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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她们也离龙城镇越来越远。不远处的河谷上方,白美丽靠着一辆越野车,嘴里吐着烟圈。她的身边跟着徐永明,刘俊和唐建新。女人丢掉了手中正在燃烧的半只烟,命人向河谷中放下绳梯,慢慢的一队女人爬上了河岸。
白美丽道:“梦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
沈梦瑶道:“要不是绮罗,我们可能都会和春花姐一样了。”说着,女人们开始哭泣。
白美丽哽咽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赶紧上车,我们去追马超。”
云绮罗道:“追上马超又能如何?黄哥死了,美丽姐,我们以后为什么活着?”
白美丽道:“追上马超,我们去投奔万四方。总有一天,我要给我们的丈夫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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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周围的风好大,似乎我的身体在快速的向下落,这个梦好真实,我吃力的挣开眼睛,尼玛,这不是梦,是哪个孙子把老子绑成粽子丢在天空中的!我抬眼一看,一张降落伞在头顶。低头一看,卧槽!我强忍着股间的尿意,人生中的第一次跳伞竟然是这样的。环顾左右,天空中还有几朵白色的降落伞,应该是老子的人。
玛德,我稍稍定了定心神,胸前的枪伤似乎已经痊愈了。从天空往下看,原来景色这么美,可此时我没有多少心情欣赏眼前的美景。远处一架运输机从我的视线中划过,一头撞上了山崖,然后就放了烟花。
根本不能称作降落,手脚被牢牢的绑着,我和降落伞一起落进了树林里。而我被伞绳悬挂在半空中,造型就别提了,那叫一个帅呀,如果不是倒挂着就更完美了。头顶近一米的地方,应该就是久违的陆地了,真不知道我要被倒悬着到什么时候。
头顶上不时有森林里的小动物跑过,一只野兔直起身子看了看我,我除了向它吐舌头,竟然再也没有侮辱它的本事。我尝试的扭动着身体,但除了能荡起秋千,再也没有别的了。我祈祷上苍这时可别有丧尸路过,可刚想到这里,头顶附近的兔子警醒的跑掉了。慢慢的,一只小朋友丧尸和它的“爸爸妈妈”就过来吃我了。
此时的我还能怎么办?手只能抓到自己的裤子,我拼命的扭动着腰腹,把自己的整个身体荡起来。只有在丧尸靠近之前悠起来,然后我和丧尸就要比一比谁的头更硬了。
伴随着重力加速度产生的巨大动能,我和小朋友丧尸的“妈妈”进行了碰头比赛。靠,虽然老子赢了,可这也太疼了。女丧尸倒在一边不动了,我却还要趁着后面的两个没有赶到之前再一次荡起来。手使劲的往外抽,可我倒挂着,也不知道绳套是越来越紧还是越来越松。
这一次我只是撞到了男丧尸,他很快就会起来。我第一次因为倒挂着荡秋千,出了这么多的汗。我使出全身力气弯回了腰,男女丧尸慢慢的都爬了起来,它们举起双手,堪堪能用指尖挠到我的屁股。
我顾不上腚部的麻痒,终于抽出了一只手,全身的绳套似乎松动了一些,但是瞬间又紧了,身体似乎也向下落了一点点儿。我迅速的抽出了另一只手,双手快速抓住伞绳向上爬。终于我和下面的三只丧尸拉开了距离,可我除了能继续悬挂在空中,依旧无所作为。
还好从现在开始我又头朝上了,用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伞绳,另一只手在身上摸。可除了自己的皮带扣,我在身边找不到任何能当做武器的东西。解下皮带,我把身体放低,试了试抡起皮带,看看皮带扣能不能把丧尸打死了。结果,连皮带也被两只丧尸夺走了。无奈之下,我只好顺着伞绳继续向上爬。
万幸,树枝没有折断,我挑了一根粗树干坐在上面休息。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千丝万缕的伞绳中把自己解放了出来,我心想伞兵不都有把***用来割伞绳的嘛?我怎么没有?再一想,我是被捆着扔下飞机的,有必要给我配把刀嘛?我像只猴子一样,在树枝间摸索着,挑了一根粗细顺手的树枝将它崴了下来。
接下来,我就学着丛林高手的模样,顺着一根伞绳从大树上滑了下去。双脚稳稳的落在了三只丧尸两米外的地方,而且没有崴脚。手里的木棍四尺来长,但是对付眼前的两大一小笨丧尸到是绰绰有余。
解决了几乎就要吃了我的三只丧尸,我拖着发软的双腿,去翻这个男丧尸的裤兜。真可怜,钱包里只有不到一百块钱,我留下地面仅有的两枚硬币,将钱包丢在一边。另一只裤兜里摸到了半包烟和一个打火机,阴霾的树林里,我抽着发霉的烟草,整理着我手边能够为之一用的武器和装备。
枪响前,我还是雄霸一方的大佬。再睁眼,能不能活过今夜都成问题。我还有什么理由支撑我继续活下去?这个曾经困扰我的问题又一次涌上心头。屌丝我已经刁够了,甚至是碉堡了,吊炸天了。土豪咱也当过了,娶六个老婆,耀武扬威的日子也不是谁想有就有的。连五百万都中过了,黄超啊黄超,还有什么理由和遗憾让你继续苟且偷生下去?
我一边自问,一边在一块大石头上打磨一块尖石头。我原本想将整面降落伞收回伞包里,但是我看着地上被我撕扯的七零八落的降落伞,放弃了这个念头。用打磨好的石枪,把伞绳从伞面上切下,一段段缠好装进了伞包。再用一截伞绳将石枪固定在一截树枝上,黄哥我这次回到了新石器时代。将破降落伞和余下的伞绳一股脑的缠在一起打成一个背包,我端着石枪上路了。
这是一个全新的环境,我不是生物学家,看植被看不出自己是在什么山脉和什么纬度。但我可以肯定这里离吕南非常远,因为这里有水,不想吕南那么干旱。天气似乎也暖和一些,可是几近深秋的天气,又能暖和到哪里去?我知道附近有与我同机的幸存者,可是我不敢主动暴露我的位置,只能提高警惕,我必须先看到他们,才能决定是否让他们看到我。
在森林里走了一天,我决定在一条溪流边的一棵树上过夜。至于我的丛林生存技能大可不必为我担心,身为搜索队长的我,还是分得清那些蘑菇是可以生吃的。更何况我还用飞矛猎到了一只小山猪。吃的虽然不成问题,可是这生火却非了好大的劲,这山里似乎刚下过一场大雨,干柴着实难找。
烤猪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吃,蘑菇的味道却非常不错。吃饱喝足,趁着天还没有黑,我将破降落伞略加改造,一个难看但还算实用的吊床算是做好了。我迫不及待的将它绑在树上,离地至少有三米,我选的位置还算不错,即便是吊床破了,我身下是一个树杈,不至于直接摔到地面上。
即便是躺着,可哪里睡的着?我自问不是一个心如冰山的男人,可我只有在温饱之后,才想到了我的老婆孩子。身边的成芳不知道在哪里,家里的美丽,语坤她们就更加担心了。我憧憬着郑磊现在已经带兵夺回了仙女洞,说不定他已经光复了全吕南,就等着我强势回归做老大呢。可我的脑子里已经在做最坏的打算,我没有臆想他们的情况,因为在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任何消息以前,再多的分析都是徒劳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只盼老天爷怜惜,别让我的几个女人守太多的苦。
烤肉的香味引来了野兽,也引来了丧尸,树下的世界无比热闹,但是为了我丢掉几根骨头,附近的肉食动物都玩起了捉迷藏。我顾不上树下的阵阵骚动,不知不觉睡去,很快又从睡梦中惊醒。天已然是蒙蒙亮,深秋的好处与坏处全在我身上体现了出来。蛇虫之物,估计去准备冬眠了,没有来打扰我,可一身的露水打湿了我的衣服,我跳下枝头,浑身发抖,想要再点燃地上的那团灰烬,早已经是徒劳的了。
我寻了一棵高大的树,爬上树冠在树林的顶端眺望,除了早起吃虫的小鸟,四周没有人的迹象。只知道自己在一个溪谷之中,附近除了被我弄死的丧尸,再也没有什么人型生物了。从丧尸的身上,我摸到了两串钥匙,虽然锈迹斑斑,但是不影响我将它们打造成一个警铃。我期盼着在这几个丧尸的身上摸到一把小刀或者匕首,可是这些东西又有几个人会常年戴在身上?
我用钥匙链上的指甲刀,修剪了指甲。这竟然就是我全身最锋利的武器了。我带着一阵阵的反胃,走出了溪谷,只要有可能我会沿着溪水一直往下游走。即便沿途不能发现幸存者留下的蛛丝马迹,也能顺着溪流找到村庄或者风景区。我就算再强,也不能单枪匹马的靠石器在树林里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