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梅走到秦正言身边停下,看著被夏雪扶起来的苏子墨,道:“苏少爷。声音冰冷。
苏子墨道:“映梅?你为何会在此?”
映梅道:“你真的想知道麽?”
苏伯喝道:“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余地!!”
映梅笑起来:“苏伯,您是老人家,别这麽容易生气,别像苏老爷那样生生的气病了。”
“你!!”苏伯怒不可遏,苏子墨拉住他,愣愣地看著映梅那一身鲜红刺眼的嫁衣,却不是凤冠霞帔,问道:“难道今日嫁给秦正言的侧室是你?你们如何会认识?”
映梅道:“没错!是我;两月前你让我去作坊时相公他找上我,允诺风光娶我,让我帮他,我自然愿意!”
苏子墨道:“我一向将你看作我的姐姐,爹爹待你更是不薄,你若喜欢谁,我必定备下最丰厚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出嫁,你又为何要这般作践自己?”
映梅冷笑了两声道:“作践,你也会说这两个字?你可知你那次试图轻薄於我,之後却又没有提出娶我,苏家的下人都是如何议论我的吗?”
苏子墨低声道:“我确实对不起你,可是你说了原谅我的啊!而我爹```我爹一直像对自己女儿一样的待你,你``你也不能这般背叛苏家啊!”
映梅道:“刚开始 ,我确实感激他,甚至想过一辈子像侍奉亲爹一样侍奉他,可是那一次之後我因为受不了下人背地里的指点和议论去求他,他却告诉我,不会让我嫁入苏家!他养我让我识字,只是为了让我帮你!就因为我是孤女,没有地方可以去,所以只能死心塌地待在苏家!你们当我是什麽?所以,我受了这麽些年的委曲```自然要你苏家还来!我告诉你,那些帐册我都给了相公,再过几日相公便能从``````”
“住口!!”不知为何,秦正言看著苏子墨那双黑得让人心悸的眸子,突然不想苏子墨知道太多他干的那些事,便喝止她:“你嫁入了秦家便断了从前的念头,休要再提起!”
映梅犹觉得委曲:“相公`````。本小说由可欣文学网网友布”
苏子墨看著他俩,失了说话的力气,只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一时万念皆无,唯愿这一辈子从没认识过这两人,以後也再不要见到!他让夏雪和苏伯扶著,急急地往回走。
秦正言看著他们渐渐走远,心里有一处似乎空了,却不知要如何填满;原来,想要得到的苏家的一切,竟也包括苏子墨!
只是苏墨如今只怕恨得深了,得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事情才好;他转身看著映梅,眼神凌厉:“我答应今日娶你,并与正夫人一同进门,只不过是为了气那老太婆,让你作侧室已是抬举了你,你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今後安安份份做好你的侧室本份,别犯在我手里!”
“秦正言!你!”映梅大怒,秦正言抬手便是一耳光:“谁允许你直呼我的名字?这一巴掌让你记住自己的身份!”说罢头也不回,径直往回走。
映梅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狠狠绞著手只丝帕,跟了上去。
秦正言一路上黑著脸,有巡夜的家仆看见他忙恭敬地站在一旁,他径直进了书房,方才坐下,映梅也跟了进来:“相公,天色已晚,先歇了吧。”
秦正言道:“出去!秦家有秦家的规矩,没我允许,你不得擅自进我书房,也别四处走动,待在房里就好。”
映梅眉头一拧:“你!!你难道真不怕我把你和苏子墨的事闹得全城都知道?你真想让人都知道你怎麽得到的苏家,苏子墨又是如何的愚笨被你骗了身子骗了家产?”
秦正言冷笑道:“你以为进了秦家还能由著你吗?你大可以试试,我自有办法让你生死不能!”
他眼神凌厉狠绝,映梅生生打了个颤,带著满怀的不甘恨恨的转身便走。
周围终於静下来,秦正言将头後仰靠在椅背上,他现在有些後悔方才把一切都告诉苏子墨了,他想过苏子墨迟早会知道,可却没想到苏子墨会在今天找上门来,这脾气实在是要不得,杀杀苏子墨的锐气倒也是必须的;这几日想必还有商户会去苏家退货要款,倒也不必帮他,只让人看著就是;这桐城里如今也没人敢帮苏子墨,走投无路时,苏子墨自然再来求他`````
秦正言闭上眼,脑中浮现出苏子墨的样子,呆愣的,笑著的,生气的,被欲望掌控而失神魅惑的,还有刚刚那满是怨恨的```禁不住勾了勾唇,把他留在身边的话```倒真的不错,只是```得先把那老太婆摆平了,不然她迟早整死苏子墨。
不过这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到时候先让苏子墨去城效那宅子里住著也不错;不过看他今日的神情,怕是恨得深了,秦正言摇了摇头,苏子墨这人实在好懂,所有心情都写在脸上,一看便能明白,与他相处倒也著实轻松,以後``````多花时间好好哄著他吧,时间长了,待他想得通了,明白这生意场上便如同战场,再是父子兄弟也迟早反目,输赢端看各人本事,他苏子墨既然输了,有本事便东山再起,没那本事也是各人造化;若苏子墨到时真还有心从商,自己再帮帮他也不是不能````
秦正言在心里将所有事情都梳理了一遍,脑中却始终挥不去苏子墨今日离开时那悲凉怨恨到极点的模样,在锦塌上躺下,却只能睁著眼,一夜无眠。
再说苏子墨回到苏家时已是步履蹒跚,腹部痛楚愈甚,可他却执意要去跪灵。
“今天是爹的头七,我得等著,爹一定会回来看我,他舍不得我。”苏子墨固执道。
苏伯拗不过他,只得大声喊苏婶把灯燃起来。
苏婶将厅中廊下的白烛都燃上,忙过来帮著扶苏子墨。
夏雪关了门跟在身後,却发现苏子墨身後雪白的孝衣上,浸著血迹,惊叫一声,苏伯回头道:“夏雪,怎麽了?”
夏雪指著苏子墨道:“血!!少爷,血!!”
苏伯往苏子墨身後一看,也是大惊,忙让苏婶与夏雪扶苏子墨回房,他自己则急慌慌地出门请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