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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依旧怒吼着,不远处的龙城镇是一片焦黄的瓦砾,再也不是曾经繁荣的景象。轰炸过后的土地,泛着浓浓的**味。在一个残垣断壁的角落,两个灰头土脸,一身是伤的男人。一个手握长剑,一个垂着双刀,怒视着彼此。
远处的一个山头上,张如果微笑着放下望远镜。让他们两个去打吧,这宿敌间的决斗已经变得没有丝毫的意义,他用力的关上了舱门。武装直升机缓缓的向空中升起,漫漫黄土高原,此刻已经被冰雪覆盖,冷冷的阳光照耀着,这一世界的白。
张如果苍白的手,重重的压在一个女人雪白的大腿上。这个女人曼妙的身姿,婀娜在一件过膝的紫貂大衣里,朱红的唇与这一世界的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张如果与这个女人深情一吻,良久唇分,张如果的面前,端详着宁语坤凄美的脸。
直升机在这漫无边际的白与天空璀璨的蓝之间,向南,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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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我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也不知道是有人想我,还是有人骂我。黄河上游之行并不顺利,逆水行舟而且水流湍急,两岸的风景看着让人心酸,沿岸的村庄大半被野草的绿色覆盖。原先本应该长庄稼的地方,现在是野草和庄稼丛生,今年庄稼还能自己从地里长出一部分,明年也许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我们向北走了几天之后,终于看到了有人类活动的迹象,郑磊带着战士们上岸搜索,结果一无所获。天始终没有下雨,虽然我每天都会和家里通话,但依旧放心不下。本想凑着麦收之前,在上游发现一处有一定规模的幸存者营地,我又一次空手而归。
麦收的时节,终于到了。在我的家乡河东,麦收又叫龙口夺食,谁也不知道管着云雨的老龙王哪天打喷嚏,山城里的男女老少都忙的晕头转向。地头上仅有的三台脱粒机开足马力全速运转,整包整包的粮食运进了宁语坤的仓库里。化肥跟得上,五千亩地的收成还算不错,小麦亩产四五百斤,玉米堪堪不到千斤。山区能有这个产量,我已经带着人在地头祭天,庆祝丰收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关中平原还不断的有人逃出生天,加入了龙城镇这个大家庭。也许你能想象在外面和丧尸打拼了一年的幸存者们,到了爷的地盘以后干的活全和粮食有关,会是什么心情?宁语坤在秋收工作玩了一把重口味,怀旧风。组织了一群人给山城上下的劳力们计工分。新加入的人作何感想?原来他们也有从地狱杀出来,逃进了天堂。
我十分享受,开饭时,新人们对发出的由衷的祝愿。他们一个一个的泪流满面,跪倒在我的脚边,我心里享受着人群对我的膜拜,嘴上做足了一个谦逊的帝王应有的风范。没人的时候,几个知道我底细的手下,开始调侃我。
“黄哥现在就是不一般了,这麦收刚过,现在忙着补种玉米和红薯。这粮食多的吃不完,你看看这帮新来的人,拿黄哥当亲爹供着呢,赶明天我们让工程院做上一顶轿子,我敢说他们都会抢着抬。”潘刚咬着新磨面蒸的大白馍,咧着嘴道。
“你说的那就是屁话,咱们黄哥稀罕坐这个鸟轿子吗?我看这新来的人里面,排着队想往黄哥被窝里钻的女人,能从山上排到山下去。我们洗干净手,等着喝七夫人的喜酒吧!”唐建新逗得大家直笑。
我笑道:“放屁!你们自己放屁不嫌臭,但是也别熏到老子。一个一个都讨了几房媳妇了?除了刘俊大哥,我们几个谁也别笑话谁,还七夫人?天天是谁喊着腰疼了?你腰疼的时候,老子腰能舒服的了?我看这段时间对你们是疏于管教了,一个一个的都掉进了温柔乡里,这再打起仗,你们一个一个腿软的能站直吗?!”
郑磊手下七人团里的两个人,也坐在饭桌旁,一面吃着饭菜,一面听我们这群人在胡说。我指着半头黄毛的海默林道:“小河南,往后他们都不中用了,你等着接团长的班儿啊。”
海默林八辈往上是中俄混血,仔细辨认之下,还能找到些许欧洲人的样子。可山城上下都叫他小河南,他摆摆手道:“黄哥,你在诸位首长面前这样说,我以后还怎么混?您快饶了我吧。”
我笑道:“哎呀,这郑磊仗打的厉害,思想工作也很有一套啊?小河南,老实交代,你们团长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一旁七人团的另一个狠角色,秦少游抢白道:“俺们团长没有灌迷魂汤,俺们团长使得是美人计。”
众人哈哈大笑,郑磊老脸一红,“秦少游!你一个东北人,俺们什么俺们?啥美人计?我一个大老爷们,能使出什么美人计来?”
秦少游梗着脖子道:“团长,别装了,小河南房里的暖床丫头,就是你拉的皮条。”
郑磊骂道:“姓秦的!皮痒了!你还是正规军的副连长呢!拉皮条是什么话!”说着,一个团长在小餐厅里追着一个副连长满世界的打。
手下的武夫是一团和气,上了战场都是嗷嗷叫的兵,我又与他们热闹了一阵,转身回了我住了院子。一进大门,迎面遇上了肖成芳,她还是那副哀怨的模样,丰收祭天都不见她有多少笑脸。她的脑子还想着杀回吕南为她哥哥报仇的事情。
成芳一见我就质问道:“你答应我,麦收之后就挥师东进,收复吕南。为什么今天的例会上,对于起兵你只字未提!”
我道:“你别着急,我不是和你讲过了?我们现在强大了,收复吕南是要打仗的,而打张就以为着破坏,你容我想一个两全的办法,能兵不血刃的夺回仙女洞和武城。”
肖成芳道:“别说了,你就是想让吴安带着人往北跑,你无意和他正面冲突,拿这个哄骗我罢了。我问你最后一遍,你什么打?怎么打?”
我道:“打打打,你现在怎么脑子里就知道打打打的,你别着急,我昨天已经电令段斌派人去仙女洞侦察了。过两天侦察结果出来,我们再定。”
肖成芳道:“你少敷衍我,你到底打不打?你不打,我带人去打!”
我道:“大姐,你行行好吧,这几个月我有一天是清闲的嘛?我们这么拼命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积蓄力量收复失地?如何收复我已经有了定计,你不要再说了,今天我要去正房休息,晚了那白美丽又要发飙了。”
肖成芳道:“你就会说什么,积蓄力量,现在满脑子想的全是女人。休息!你休息去吧!”女人甩开我的手,走了。我也十分的无奈,你光想着为你哥哥报仇,就不知道原先想要我命的人里,也有你哥哥一份。我一面向正房走去,一面告诉自己,黄超啊黄超,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切莫为了一个女人改变自己的初衷,吕南还是从长计议吧。
一夜无话,但是平静的让人可怕。怀里搂着大老婆,可睡的并不安稳,总觉得肖成芳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第二天天不亮,我就借着烟遁,跑到了成芳的院里去看。隔着窗户,看见成芳正在换衣服,平白让我饱了一顿眼福。成芳生气的拉起了窗帘,无奈我有钥匙,轻松的开了她的门。看着成芳假装生气的样子,我悬了一夜的心才算放下了,紧紧的抱了抱她,简单安慰了两句,又跑回正房补觉去了。
可当事情要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吃过早饭,马超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道:“北山不是轮到骑兵营巡守吗?你怎么跑回来了?”
马超道:“从前天开始,城池之下已经先后来了三波马队了。”
我道:“什么!马队!从哪里来的?”
马超道:“他们自称是从草原来的,可是我不太相信,草原距此千里之遥,他们说来就来,我怕有诈。”
我道:“马队现在在什么地方?”
马超道:“北山城墙上连个大门都没有装,我也没有告诉他们进山的道路,现在都在我们的视线之下,只是……”
我道:“只是什么?快说。”
马超道:“他们在城下扎了营,看样子是铁心不走了。”
我道:“有多少匹马?”
马超道:“我走的时候,大概数了数,不下两百匹了。”
我喊来传令兵道:“喊郑团长,刘连长,潘营长到指挥所!”
北山口的一个哨所外,城墙之下是扎营的北方牧民,远处不时响起枪声和喊杀声。夹杂着北风,让人听不清是风声还是人声。营地里不只有马匹和牧民,还有为数不少的牛羊。我命人放下吊篮,不多时一个蒙古族大汉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个子不高,和马超比比,应该不到一米八。但是比黄哥我要猛一截,身材健硕,一看就知道力大无穷,要是王强还活着,不知道他们两个谁的力气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