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个月,秦正言都没有出现;只是每过十来天,苏子墨便会收到一盆当季的花木,总共三株。
第一株是昙花,秦正言离开半月后着伍成送来的,快到花期,枝翠叶绿,长得极是喜人。
苏子墨待要拒绝,伍成忙道:“这花是秦爷好容易才寻到的,那原先的主人家说了,这花就快开了,还就开那么一会,得好生养着;苏爷您要不收,这路上再折腾来折腾去的,怕就错过了,那岂不可惜了?”
这话正正戳中苏子墨软肋,他看看那茎片边缘,隐有花苞冒出,一时心痒无比,想了好一会,才在伍成面前面无表情的收了,让苏伯去拿了一百两银子给伍成,伍成怎么敢收?转身便跑了。
苏子墨想了想,让夏雪去书房取来纸笔,将这一笔帐记了,才让苏伯帮忙抬进了自己屋里,放在窗台上精心养着。每日里无事便算计着开花时间。
五日后他早早地备了茶水果品,带着一家人守在屋里,终于等到花开,那花洁白如雪,花瓣层叠,朵朵簇拥,如仙娥羽衣,娇美异常,至完全绽放时,染得一室馨香;然芳华刹那,极致的绚烂至美之后,花朵便都凋零了。
苏子墨极爱这花,这之后更是精心照料,只待来年花开。
过了十来天,伍成又送来一株绿萼。
苏子墨围着转,苏伯在旁边看了半天,道:“一棵树苗子,有什么好看的?”
苏子墨指着顶上那几团簇在一起的叶子道:“这是花,你看,都开了;这花我从前也只是听说,今日才真的见了,果然是珍品。”
苏伯仔细看了看,摇摇头道:“看不出什么稀奇的;我说少爷,上次我便想问了,这回你当真还要收下?”
苏子墨想了想,道:“无妨,他知道我的喜好,这两株花都是珍品,知道我见到了,自然不会错过;再者,我便是不收,他仍会送来,必不会间断,我又何必矫情推拒?当然,我不是白拿,苏伯,你将银子都备好,这帐我都记着,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找出些什么来。”
一个月后,秦正言自己来了,一身风尘仆仆,身后跟了两了个人,抬着一盆碗莲。
那装莲的器物是白瓷烧成,形若首炉,其质若玉,水满八分,数片莲叶掩映中,有六七枝含苞红莲,还有一朵欲放,却只有茶盏大小。
苏子墨看花,秦正言看苏子墨,用尽全力压抑那想要过去将苏子墨紧紧拥入怀中的念头,只能有礼温和道:“子墨,两月不见,你过得可还好?”
苏子墨收回目光,道:“很好,劳你挂记。”
秦正言微微笑道:“我当真是时时都念着你,因着得了几株好花,想你应会喜欢,便送了来;子墨,你可知道,伍成告诉我说你收下时,我心里是如何的欢喜```````”
苏子墨道:“多谢你记着,加上今天这盆碗莲,我估算着一共是一千两银子。”他从怀里摸出银票,递给出秦正言道:“秦老板,你看看,可够了?”
秦正言苦笑道:“子墨,别这样,你知道我非是为钱财,只是为了你喜欢;你便当作是朋友相赠,不成么?”
苏子墨道:“无功不受禄,我自问当不起你这番苦心,可又真的收了,所以只能还以钱财,这样才公平,不是么?”
秦正言连心中也泛苦,他知苏子墨心意坚定,想了想,有了主意,便接了银票,撑起笑道:“那我便收着,子墨,我方才从桐城赶来,有些累了,便先回去了;明日我还有事想与你商议,是生意上的事情,你可有空?”
苏子墨想了想,道:“明日未时,天香楼。”
秦正言道:“好,我定准时相侯。”言罢转身便走;他赶了几天的路,一路未曾好生休息,只念着能快些见到苏子墨;又一直想着苏子墨收了他四处寻来的花木,想是喜欢,总算没有枉费心思,合了苏子墨的心意;却不想苏子墨竟然拿出钱来,如此不但将这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更将他多日来的喜悦期待之情立时驱散,只留下满怀的失落与痛心,他怕自己再多待一刻,便会忍不住狠狠将苏子墨揉进怀里,问他为何要如何狠心。
可是他又怎么配去问?怎么能去问?子墨的心是冰封的,那是他犯下的过错造成的结果,他没有资格去责怪子墨,只能一点点地让子墨的心再次融化,只能慢慢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进展有些慢,我只是觉得两个人之间需要一些过渡,如果把这些情节省下来的话,子墨对秦正言的感情就会显得有些突然和生硬,所以请大家多多包涵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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