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上的高跟鞋时紧时慢,周红几乎是摸索着走到二楼的楼梯口。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趁着府上的人惊慌失措,跑到一楼的楼梯后面,从后门逃出去。只要翻过了围墙,便离开了这个三年的狼窝。
现在不论是不是韩杰来救他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必须先脱身。可当她试探着将脚抬起的时候,一道强有力的胳膊从后面勒住了她的脖子,任由她两只脚在半空中挣扎,嘴巴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高大魁梧的身体提着一百来斤的身体,一个闪身回到了楼梯间旁边的屋里。
梁静稍微松了一下手,周红便猛烈地咳嗽起来。一双大手又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巴,耳边有人低声问道:“说,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不是韩杰的也不是府上的人,周红几乎没有犹豫,急喘了几口气:“周,周红...”她在赌,赌今天晚上闯进来人就是来救她的,就是和捡煤渣的小伙子是一伙的。她的话刚出口,就明显的感觉到捂着嘴巴的手松了一下。
周红不由得心中一阵狂喜:“你们是来救我的吗,韩杰呢,她怎么没来?”
梁静彻底松开了手低声交代:“你就待在这里那里也不要去,我们的人都在外面.....”
尽管屋里没有任何灯光,周红还是狠狠地点了一下头,她看到了希望,三年来第一次看到了希望。
梁静探出头来看了看走廊,刚要出门的时候被周红一把拽住了衣服:“你要去干什么....”
“杀陈钊...”
“楼上前面第三间.....”周红的手松开了,因为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她,眼睛里全是杀气。这种气势丝毫不弱于陈钊,让她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在梁静往楼上摸去的时候,对面屋顶之上梁淮已经找到了一个目标,不过他的枪口还在搜索着,知道最后一个卫兵的位置确认之后,才将准星对准了楼梯口的身影。尽管透着玻璃,依旧能看到楼梯上梁静高大的身躯。
看到梁静去三楼,狙击手便迅速地回到了哨兵的身上,梁淮的准星依旧对着三楼之上。
如果楼上传来动静,他们便可以对卫兵动手。有梁静吸引陈钊的注意力,便不会让陈钊有发现他们的机会。
但梁淮的想法错了,就在他来回移动枪口的时候,瞄准镜上微弱的光亮还是暴露了自己。陈钊如同一只狩猎的老狼一样,在窗帘后面硬是丝毫不动地等了足足五分钟。接着屋里的反光和窗户上的玻璃,他捕捉到了一丝光影。
顺着光影在墙上移动的轨迹,很快就找到了梁淮隐身的地方。这是一个十几年老兵的第六感,也是魔种军人特有的本领。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他的枪口瞬间调转对准了对面两百米外的高楼之上,手指头搭在了扳机之上。
梁淮突然之间感觉到了窗帘的异动,紧接着半个脑袋出现在窗口之上。他的手指头在一毫秒之内动了,几乎是不自觉的反应。
窗口后面的手指头也动了,两个子弹几乎同时射了出来,看到对方枪口之上的火光,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做出反应。梁淮一个翻身从瓦片上滚落了下去,压得楼顶琉璃瓦一阵脆响。
在他快要掉下屋顶的时候,伸手抠住了一块琉璃瓦,刚才一连串的翻滚,导致自己的指甲被掀开了一块。
陈钊的枪声一响,在他身后的门也被踹开了,四周埋伏的孟班长五个人也都拔出了猎刀,从地面上跳了起来。
“砰!”
“砰,砰,砰!”
四个点射一气呵成,狙击手魏晨看到掉落的梁淮,没有丝毫犹豫扣动了扳机。窗户上再次玻璃炸开,四个躲在后面的卫兵形态各异。有的人轰然倒地,脑门上溅起一团血花。有人被飞溅的玻璃刺中从屋里站了起来往后退去。
他们在地上翻滚着嚎叫着,被魏晨盯得死死的。
这些人脑袋上被掀掉了一大块,有的人被射穿了眼睛。没有了反抗能力,却也一时半会儿死不去,这才是最让人无法承受的。好在公路边跟进去了五个人,魏晨一直在等着这种撕心裂肺的声音消失。这种尖叫声在夜里实在是刺耳,很容易让周围的居民醒过来。
每一声对魏晨来说都如同煎熬一般。
梁淮看到三楼屋里已经动手,单手一拉翻身又上了屋顶。摸到刚才埋伏的位置,把地面上的两颗子弹捡了起来,一个纵身跳跃顺着防盗窗跳到了地面之上。
刚才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以至于房间的主人打开了窗户。
可当听到响起的枪声,又赶紧将门窗关上了。
梁淮心里恼怒不已,将两颗子弹全部摁到了枪膛之中,端着步冲出了巷子,一脚踹开了院子里的大门。
三楼的房间里梁静撞飞的门板直冲陈钊而去,陈钊来不及躲开重重地弹射出去撞到了墙上。他手里的长枪穿透红色的木门,对着天花板上响了一枪。天花板上的吊灯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渣渣,梁淮一个闪身上前。
两腿对着门板同时踹了出去,因为用力过猛脚掌踢破了面前的门板。
虽然陈钊受了两次重击,手里的枪也卡住了,可依旧双拳出击将门板打飞。门板四面飞开,两个人面对面的对峙着。梁静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小胡子,在他眼里闪出一丝狠厉的目光。
“你是什么人!”陈钊拉开了架势,崴了崴自己的脖子。
“杀你的人!”梁静脸上带着面罩,右腿往后蹬着抖了抖。刚才的一拳刚好打在他的脚底,让他感觉到一丝酸痛。
“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你算老几?”陈钊用拳头擦了一下嘴边的血迹。
“拜你手下人所托,来取你这个夺妻负友的人头。”梁静并没有先出手,而是要激怒对方出手。
在这个时候谁先动谁就会被动,所以陈钊也没有出手。虽然他的力气不如梁静,但动作速度稍微要快一点。
陈钊看到他笨拙地动作,露出了鄙夷地神色。他在虚荣心和好胜心之下率先跳了起来,两只鹰爪对着梁静肩膀之上抓了下来。
梁静知道自己的速度比不过他,干脆就没有打算躲闪。看到伸出来的两只鹰爪,他的拳头同时用力,在对方接触到自己肩膀的时候来了个双峰贯耳。对方的手抓在他的肩膀之上如皮见血,自己的双拳打在对方的下巴之上,也是一阵闷响。
刺啦一声梁静的衣服被撕裂,两个肩膀上露出了好几道血痕。
这和他跟魔兽的对决不一样,魔兽的力气虽大但是速度不够。陈钊挨了两拳之后猛然后退,巨大的冲击让他的牙齿都松动了。他可能也没有想到,遇到了一个不怕死的硬汉。梁静不光没有躲,再次抬腿向前,膝盖对着陈钊的胸口顶了过去。
陈钊急退之中脑子依旧很清醒,一个闪身让开了膝盖,两只爪子在他的大腿上再次留下一道血痕。
眼看梁静反踹墙壁再次冲过来,他的双手伸到了后面的墙壁之上,唰地一下抽出了墙上的佩剑。有了佩剑在手,便不惧梁静的猛冲猛打。不得不闪身躲开,手里的猎刀抽出转了一个圈反手握住。
房间里一片刀光剑影,陈钊招式流畅刁钻,梁静的刀也力大无穷。
佩剑抖动着不停地在他衣服上挑刺,每一次都被梁静反手挑开。当猎刀碰到佩剑的时候,陈钊剑柄一抖,弹跳的剑刃在他手臂之上划出一道口子来。梁静挑开对面的剑,单腿上踢对着他的面门就是一脚踢挂。
他以自己的力气和全身的伤痕来换取陈钊的重伤,在几个回合之后,陈钊的力气渐渐弱了,速度也慢了好多。
在他的胸口上和脸上,全部都是梁静的脚印。
“放过我,我给你一条富贵路。”陈钊以剑戳地,再次吐了一口鲜血。
梁静双手手臂鲜血淋漓:“没办法,放过你我就会死,想要你命的人实在太多了。”
他们两个人一个脑子灵活狡诈,一个杀气浓浓以静制动。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梁淮冲到了三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