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洞穴内的牧闲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土拨鼠填上了最后一丝缝隙。
“再次谢谢你了,陪着我干了那么多事情。”牧闲用脸上的笑意表示自己的感谢,语气颇为真诚。
土拨鼠却毫不在意,只是开心地点了点头,钻入地洞之中,回到了他的族群之中。
他看着自己这空荡荡的房间,或许是巧合,至少看上去的大小与自己在别墅那会一模一样,只是在这里,没有精致的装修与多样的家具,有的只是一个孤单的人。
送走了云鹤年后,他再次回到了这里,内心五味杂陈。
如果要比喻,那就像是自己乘上了一辆无人的火车,看着对方在站台上远去,火车继续向前开,他不知道终点在哪,但他旅途还很漫长。
牧闲往床铺上一坐,整个人往后一仰,就很自然地躺在了床上,松软的床铺瞬间就卸去了他一身的疲惫,他的意识再次陷入了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
虽然从出门到现在,时间也不过三四小时之久,但是困意却在不断的侵蚀着他的意识,兴许是自己变得嗜睡了起来。
他放任了自己的意识坠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任由黑暗将它包裹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得自己化作了一团无形的能量,在虚无的空间飘荡着,最终,眼前白光闪烁,无边无际的空间开始上色,化作了熟悉的场景。
“吃饭了!”
清甜的女声首先传入了他的耳膜,令牧闲的身体霍地一震。
自己正身处于楼梯之上,而非之前的书房,低头看去,模糊的视线正在逐渐清晰,正有两个身影在沙发上坐着。
牧闲霍地抬头一看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半了,是其他的两名队友完成任务回来了。
能再一次见到往日的队友对于牧闲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事情,哪怕这是在梦中,何况他也不知道这场梦可以持续多久,当然,他希望是永远。
思绪在活跃地跳动着,他的身体也在不受控制地往下走着。
可是行至楼梯中央,他却霍地停下了脚步,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的环境,似乎有些陌生。
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站在原地脑海中的思绪飘散了好久,却始终想不明白怪在哪里。
“你小子怎么还不快点下来啊,我肚子饿的不行了!”声调颇为高的男声从楼下传来。
那是一名长相俊朗,有着明星般气质的男人,他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这份微笑就像是凝固在脸上的一样,始终未曾退去。
“来了,李俊,我刚刚在想一些事情,所以发呆了。”牧闲的思绪被瞬间扯回了脑海之中重新凝聚,快步地下了楼。
“在楼梯上想事情可不像是你会干的事情。”另外一名面容正经严肃,却也带着微微上扬嘴角的男子用醇厚的声音谈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吗?”
他的眼眸调皮地瞥向了正在餐厅站着,右手撑着桌子斜站着看向他们的柳诗,又向牧闲微微皱了一下眉毛。
“没什么心事,王卓队长,我只是昨晚做噩梦醒了好几次,没睡好罢了。”牧闲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苦笑着回应道。
一直以来,队伍的其他人就怀疑他暗恋柳诗,只不过大家都没有将这份窗户纸捅破,包括他自己。
他说不上这种朦胧的感觉是不是爱情,但是末日之下,过多的感情会使人变得感性,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有什么事情也不妨说出来。
”他上扬的嘴角愈发明显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那没有剃干净的胡茬,压低了声音“作为过来人,我可以说一些经验。”
“队长,你就喜欢开玩笑,我真的只是单纯的做噩梦。”牧闲简直百口莫辩,对方或许真的以为他是在思考情情爱爱方面的事情了。
“别闲聊了,我肚子真的很饿。”李俊撇了撇嘴巴,甩开两人就往餐厅走去“我可要先吃饭了。”
王卓拍了拍牧闲的肩膀,并未多言,便和人跟在了李俊的身后。
别墅内的餐厅桌子是一张宽大的黑色原木桌,上面摆放着新鲜出炉的美味佳肴。
位于中心的鸡汤上漂浮着一个又一个深褐色的油泡泡,枸杞宛若小舟在上面游行,一条留着白皮,露着嫩肉的鸡腿正浮出了汤的表面,顺着看下去,底部沉着一个又一个切片后的香菇。
除此之外,还有色泽红润,飘香四溢的红烧肉,漆黑与绿意混合的青瓜炒木耳,色泽鲜美,外观诱人的酸辣土豆丝。
椅子有着柔软的坐垫与靠垫,让人久坐也不会疲劳,这是清算师协会给予愿意在初期就加入行动的人们的特殊优待。
不过相对的,他们要在异常出现的时候第一时间前往, 还要在附近进行巡逻,提防那些潜藏的威胁。
牧闲记得,再过半年,他们就要离开这个地方,然后前往了艰苦环境的前线驻扎,等待着随时可能来临的末日。
种种研究结果表明,秘作的广泛出现和异常数量的增加代表了末日正在来临,现在的情况也仅仅只是堪堪稳住,不让异常破坏社会的正常生活。
这时候的清算师协会还期盼着能将问题解决,毕竟,异常确实有成功被压制住过一段时间。
餐桌上,李俊正在埋头将那美味的菜品与白嫩的米饭送入口中,平时话多的话在吃饭的时候永远是最安静的那一个。
王卓正在向柳诗和牧闲讲述今天早上所遇见的事情,其实无非就是清除了变异的动物,这样的事情他们每天都要干。
牧闲一边装作听着,一边又让自己的思绪爬出了脑外,飞向了天空盘旋着,似要解开一个无解的循环。
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在楼梯上愣住,是有事物在影响自己吗?
他可以确定自己的记忆缺失了一块拼图,但究竟是哪一块拼图?自己为什么会回想不起来。
“我说,如果要听别人讲话,就要专心一点。”王卓微微提高了音量,竖起一根手指提醒着走神的牧闲。
“啊。抱歉,抱歉。”牧闲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却陡然一变,自己的身体本能地一颤。
“有什么好抱歉的啊?”
他的视线前的景象变成了洞穴之中的石制天花板,而眼前的人变成了带着灿烂笑容的陈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