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术师和其他职业的兵种完全不一样———
撇开不擅长战斗的炼金术师不谈,无论是元素师还是龙骑兵,不协同配合作战的话就会因为各自能力的缺陷而受到相当程度的限制。这一点就算是对以【天之狂雷】之名号称联邦最强的海克博格家的家主里多维亚来说也无法避免,虽然可以通过加深对【元素法】的理解和用更加完美的操作技巧从一定程度上弥补运行时间的缺陷,但对于精密到不容半点差错的大型法则介入人为的干涉就太危险了。
至于像此身这样以『试验』来掌握【元素法】,根本就是找死。
故而元素师在准备时间上的弱势必须依靠龙骑兵强悍的近身战斗能力来弥补,这一点是被默认的规则。但龙术师却完全的颠覆了这个概念,尽管分别从两种职业的战斗能力值来看在世家贵族之中远远达不到超拔的水准,但他们就像是天生的堡垒一样,单兵作战能力强悍的可以用移动要塞来形容。
基本上,只要双方实力不是相差过于悬殊,任何职业单独对上龙术师都毫无胜算。
这一点三百年前的大英雄,被教皇冠以【风之苍龙】之名的埃斯贝尔·马克·西多芬为了援救吃多了饭没事干,非要跑到金恩加要塞来视察,结果却被魔物掠走的大公主而三次率兵杀入魔物军团就非常明白的证明了这件事情。
不过也正是那一次的伟业,让人们发现魔物已经开始形成原始部落的概念。
“啊,不才正是埃斯贝尔家的继承人,埃斯贝尔·雪·中池———对于你们这种不开口就动手的做法,实在感到相当困扰呢。”
“这………”
一时间哑口无言,为了封口令而率先做出要杀死对方的行为,这让艾罗梅德非常清楚自己不管在法律上还是在人情上都站不住脚。
无缘由向世家的一等贵族挥剑,在联邦的法律中,是要剥夺政治权利的大罪。
“既然是误会的话早点说明不就好了,为何还要对我两个属下痛下杀手?你可知道,你可知道…他们都是拥有着大好前途的未来栋梁,伊门罗才刚刚结婚呐!”
“那又如何?”
以宛如王者一样睥睨的姿态,我带着强烈憎恨的意志凝视着眼前已经畏缩的骑士。
如果今天换了别人的话,你们这些终于执行命令的骑士会手下留情么?连无辜都可以堂而皇之下手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大言不惭的话。
不是只有拥有前途的贵族的生命才珍贵!
“如果不反抗的话,难道我就站在那里任你们斩杀么?杀人者人恒杀之,不明白这个道理的话,你手中那把向着天主宣誓过的骑士剑,又有何正义可言。”
“………他们只是接受了上级的命令,并没有非死不可的理由啊!”
“那么无意中经过的路人就有非死不可的理由么!!”
声色俱厉的推翻艾罗梅德的借口,对于这种自以为正义就可以随便杀人的借口,对此身而言比任何罪恶都更加不可原谅。左胸的伤口隐隐作痛,那个可恶的圣痕骑士打着大义的名分放肆杀戮,银剑在我身体上留下的痕迹,令人感到无可遏制的愤怒。
“那种正义,我不承认。”
平静而冷漠的说着,银枪在向前伸出的时候,宣判了战斗的再次开始。
只是那从身体内侧陡然传来分崩离析的痛楚令我霎时了解到,体内的【平衡力场】再次发挥了它不稳定的特性。好在并未有进行大程度的质变反应,只是以反复的小操作来维持能量的供给,这样的失误尚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以内。
…………………再聚集剩余能量。
…………………强制减损停止。
…………………紧急增补开始。
…………………全工程简化操作。
仅仅只是片刻的调整,但这一瞬间的耽误却使得此身完全的失去了优势,那个身经百战的骑士敏锐的捕捉到了这难能可贵的破绽,扬起的骑士剑以不惜一切代价的方式狂风暴雨般的从四面八方斩来。
“叮叮叮叮叮叮当———!!!”
连续的银色光弧划破虚空,那种前所未有的强猛攻势让此身疲于招架。
找不到射击的空隙。对方已经明显的看穿了自己在格斗技巧上无法与正规的龙骑兵相提并论,故而一出手就采取双倍的势头全力压制,像猛兽一样用利齿狠狠的咬住敌人,不让对手有任何可以反击的机会。
那些迸射出来的火花很耀眼,但少年的心却十分焦急。
人在生死之间全力以赴确实可以发挥出彻底超越平时的力量,这一点我不否认,但会棘手到这种程度还真是让此身狠狠吃了一惊。
在挡开上一击的时候下一击就已经带着强烈的仇恨从另一个方向劈来,根本连施展乙太屏障弹开对手都做不到,只能在那种简单却迅猛到了极至的剑舞之下集中全力防守。
望着那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凶猛的眼神,这个骑士大约已经赌上性命了吧?
那种姿态虽然不好看,但坚强的意志却无人能够小看。
持续的往银枪里面灌输着强大的能量,每一次都以更加凶猛的力量弹开那把骑士剑,相信到了这一刻,那个男人握着宝剑的双手应该早已经被反震到鲜血淋漓了吧。可是为什么呢?那理所应当在沉重的伤势面前屈服的剑术不仅没有丝毫的迟滞,反而一击比一击带着更加强大的力量,让人感到焦躁。
他大约对于自己所坚持的正义深信不疑吧,就像是此身否定那个光辉的决心一样。
终于明白了,我们在比拼的不是技巧高低也不是力量的强弱,而是对于自己心底坚定不移的相信着的那份信仰的顽强肯定。
骑士遵守着自己的道义,以执行命令为天职,并认为那就是全部的正义;而我无法承认这种毫无价值的行为,杀人就是杀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尊贵的杀人手段,那些污秽的东西即使抹上再光彩的颜色也掩饰不了黑色的本质。
杀人者或许是正义的,但绝不是善良的,没有罪孽的杀戮是不存在的!
所以杀人者就要随时做好被杀的准备,这不是因果报应,而是掠夺同类生命所应该支付和承担的代价。放开其他的一切理由,只有这个是毫无选择余地的东西。
因此对于那些用冠冕堂皇的借口标榜自己无罪的杀戮者,此身痛恨不已。
———那和杀了人却不肯认罪是没有区别的行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