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
昼业明与杜呈站在一头倒下的畸变生物前面,它那长在脑门上的竖绿色瞳孔还未完全失去光彩,肚子还在挣扎着起伏着。
它的体型远远小于其他的同类型生物,想必属于是淘汰的那一批。
“这个家伙刚刚在挖些什么?”杜呈猎人的警觉让他不敢靠近还在喘息的猎物。
“哦哦,好像,是一条蛇?从土里面被挖出来了半截。”昼业明倒是饶有兴趣地走上前去,无视着这一野兽,将土地中的蛇刨了出来。
蛇的尸体还未腐烂,看起来刚埋下去没有多久,而头顶那幼小的角则使得两人认了出来。
“龙角地蟒,哦呵呵,我明白了,这下我明白了。”上了年纪的老人笑得跟个孩子一样,捏着自己的下巴说着。
“明白了,什么?昼前辈。”杜呈虽然认出,但是却不明白什么意思,将目光看向了昼业明。
“对,还没跟你说过,牧闲的身旁有着一头龙角地蟒,呵呵,常规来说,你就能解决,但是这只,我都不一定对付的来。”
“龙角地蟒对于自己的儿女看的非常的重要,属于异常内比较有感情的生物。”
“您是指,这个可以用作诱饵吗?”
“对,不愧是以前打猎的。”昼业明赞叹了一句。
“但是这一次的捕兽夹,是你,而真正的诱饵。”他顿了顿,轻笑了下“是那条巨蟒,我们的猎物是牧闲和那个姑娘,好像叫陈,什么。”
“陈以沫。”杜呈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对,陈以沫,她好像也有秘作,嗯,但目前没有展现过,除了黄泉荆棘应该是被他们两人拿走了外,唔。”
昼业明捋着自己那灰白的胡须,自顾自地说着,抬头看向了天空。
被云层遮蔽的双月此时再也无法散发他们的月华,只能在这时候失去了他们的光彩。
听起来静谧的环境之中隐藏着他们无法判断的风险,即便两人实力强大,却也要万分小心。
“你的秘作在黑暗中不太方便是吧,呵呵,这可有点麻烦了。”
“那个,前辈这块不用担心。”杜呈的声音不徐不急,始终保持着一份平稳。
“我在那个神殿之中也是有所收获的。”
...
昼业明此时正在狼狈躲闪着蛇妈不要命一样的攻击,眼眸转动,似在寻找突破口。
他们偶然之间发现了其之前埋葬小蛇的地方,也是因此,他们将这一尸体作为诱饵,成功将对方勾引了出来。
在看到自己孩子的尸体被挖出,暴露在街道之上,蛇妈脑海之中的理智瞬间被愤怒所吞没。
亵渎尸体,不仅对人来说可耻,对她的种族来说也是一样的,何况是自己的亲生孩子。
昼业明只能堪堪躲避对方的攻击,黎明之剑上燃烧的火焰根本无法对对方的身体造成烧伤。
要想将对方击败,必须使用更为具有杀伤力的技能,但是持续不断的攻击让他没有一点机会。
不过,他本就没有想过击败对方,只是需要拖住罢了。
...
咕咚!咚!咕咚!咚!咕咚!咚!
两人走上的位置位于大超市旁边阴暗的巷子中,而不来梅似乎已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巷子之中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乌黑的环境更是为他们的心上染上了不安的色彩,唯有手电筒的光芒可以带来几分温暖。
牧闲记得这附近的路灯本可以使用的,
但在此时却并未正常工作,或许是被有心之“人”破坏了。
陈以沫站在牧闲的身后,一手虚扶着人,一手拿着黄泉荆棘,对准了眼前的不来梅。
“笛子男——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不来梅不怀好意地咧开了他的嘴巴,眼眸微微转动凝视着牧闲。
“我们之间的合约终止了。”他努力让自己站稳,保持着沉稳的口气说出这句话。
“我现在已经凭借自己寻找到蛇妈了,不需要再完成答应你的事情了。”
“是嘛——”它刻意拖着长音,似在歌唱,砸吧着嘴开口道“我还以为你和正常人类不一样一点呢,到头来还是这样。”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在这?你在我身上安了监视器。”
“我跟你说过我进化的事儿了吗?咯咯咯。”不来梅颇有傲气地说着,脚下继续奏响那诡异的敲击声。
“我已经可以根据声音掌握你们的位置了,等我哪天心血来潮,来拜访你们——”
“不了,我不太想看见你。”牧闲头部的晕眩感还未散去,但仍然努力迈着稳健的步伐绕开了不来梅。
在这潮湿黑暗的巷子里面每走一步都让牧闲怀疑自己可能遭受突如其来的袭击。
可能是不来梅,也可能是其他生物。
他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只能勉强正常活动,由于没有吃过饭的缘故低血糖也犯了起来。
不来梅转动了一下他那黑色的眼眸。
它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牧闲的身上。
对方是一件上好的乐器材料,也是他一直以来都需要的。
此时此刻是它最好的机会。
它正要从身躯之中伸出那肉手的时候——
脚步声从身后的地洞中传来,还有一些距离,但是也快了,不超过五分钟。
由于刚刚一直在与牧闲交谈,搞得它都忘了其他的危险。
看着牧闲与陈以沫两人远去的身影,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后, 看了看那漆黑的通道。
在这里动手,并不是一件理智的行为,自己很有可能被趁机收人头。
它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未曾想自己安排的计划给自己使了个绊子。
将两人都引至汽车销售店门口,在两败俱伤之时再悄然出手,实现一石二鸟。
不过现在即便不一定实现,它也并不想让对方好受,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刚拿出竖琴。
随着怪异的琴音传入通道内,内部发出了微微的震动,似有石头落下。
这依旧阻拦不了对方多久。
但是想要争取到一部分对于牧闲下手,然后全身而退的时间,足够了。
它将竖琴对准了牧闲的背影,对准了他看似毫无防备的背影。
但它终究没有拨弄下去,手指停留在了琴弦之前,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去。
“笛子男,我不欠你一条命了。”它自顾自地喃喃了一句,背过身去离开了这里。
牧闲与陈以沫则走入了大超市内,里面传来了腐烂的蔬菜与肉的味道,仔细聆听,还有老鼠在地上爬过的声音。
这一浓厚的气味与怪异的氛围比起巷子中,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捏着鼻子取了一些面包,牧闲一边吃着一边与陈以沫一同走出去。
得到了食物的能量补充,他的身体也稍微好了些,晕眩的感觉得到了缓解。
就在两人走出超市之时,却看见天边有一个金色的影子掠过。
而那个金色的影子正是乌鸦的头领,它的爪子上有着一颗燃烧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