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4月14日的清晨,空气中略点一点湿气,东南风5级。反倒是在宗政家周围的空气凝结得可怕,好似一触即发的怒火。长孙俾自从醒来之后,就看到长月一睡不醒的样子,马上把所有的罪恶全归到那个美国给长月邮寄光碟的‘混’蛋身上了。而宗政鬼头和耀叔等都是一夜无眠,隔壁房间暂时让给了那个不速之客,一个拿着行李过来暂住的长孙奈奈。而胖子和小胡子,不知道昨天发生了如此凶恶的事情,一起坐了今天早上的飞机,直接回家去了。
在饭桌上,长孙俾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房子里多了一个外来客,但此时此刻,他心里都在思考着长月的病情,没有任何的食‘欲’。
“小妹妹,我说,你到底是谁?”
面对长孙俾快要疯狂的目光,奈奈喝了一口粥,不紧不慢地回答。
“怎么,大哥你已经忘了我吗?我可是跟你同父异母的妹妹,长孙奈奈啊!”
长孙俾听到这个回答,差点将嘴里的饭菜吐了出来。他无比惊讶地盯着长孙奈奈,那个眼神非常地复杂,又带着一点温柔。一时间,他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却是惊涛骇‘浪’,孤独,背叛,懦弱等等负面情绪突然爆发出来。他的全身微弱地颤抖着,他在抑制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然后很低沉地问道。
“既然你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么说。。。那个老鬼还活着了?”
长孙奈奈眼神稍微黯淡下来,而后,她答道。
“爸爸得了癌症,他很想再看你一眼,这次我来也是希望大哥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他,他现在就在美国的某家高端的医院进行治疗,大哥能不能。。。”
“不能!”
长孙俾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冰冷地说道。
“他还活着,他居然还活着,那他当初为什么不来找我?那个老鬼一离开家二十多年,我呢?他现在要死才想到我?妈的,他真的是随心所‘欲’,想我的时候,我就得跟孙子一样去看他,不想我的时候,就把我随便‘乱’丢!我只说一句,我没有这个老爸,我只有一个生死与共兄弟,而现在他需要我去照顾!在长月痊愈之前,你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
长孙奈奈愣了一下,如遭雷击,眼圈略红。但是,她马上就把自己的状态调整过来,缓缓地说道。
“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把你说服回去的!一定。。。。。。还有,你说二哥怎么了?他受伤了?”
长孙奈奈话题一转,把焦点换到了长月的身上。不提还好,一提长孙俾一肚子火气,他按捺住自己快要爆发的火焰,一字一句地将昨天发生的事慢慢述说出来。长孙奈奈眉头都皱起来了,想不到昨天晚上里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不由觉得自己的到来似乎是在添‘乱’子。不过,她耐心听完描述后,毅然站起来,说道。
“长月毕竟算我二哥,这事我也要‘插’手,放心吧大哥,我一定会帮你揪出那个‘混’蛋的!还有,我在国内里也有些厉害的人手,要不让他们一起加入好不?”
长孙俾叹了一口气,这个小丫头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说假如帮了这个忙,自己就要欠她一份人情,而这个人情自然是回去见他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了。他故意默不作声,表示既不同意也不反对,然后突然问道。
“你母亲呢?她过的还好吗?”
奈奈摇摇头,苦涩地回答道。
“我的妈妈前两年就去世了,她每天都‘操’心家里每个人的生活,最后抑郁而死。医生说她心态差,总是担心别人嫌弃自己,而且加上每天大量的家务繁忙,又坚持不请‘女’佣,最后心力‘交’瘁而亡。我妈妈是个日本人,但我却是个中日‘混’血,没有日本‘女’人那么矜持弱懦,相反的,我比较像父亲,勇于去冒险。”
“这样啊。。。那这二十年里,那老鬼过的如何?”
“爸爸当年去完土耳其之后,就一直沉默寡言,他一直都在‘抽’烟喝酒,但他从不打我和妈妈,他只是经常一个人看着外面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后来我妈妈死之后,爸爸很痛心,最后他也病倒了,瘫痪在‘床’上。不过长孙家还有很多可以用的能人始终效忠他,他们一直叫我大小姐,并且随时保护我的安全!”
“。。。哈哈哈哈。。。因果循环,真是报应啊。。。”
长孙俾将压抑的痛苦释放出来,二十年的抑郁,还有他现阶段的愤怒令他化成了一个孤独的野兽。他仰天狂笑,直到奈奈眼圈红的差不多了,他才消停下来,现在显然并不是去过度地探究这个往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等待着他去做。
两人虽是兄妹,但是却心里隔着一层无形的墙一般陌生。快速地吃完早饭,两人便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了。而一整天下来,长孙俾疯狂地在网上搜索m·c为缩写的名字,结果在美国地区,至少有快一千万的人的名字缩写都为m·c,而且最可恶的是,那封邮件上只写明了从美国寄来的,并没有具体的地区。美国50个州,分布了近3亿的人口,长孙俾开始入侵美国的电脑追查这封邮件的寄送,可惜美国的网络防护太强了,他没有办法想长月那样轻松潜入进去。而这一切,耗费了他近一天的功夫去解决。
而隔壁的长孙奈奈,一整天都关在房间里头,神情黯然地看着电视。她的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偶尔她走到了长月的房间,打开了房‘门’,但只看见一个昏‘迷’的男子躺在‘床’上,她就是她在日本碰过面的那个长月。此吃此刻,长月的神情一直是很疲惫,呼吸倒是很平缓很轻,假如没用用心去听得他的呼吸声,还以为他已经死去了。
“耀叔,二哥他,有没有办法治疗?”
耀叔摇摇头,他‘摸’着奈奈的头,和蔼地说道。
“这种受惊的症状暂时没有办法强行让他醒来,每天让他喝一点安神的中‘药’,或许他会尽快地苏醒过来。”
长孙奈奈失望地应了一声,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耀叔看着她的背影,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独自说道,文狄啊文狄,你的儿‘女’们都长大了,而我们都老了,这个世界将会是年轻人的世界了。
不过,光‘阴’似箭,一下子,日子过了两天。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有点沉不住气了。包括老爸鬼头和耀叔,长月已经昏睡三天了,再不醒就真的完蛋了。想到这里,鬼头马上吩咐耀叔去寻找杨医生过来看看,没过一个小时,杨老医生就被请来家里头。
杨老医生今年五十好几了,是中国医学护理的权威,特别对针灸和推拿方面有极大的造诣。同时,他也身为宗政鬼头的‘私’人医生,一直与宗政家‘交’好。不过他的医术的确四海闻名,而且人格方面很好,出了名点老小孩,还有点偏执症状。
“杨老,小犬就拜托给你了!”
看着所有人殷切的眼神,杨老医生点点头,说了句他会尽全力的。进入了之后,他将长月的眼皮翻开,小手电照了照。然后再‘摸’了下他的心脉,再用带来的仪器检测长月的脑电‘波’之后,他有点犯难地说道。
“令公子大脑皮层功能损害严重,处于了深昏‘迷’状态,丧失意识活动。所以,这个方法的治疗比较困难,令公子可能会变成植物人的状态。”
“什么?”
所有人大呼一声,全部进入了震惊的反应中,除保留一些本能‘性’的神经反‘射’和进行物质及能量的代谢能力外,认知能力已完全丧失,无任何主动活动,相当于活死人了。而看到长月的脑电‘波’呈现杂散的‘波’形,谁也没办法反驳他。
“是的,对于这种病症,西医的态度是尽量用得当的护理,让他生存下去,等待他的苏醒。而只有中医的针灸才有可能去让他苏醒过来,在1989年的时候,中医的针灸就有成功的案例了。”
“杨老,您不是擅长针灸吗?拜托您,帮长月治疗一下吧!”
长孙俾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而杨老医生却很为难地将长月的被子盖好,他摇摇头说道。
“我擅长的针灸之术其实只是皮‘毛’而已,中国博大的医学历史岂是想学就学的完的。最早的年代,有华佗,扁鹊,李时珍等出‘色’医者。我跟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于是杨老医生就跟众人讲了《史记·扁鹊仓公列传》里的一个故事:有一天,扁鹊来到虢国,刚到城‘门’口,正巧赶上虢国太子暴亡。扁鹊通过太子身边的一位官员得知:虢国太子的“死因”是血气不能按时运行,相互错‘乱’,不得疏泄,突然昏倒死去的。扁鹊又得知,太子刚死半天,还未收殓。扁鹊诊断虢国太子患的是“尸厥症”,经络气血不通、阳气不能通达是此病的“根”。然后,扁鹊让弟子子阳“厉针砥石”、“以取外三阳五会”。不一会儿,太子就苏醒了。扁鹊从此名扬天下,其事迹至今还被人们传颂。
“尸厥症?难道就是?”
面对耀叔的疑问,杨老医生点点头。古代的尸厥症其实有点类似现代的植物人病症,而古代就有一个活生生的成功案例,说明针灸的可行‘性’。杨老医生继续解说道。
“其实针灸一直是有‘门’派的。关于针灸各家学说与流派,‘门’派不是故作生米或党同歹意的工具,相反是保存有价值的治疗经验使之传之有人,不绝如缕,有了继承,才能发展。”
“我当年就去向云南的蒲东臣先生学过一点针灸之术,他是飞经走气的传人,他以前是瑶元宝的徒弟,瑶元宝不仅是江湖上的被尊称为瑶半仙的盗墓强者,而且他中医‘药’术堪称一绝,是飞经走气这个‘门’派的内‘门’弟子。”
“中医针灸四大‘门’派,董氏奇‘穴’,古法針灸,飛經走氣,華陀派个个都是隐居在世界各地的中医大派。我虽说在业界有名,但其实也只是井底之蛙。我建议你们去云南找我以前的大师蒲东臣,他虽然只大我几岁,不过他老人家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要请他要有真正的诚意!”
说完,杨医生看了看病‘床’上的长月,将仪器收好后,在桌上写了一封信给鬼头,说道。
“这封信算是我向他求情来医治令公子的,放心好了,他一定会给面子来的。实在抱歉,令公子的事我无能为力,我先走一步了!”
鬼头忙走上去跟杨老医生握握手,然后收下了这封请求信,将他送到了‘门’口后。鬼头将信件‘交’给了耀叔,自己离开了宗政家的大宅,不是他不愿意去帮自己的儿子,身为四十三代圣王,要尽自己的责任先把教中的事情做好。
长孙俾二话不说,直接走到耀叔面前,要耀叔把信件给他,他坚定的目光让耀叔震撼了一下,最后还是‘交’给了他信件。
“耀叔,这次我去吧,帮我订去云南的机票好了。”
“还有我啊耀叔,二哥的事我也要出一份力!”
尽管长孙奈奈突然杀了出来,但是长孙俾暂时没有反对,毕竟自己的妹妹关心自己的兄弟,他也不能反对。耀叔看了看仿若陌生人般的兄妹,苦笑了一声,点点头,希望这次的行动能让他们消除彼此间的隔阂吧。
“还有一点,杨老那边传来了邮件,有他和蒲东臣老先生的合影,你们先把人辨认清楚了再去云南。不是我开玩笑,要知道,云南那边是边疆,很‘乱’的,什么人都有,不要到时候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