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区警察署的工地上,三五两个人在搬着砖头,七八个工人在脚手架上码着砖。
宋瑞和站在脚手架下眉头紧皱,昨天工地上还有两百多人,今天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已经是他接手工地之后,第三次出现这种情况。
“他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回头问身后的陈管家和保镖们:“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工人又不来上工!”
陈管家一瘸一拐地走到面前:“宋老板,你发火也没有用,现在西区和南区的工地又涨工价了。你知不知道一个普通建筑工人现在多少工资?”
因为工地接手的事情,陈管家被聘请到了宋瑞和的公司。
他伸出手来比划着:“五百啊,短短几天时间又涨了五百!”
“人家涨工钱关我鸟事?”宋瑞和脾气比黄金龙还大:“我们的工人跑了,你就不知道抓回来吗?凡是跑的人,抓回来给我腿打折不就行了?”
“怎么抓?”陈管家一脸哭丧像:“上次黄老板抓回来两百多工人,结果呢?人家.....”
“啪!”一阵清脆的耳光响起。
“你以为我是黄金龙啊?让一帮泥腿子把工地给抢了!”他用手指着手底下的保镖们开始辱骂:“养你们我还不如养几头猪,一个个看起来膘肥体壮,遇到事情的时候比猪都不如。”
“你们手上不是拿着枪吗?”
保镖们低头不语,一天几个杂粮馒头没有人愿意卖命。
陈瑞和两条粗大的眉毛全部挤到一堆去了:“这程氏集团是疯了吗,以前三百工资就可以请到的人非要五百去请。”
“夜枫,又是这个夜枫!”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他妈的,他妈的,这个家伙就是故意和我作对啊。”
宋瑞和走到了自己的轿车面前,仰天叹了一口气。他丢下后面的管家和保镖不予理睬,一个人轰着油门到了东区的警察署。
“宋老板,这又是怎么啦?!”黄绍虎看到他气冲冲的样子,不由得烦躁起来。
“黄署长...”宋瑞和瞟了他一眼,非常埋怨地说道:“这东区工地到底是得罪了那个神仙,怎么每天都找我的茬?我在南区好好地,怎么.....该不会是冲你来的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黄绍虎瞪了他一眼:“我早就给你说过要小心秦氏集团夜枫,人家是在故意搞你。黄金龙当初搞不过人家,还连小命都丢了。你要是没有这本事,恐怕工地也拿不下来。”
“他敢!!”
宋瑞和对黄绍虎的不满稍微收敛了一点:“你有没有觉得,夜枫这家伙是故意的吗?他不到其他地方挖人,专门从我工地上挖。”
“你说,我这工地上的人消息就这么灵通?他那边刚涨工资,后面我的工人就跑掉了?”
“我承认你说的是事实。”黄绍虎敲了一下桌子:“但是这个工程如果不能按时完工,不光是你啊,就连我也跑不掉。”
“脑子啊,要有点脑子!”
宋瑞和被他一顿骂,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依旧是没有想明白:“他娘的,搞到我头上来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是把人抓回来,还是去做掉那个夜枫?”
“哎,才说你没有脑子。”黄绍虎火大了,在一边给他出主意:“你抓回来又能怎么样,到时候人家还得跑。关键的问题是夜枫,南区你是搬不动他,去找西区的秦明江啊!”
宋瑞和为难了:“西区是秦明江的工地,他怎么帮我?”
“猪!”黄绍虎气得破口大骂:“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夜枫一出场工人都会听他的。东南西北四个区的人他都可以调动,这里面有没有猫儿腻?”
“猫儿腻儿?不就是加工资吗?”
“加工资我看是个幌子吧....”黄绍虎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他摇着头:“我总感觉这情况有点不对劲,但凡是做生意的不会有钱不挣。他这么做要么就是想让你死翘翘,要么....”
他点了点头面露凶狠之色:“要么就是他在搞工人组织....这倒是让我想起以前的秦浩源...”
宋瑞和脑子里嗡的一声响,秦浩源的名字实在是太震撼了。
以前秦浩源搞了科技联盟、工人联盟,十九个区的穷苦人,基本上都听从他的指示。不论是医生、教师、工人基本上都属于他的人。要不是几个区的江湖大佬率先独立,要不是胡传克在十九区造反,估计现在联邦政府的最高统帅还是秦浩源。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黄绍虎,脸上露出一丝阴笑:“那是该给秦明江提个醒,让他盯死夜枫和程氏集团的人。”
“我跟你一起去!”黄绍虎把大檐帽带上:“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咱们必须报告给总长。”
黄绍虎是真的怀疑夜枫,没有一个人能随随便便让几千工人听话。
“那咱们还用得着调查吗,直接报上去不就行了?”宋瑞和总算是抓住机会了,准备好好的收拾一下夜枫:“等他抓进去了,咱们再把程氏集团吞掉不就行了?”
“你忘了他和朱泰然、杨鑫的关系?”
黄绍虎又瞪了他一眼:“杨鑫可是他表哥,还是总长的学生。你没有确凿的证据,报告上去是找死吗?”
“那直接汇报给胡司令呢?”
“那你更蠢!这样的话以后我怎么在警察署混?胡司令是相信总长还是相信我?!”
轿车停在了西区警察署门前。
黄绍虎并没有急于下车:“这个秦明江和秦天震的关系也不错,咱们这一趟恐怕很难说动他。”
“我拿钱!”宋瑞和一心想要夜枫抓进去,很爽快地答应:“只要他能帮我们对付程氏集团,我愿意拿出几根金条来。”
宋瑞和跟黄金龙不一样,做事粗鲁,人也大方。
两个人一起下了车,面前警察署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的卫兵并没有阻拦。
西区警察署里,秦明江正带着一帮人喝花酒,七八个姑娘在屋里拉着脸载歌载舞。她们动作生硬表情沮丧,跟着破机器的音乐声扭动着身姿。这些女孩子都是别人送给秦明江的,也有的是他花钱买来的。
见一个个如同提线木偶,秦明江一脸不爽:“都他妈是死人啊,这是跳舞还是跳丧!”
“啪”的一声他将酒杯砸在了地上。
秦明江刚要站起来,一个军警推开了办公室:“署长,东区的黄署长来了....”
“黄绍虎?他跑这里来干什么?”
“不知道,已经在楼下了,宋瑞和跟他一起来的。”军警报告。
“都他妈给我滚出去呀!”秦明江吼了一声惊慌失措的姑娘们:“今天晚上都不许吃饭,什么时候给我把舞蹈跳优美了,什么时候再给你们饭吃。”
七八个姑娘低着头一言不发,跟着前面的人一起走了出去。
宋瑞和瞄了一眼这些姑娘,用手指了指告诉黄绍虎:“他不会是喜欢这一口吧,要不我给他整几个?”
“这事你看着办,反正把他哄开心就行了。”
黄绍虎将脑袋挤进了办公室,佯装着一脸的热情:“秦署长,好久不见啦!”
“咱俩有什么见不见的,我跟你又不熟。”秦明江刚才的兴致被打搅了,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当初为了当上警察署长,他和黄绍虎、陈钊、赵天诚几个人都是明争暗斗。警察署长这个工作既自由又权力大。
在前线做营长,每天不光要打仗,还在冰天雪地里和士兵们滚在一起。
到了市区以后,不光掌握着一个区的生杀大权,还有宽敞明亮的办公楼,每天吃香的喝辣的美女相伴。
这样的好事,胡家军的营长们挤破脑袋都想抓住。
“咱们现在不都是同事了吗?”黄绍虎心里对他也没有好感:“虽然大家各管一个区,但你这里出事了,我总得提醒一下。”
“我这里好得很,用不着你提醒。”
“话不能这么说。我听说你西区有人在搞工会组织,所以专程过来给你说说。”黄绍虎一边说一边坐了下来。
“工会组织?”秦明江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