有口难言,倘若他再放任他与她这样下去,只怕要彻底的错过了。
他今日终于确定一件事——他的生命里,再也禁不起第二次失去。
……
韩君墨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离开。
甘文清讶异于他的耐心和温柔,他的双眸透亮而平静,显不出一丝波澜来。她努力的回想他说过的话,甚而一度怀疑这些不过是她的错觉。
原来,韩君墨还有这样一面……
甘文清知道,她其实一直在动摇。
病房内的灯悬在头顶,浅浅的晕黄色显得柔和而温暖。她却不禁瑟缩了一下。想着他目光透出的复杂的含义,那里边,竟透着疲惫。
她环着膝静静的坐着,也许,他说的都对,可唯有一条……她想过争取。
是想过的。
这在她,实在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她那样被动的一个人,终于积攒起足够多的勇气,下了决心。
她把这秘密,告诉了向真一人,她用掉了整整一张电话IC卡,反反复复的问向真,如果他不能接受我怎么办?如果他喜欢那个女生到不能放弃怎么办?我这算不算横刀夺爱?向真在电话那头笑,说,你这个呆子,横刀夺爱什么意思你懂不懂?她心窘,支支吾吾的。向真说,我明白,你不想破坏他们的感情嘛。她点头。她问,我们会不会连朋友都没得做?向真到底是被她闹的有些不耐烦了,说,你想那么多做什么?他一没结婚二没孩子,真被拒绝了,我就跳出来英雄救美,说这是咱俩的玩笑……她像是终于吃到了颗定心丸一样,连说,这个方法好,这个方法好。
她能忍受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却不能忍受自此失去他这个朋友。他拒绝女生的事迹,她听向真说的不少,无一不是干脆利落彻底。事实上,自初中起,他便频繁的收到一沓一沓的情书及礼物,她的确从未见他回应过,多半是退回去或是直接丢到纸篓里。
然而,这场“争取”到底是夭折了,他们大吵了一架。与从前任何一场玩闹式的别扭都不同,他们如此年轻而倔强,以她的无理取闹为开场,以彼此丢下的一句“绝交”而收场。
至于后来……却再没有后来。
……
早晨,连向真过来巡房,她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甘文清的伤口,问:“今天好点儿没?头晕不晕?有没有想吐的感觉?”
极寻常的问话,甘文清听着,却有些想笑。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成为向真的病人。她还记得向真那时候抱着颗仿真人头模型参加聚会,生生的把他们这一票人给唬了一跳,向真却格外无辜的说,她特地从实验室赶过来,连人头都没来得及放回去。
连向真见她不回答,皱了皱眉。
甘文清忙说:“没有这些症状,我很好。”
连向真侧了下脸,看到护士正在给甘文清输液,她过去调慢了一点。
“好好休息。有事叫护士。”连向真言简意赅的说。
“好,谢谢。”甘文清微笑了一下。
连向真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隐隐的透出一股冷意。
甘文清注意到她眼下的青影,心神一凛。
出去的时候,她听见旁边一个医生跟向真小声的说:“连医生,你去休息一下吧,还可以眯一会儿,这儿我们盯着,有事呼你。”
“好。”向真点头,护士跟在身后拉上了病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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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晚安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