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眠安全区,周凡承办公室。
眼眶幽黑的男人双手十指虚握,面色凝重,而在他的眼前站着刚刚包扎完伤口的白泽云,后者的面色比他更加难看。
“你的意思是是说,牧闲现在和一个女人,以及一条能与你比肩的龙角地蟒待在一起?”许久的沉默后周凡承终于率先开口“那就暂时不用去管他了。”
“他所犯下的罪行虽然值得令人唾弃,但绝对谈不上需要派出你这种八阶清算师带领一个小队去围剿,有风险,而且没必要。”
“我明白,但是——”白泽云咬了咬牙齿,被蛇尾甩伤的伤口仍然在隐隐作痛。
“我明白你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但是现在的情况不支持你这么去做,人手太紧张了,除了你之外,我们安全区只有一个七阶,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三四阶的人。”
周凡承如同在安慰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一样,事实上,他确实如此,他清楚白泽云是一个心眼不大,自尊心极强,对待工作又认真的人,对于他必须要做出提醒,
“是。”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也仅仅只能简短地回应道“莫枫离开了吗?”
“嗯,在得知你回来后就离开了,色彩级清算师并不在我的职权管辖范围内。”说罢,他办公室的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周凡承旋即接起了电话。
在接到电话后,他脸上凝重的表情也在转变,乌云逐步笼罩于他的面部,眉头紧锁,抓着电话的手也愈发紧握。
“怎么了?”白泽云见状不对劲,迅速同人询问道。
周凡承回应了对方几句后放下了电话站起了身,紧张地咬了一口桌子上放着的巧克力。
“牧闲和你说的那个女人抢了药品运输车,他们在明长忠的小队追杀下还成功逃离了,现在小队三名成员处于昏迷,明长忠与一名来路不明的绷带男纠缠,脱离对方后受到了不轻的伤势。”
“他还有帮手?能将明长忠打伤后离开?这,至少也是个七阶清算师水平的人了吧。”白泽云的嘴巴微微张开,对于这件事情颇为震惊,但旋即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先去看一下安全区的电力恢复的如何吧,还是那句话,牧闲,暂且不要去管他,需要我们管理的麻烦太多了。”
周凡承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后,摇了摇头,打开门后一步一步走向生活区,而白泽云则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看着安全区内那一栋栋临时居民楼亮起了光芒,前者的眼眸也一同闪烁,嘴角划过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
“还是很舒服的嘛。”牧闲闭着眼睛,穿着着一件灰色的浴袍与浴裤整个人浸泡在洞穴内的温泉之中,享受着腾腾热气划过自己的面庞,任由热水滋润着自己的肌肤。
“所以我们这阵子应该不用到处乱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吧。”另外一边,陈以沫在牧闲的另外一头,穿着一件白色长裙款的浴衣,只让自己的脖子以上浮出水面。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不用。”他用轻松的语气回道人,脑海之中却还没有忘记解决自己身体内东西的问题。
蛇妈吃了药后很快就恢复了活力,整条蛇盘倦在一旁啃食着今天猎食到的美味——无意间落入下水道的地上变异生物。
土拨鼠们已经潜入地底回到了他们的地下王国,当然,只需要上面的人或者蛇喊一声,他们随叫随到。
“话说,我还没有问过你一个问题,就是,
你如果不喜欢和安全区那些人呆在一起,城市之中没有认识同龄的熟人吗?”牧闲突然睁开眼睛看向了那少女在水中露出的脑袋。
“他们啊——”陈以沫歪了歪头,拖了片刻的长音“他们怎么说呢,距离我管辖的街道太远了,我们也没电话,等我一觉醒来就已经是末日了,根本来不及通知我。”
“等等,你刚刚说,管辖街道?”牧闲一手抬出水面,表情略显诧异,这个时代这种话他只从电影里面听过普通人敢这么说。
“对啊,管辖,怎么了?”面对牧闲疑惑的表情,陈以沫则是很自然地回应道“我管辖的是长明路和兴福路,那两条道人流量不少,可以摸到一些好东西。”
“额,我对当地地理不了解,你不是一个小偷吗?这年头偷东西都要分地域了?你们这个行业也搞那么清楚?”
“哎,这个还是有讲究的。”陈以沫从水中竖起一根食指晃了晃“就比如永宁街那块,那是独眼罗曦的地盘,我就不能去偷,同样,他的地盘我也不能去。”
“还有我们偷盗的理念也不一样,他是认为有就偷,我不一样,我是挑着过的还算可以的人偷,当然,你也别把我想太好。”她将手指收了回去,在水中放松,仰泳着漂浮起来“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现在和你相处的还不错。”
“按照现在外面对我的评价,我也不是什么好人。”牧闲也淡淡地回应道她,虽然心中满是不甘,但是他必须承认现实,才能进一步发展,
“那咱俩还挺配的。 ”陈以沫没有多问,只是带着些许俏皮的语气说道,
“行了,我先回房间换套衣服休息一下了。”他从水里撑着起身,在上面抖了抖衣服上沾的水,湿漉漉的衣服很是沉重。
“好哦,我再泡一会,最近干什么事情别叫我了,太累了。”陈以沫享受着舒适的水温,静静地闭上眼睛,就这样泡在温泉中。
“哦,对了,等你待会休息完,我给你看个东西。”
“嗯?什么东西。”牧闲停住了脚步后缓缓回头道。
“等待会再说,先休息,不过你得答应我,别马上拉着我再到处去跑,特殊情况除外。”
“行。”牧闲轻笑着吐了口气,他也明白不能一直麻烦着陈以沫。
对方与自己不同,她是可以在这里什么都不做,有着蛇妈的保护,想要吃的自己去找一点,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不需要努力就可以过上躺平的生活。
但是自己不一样,自己想要复仇的执念很深,虽然不会从口中轻易提及,但是绝对是犹如一团不灭之火一样燃烧在心间的。
他在回到了房间后,便将自己的浴衣拧干换下后,又穿上了睡衣躺到了床铺上,在被子的包裹下渐渐进入了梦乡,他将去梦境之中寻找自己身上的答案。
又一次穿越了那片虚无缥缈的区域,牧闲睁开了眼睛,身下是熟悉的床铺,眼前是熟悉的房间,清晨的阳光爬入了屋内,鸟儿的歌声在枝头传唱。
“牧闲!出去集体行动了——”楼下的柳诗用甜美的声音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