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阁宫,一片清冷。绿影被卸了神职之后,终日无所事事。
飞鹰知她无聊,特拎着壶酒来看她。
:“你还愿意来看我?”见到飞鹰,绿影没有一丝欣喜,愁眉苦脸的撑着腮帮子坐在石阶上。
:“怎么我们也一起共事这么久,我不来看你谁看你。”飞鹰说着,与她席地而坐。望着窗外的星台,颇有一些感慨:“这里安静,倒也适合你。”
:“你如果是来说风凉话的。可以走了。”绿影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怎么老跟她抬杠,她都被贬到这儿来了,还来取笑她:“今晚落嫣与君上成婚,你就不去凑个热闹。”说到这里,她心中泛起酸楚,终究她还是改变不了他娶那个女人的事实。
飞鹰自是看出了她的难过:“绿影,有时候执念太深,反而会害了你。你应该知道,君上心中,只有落嫣仙子…”
:“我知道,不用你来提醒我!”绿影一把夺过飞鹰手中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却被辛辣呛出了眼泪。
飞鹰叹了口气,从她手中拿过酒壶来,变出两个杯子,分别倒上,其中一杯递给她:“你要喝,我陪你便是。你要难过,靠着我哭也行,但是你呢?别跟自己撒气。”
:“你懂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懂?”绿影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我什么也没有了,我只有君上,可如今,他却要娶落嫣那个女人!”
:“谁说你只有君上,你还有我,还有红浮姐姐。”飞鹰捞过她的肩膀,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慰:“你不是一个人,一直都不是,无论你要做什么,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她似乎哭得更凶了,不知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飞鹰有些心慌,但也只能任由她哭着,过了今晚,这丫头估计会想通吧?其实,她心中有执念,他心中何尝不是呢?
红烛摇曳,满屋子的喜色,却衬不出她的喜悦。落嫣对着妆镜,看着镜中一身红妆的自己,是嘲讽亦是觉得可笑。
她手中,握着一瓶药粉,今日新婚之喜,泽尧必然会对她放松警惕,这个药粉可以让他失去知觉。
落嫣望着那瓶药,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将药粉倒入酒壶之中。
泽尧在这时候推门而入。落嫣惊慌转身,将瓶子藏于身后,紧紧攥在手心。
他一身红色新衣,束着玉冠,如星潭的眼中盛着深情,玉容略有绯红,估计是饮了些酒的缘故,身上还有淡淡的酒香。
:“嫣儿…”他叫着她的名字缓缓朝她靠近,落嫣却越发紧张往后退了一步:“你不是还要应付那些臣子,怎么…这么快回来?”
:“我怎么忍心将我的新娘一人丢在这里?”他长臂一挥,将落嫣捞入怀中,怀中的她俞发美得骄艳,他动情的说:“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月老说你与我有缘无分,可我不信这些,我终究还是娶了你。”
此刻的他,神情有些激动,眼神热烈而柔情。
落嫣轻轻挣脱开他的怀抱,抬起桌上的两只酒樽,其中一杯递给他:“我们还是先喝了合卺酒吧…”
:“不急…”泽尧执过那杯酒,然后轻轻放下,拉过她的手,心口的那片龙鳞飞到她手心,泽尧看着鳞片说:“这龙鳞里有你的一缕魂魄,当初你跳下碧落涯,所有人都认为你已经死了,但我不相信,将碧落黄泉翻了个底朝天,终究只寻到你这一缕魂魄,便将它藏进这鳞片之中。你现在之所以忘记我,是因为你的魂魄尚不完整,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寻回剩余的魂魄。到时候,你便记得我是谁了。只要你记起我,你我又可以回到从前。”
落嫣凝着他面色酡红,眼神有些许迷离:“你喝多了。”
泽尧拉过她的手贴着面颊:“我没喝多,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今晚,是你我的新婚之喜,洞房花烛。我有多少次梦到这一刻,你为我穿上嫁衣,名正言顺的成为我的妻子。”
如果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皆是骗你的,泽尧,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吗?
落嫣心里想着,凝视着他眸,突然觉得难受极了,一滴晶莹的泪珠自眼眶中滚落,正好滴在那片龙鳞上,龙鳞闪烁着莹莹的光芒,落嫣愣愣的看着,一缕透明的魂体升了起来,忽然钻进她的体内。
:“啊…”落嫣痛叫一声,揪住心口蹲了下去。
:“怎么了?”泽尧蹲下身来扶住她的肩膀。
:“我没事…”落嫣强忍着疼痛站起来,勉强撑起一抹笑容:“还是先饮合卺酒吧。”她再次执起杯子送到泽尧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