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墨吃惊地看着苏伯,苏伯又道:“少爷,活下来,你才不会输。”
苏子墨不发一言,转身慢慢往灵堂那边走,夏雪和苏婶急忙跟随上,同大夫看着苏伯道:“你倒是个忠义的老家伙。”
苏伯苦笑道:“少爷没受过什么磨难,这几日的事每一件都足以让人撑不下去,他却偏偏都遇齐了,我做不了其他的,只能这样了。”
同大夫道:“好吧,你随我回济生堂,我把药抓给你。”
苏伯扶着同大夫肩膀,与他一边走一边叹道:“老伙计,你也是个好人`````。”
同大夫道:“不过是老了,想给子孙积些德,算不得好人,走吧。”
苏伯叹一声,与他同去了济生堂。
苏子墨呆呆的跪在灵前,双眼毫无神彩,整个人就好像被抽空了魂魄,只留下了躯壳。
夏雪给他披衣,他乖乖穿了;苏伯端上汤药,他也乖乖喝了;三个人提心吊胆地守着他,直至鸡鸣五更时,有穿堂风吹进,掀起层层素白轻纱,苏子墨才动了动,对着苏明寒棺椁,重重磕下三个响头,然后站起来,却因为跪了太久,险些又跌倒,一旁的夏雪忙扶住他,才看他他额上磕得破了皮,有些血迹,拿出绢帕想为他拭去,他摇摇头,对苏伯道:“苏伯,烦劳你去请些人来,送我爹出殡!”
苏伯担忧道:“少爷````”
苏子墨转过脸来,面容虽憔悴不堪,眼底却透着坚定:“去吧,我没事。”他又道:“夏雪,烦你帮我弄些热水,再备一套干净孝衣,我不能丢了我爹脸面;苏婶,我想吃莲子百合粥,还有么?”
夏雪和苏婶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都红了眼眶,苏婶忙道:“还有,还有!!”忙不迭地去准备他要的东西。
苏伯一时间老泪纵横:“少爷,你终于挺过来了,我``我这就去找人去,你等着。”
苏子墨点点头,看着苏伯出门,他抬头望着微见几丝曙光的天空,轻轻闭上眼:爹亲,您若在天有灵,请佑儿度过这一难关。
辰时末,苏家大门打开,几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抬着苏明寒灵柩缓缓而出,苏子墨像个幽魂一样走在后面,一路上所有人都在看着,有些人在小声议论些什么,苏子墨没有去在意,安静地扶着灵柩出了城。
而这时的秦府内。
秦正言刚有了些睡意,却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平常在东院里侍侯他的丫鬟绿珠在门外急道:“三少爷!三少爷!不好了,三少奶奶不见了!三少爷!!”
秦正言睁开眼,面上没有半分焦急,反无声地笑了起来,白兰果然跑了,正中下怀,正是天也相助,那广福楼到手的时间不远矣;不过,想归想,表面功夫总还是要做足的,他敛起笑,起身开门时已是满面怒容:“怎么回事?”
绿珠满面惊惶:“不``不知```早上我与兰儿去唤三少奶奶起床梳洗,敲了许久不见有回应,便大着胆子推门,却没想到屋内没人,我们把东院和前后两个园子都找了,也没找着,西院大少爷和南院二少爷那边也没有。”
秦正言却只是沉声问她道:“你们先去大少爷和二少爷那边找了,却没先来告诉我?”
绿珠一惊,还不及说话就被秦正言抓着手腕往大厅里拖,他知道,现在所有人一定都在大厅等着他,等着看他出丑。
到了大厅,秦正言一把将绿珠扔到中间:“把她给我打出去!”
果然,二夫人三夫人和她们的儿子都在厅中,连映梅也站在老夫人身后。
坐在上方的秦家老夫人顾润玉,秦老爷去后秦家大小事都是她一手操办,极是强硬霸道,秦老爷的三个侧室一直被她压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又因着膝下无子,对秦家三个庶出的少爷也极是严苛;这秦家,向来是她一人说了算;几个少爷在外面风光无限得再多赞誉,在秦家却从来是名争暗斗,你死我活,她看得明明白白,却从不干予,在她心里,他们的死活,与她无干,看他们争斗,不过是多个乐子,她不信这几个贱人生的孽种能翻过天来。
她看了这么些年,却没想到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三少爷,竟在一夕之间压跨苏家,手中握有了能与她一争长短的实力,这着实是她失察所致,
绿珠是她指给秦正言的,秦正言此时的举动无疑是拂她脸面,她不由得微皱起眉:“正言,白兰失踪一事你不着急,反来责难绿珠做什么?”
秦正言压下对她的厌恶,对着她恭敬道:“夫人,这婢子既是您指来服侍我的,那我便是她的主子!自然要事事以我为先;可她发现三少奶奶不见的时候,并未来告诉我,而是着人在府里四处寻找,又惊动大哥二哥,闹得人人知晓,全然不将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留来何用?白兰一事情况未明,若无甚大事还好,若是有损秦府颜面之事,这府中人多嘴杂,一闹起来万一传了出去岂不让全城的人看了笑话?这样无知的婢子,留有何用?打出去!”
顾润玉被他抢白,心中极是不快,这小子自从柳佩兰那贱人死后一直挺老实,没想到是自己走了眼,现在这样明着驳自己的面子,当真以为自己便怕了他么?她端起茶,用盖沿拨开浮茶,轻抿了一口,将茶杯又放好了,才道:“想是绿珠这丫头没有说清楚,你昨日大婚,却没有在两个夫人的房里过夜,绿珠在映梅那里也没有找到你,便先来跟我禀报,是我下令让所有人去找了,也传了二妹和三妹来问话,怎么,有何不妥吗?”
秦正言道:“不敢劳烦夫人,白兰既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事自然该由我来管,夫人您年事已高,身体不如往日,正言只怕件件事都要您操心,会累病了您,你瞧瞧,这鬓发都白了,正言又怎么忍心让您受累?”
顾润玉被他气得全身发抖,环顾一周,二夫人与三夫人那两对母子只当作没听到,摆明了与她难堪,不由得怒道:“你竟敢用这种语气与我说话?”
秦正言不紧不慢道:“正言不敢,正言只是知道,大哥二哥与我,必竟是姓秦的,也是这秦府的主人,从前是我们年轻不懂事,让您受累了,如今既省事了,自然不敢再让您如此操劳;是吧,大哥二哥?”
老大与老二此时看看热闹倒是乐意,却还不敢与顾润玉翻脸,自然不敢回秦正言,秦正言也不在意:“算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生分?夫人,依了您的意思,绿珠既先回了您,看在您的面上,我便不计较了;只是白兰必竟是我的妻子,这事便由我来处理,才是合理,您看如何?”
他这一唱一合,顾润玉一时找不到话来驳他,起身拂袖,怒气冲冲回房去了,绿珠忙起身跟着。
秦正言这才对老大老二道:“这场戏也看够了,大哥二哥,可精彩?”
大少爷笑道:“大哥哪敢笑话你,你都快成这秦府的主人了,你先去找你的新娘子去吧,大哥今日尚有事,便不能帮你了。”
二少爷也道:“大哥说得有理,三弟好气魄,二哥也无能帮你,先回去了。”
一时间,厅里的人都走了个干净,唯有映梅移步到秦正言身边:“相公,依你看,姐姐会去哪里?”
秦正言对她道:“她去了哪里不用你管,我只要从今天开始,关于这件事的一切,不是从你那里传出去的就好,明白吗?”说罢他转身就走,映梅气得顿足,扭头往顾润玉住的方向去了。
今天更两章,然后从31号到2月7号都没有时间更了,过年嘛,总是要拜拜年,还有好多事情做,请大家原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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