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药仙谷乃是百花精灵生长的绝佳之境,这里生长着一棵参天槐树,少说也有上万年了。树尖直顶苍穹,被云气所遮,完全看不到树冠。
大树中央有一个树洞,二人站在树前,树洞门朝两边裂开,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柱着拐杖,长白胡须拖到了地上,一副慈祥和善的面孔:“哈哈…原来是灵药仙子来了,老仙这厢有礼了!”
:“您不用多礼。”落嫣上前一步扶起他,将怀中一罐酒送了过去:“这是我自个儿酿的神仙醉,知道树爷爷喜欢,特地带来给您尝尝。”
老树仙眉开眼笑接过那罐酒,打开闻了闻味道,香气四溢,果然是好酒!他盖上酒盖感激道:“仙子有心了,不但对我那小孙儿乐瑶照顾有加,对我这把老骨头也是关怀备至啊,该怎么感谢才好?”
乐瑶原是孤儿,被树爷爷收养,后被仙王挑选到落嫣身边伺候,所幸落嫣是个难得和善的主子,能留在她身边伺候也算是乐瑶前辈子修来的福气。而这老树仙乃是看守药仙谷的仙灵,只有他才能打开进入药仙谷的结界。
:“树爷爷严重了,我在这仙族没个亲人,早已把乐瑶当成自己的姐妹,您也相当是我的爷爷了,不必跟我客气。”
:“哈哈……”老树仙被哄得开怀大笑:“如此,老仙便笑纳了。”
收了那酒,打量着落嫣一身轻简的装扮,身后还跟着一位背着药篓长像俊美的男子。
这位是何人?他虽然心存疑惑,但也知道仙家的事不宜多问,转而问落嫣:“仙子这是要入山采药吗?”
:“是呢,烦请您老打开结界让我们进去可好?”
:“仙子稍等。”老树仙将拐杖往地面一插,眼前便现出一道透明的门来。
:“仙子进去吧。”老树仙作出恭请的动作。
:“嗯,多谢树爷爷!”
与老树仙作了告别,二人进入结界,身后的那道门便自动消失了。
眼前青山绿水环绕,绵延的花海一眼望不到边际,缭缭烟云之中,无数挥动着透明翅膀的精灵在花中飞来飞去,蜂蝶追逐着彩霞翩飞。
她张开双臂,自由呼吸这里的新鲜空气,开心转着圈入了百花从中,银铃般的笑声在这山谷中回荡开来,如山泉般悦耳动听。
晨光熹微,正好投打在她身上,乌黑秀发泛着光泽,脚下雾气腾升,一只彩蝶停靠在她肩头,落嫣抬起手来,那只蝴蝶飞到她手尖,她笑容灿烂,恰与这仙境融为一体。
泽尧望着那道身影,与记忆中的模样重叠。想起他初见她时,她于落花缤纷中嘻笑舞蹈,亦如这般明媚动人。
那是一座无人的海岛,是他们初相遇的地方,那里种满了桃花,名曰“桃坞”。
无数娇嫩的花瓣轻轻翩飞于天地之间,弥漫着醉人的香气。
漫天花雨中,一袭蓝衫衣裙的女娃挥舞着水袖,一袭长发倾泻而下,铃铛皓足,随着灵巧的舞步“叮铃铃”清脆作响。甩动长袖,小小的身子旋飞于桃林之间。
他恰巧经过,自认见过无数仙人的舞蹈,却被这一舞惊鸿了眼球。
这般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舞姿?确实叫人惊叹。
不由自主执起玉笛为她吹奏伴舞。
一曲舞毕,那女娃款款朝他走了过来,歪着脑袋问他:“你是何人?”
他将玉笛负于背后,锦衣华冠,掩不住谪仙之气:“在下圣羽二殿下泽尧。”
:“原来你是九天上的神?”女娃痴痴的看着他:“我娘亲说,天上的神都长得格外俊美,比水底的男人们要好看百倍,果然是呢。”
他微微一笑,弯下身子,才足够与她平齐,她那时也不过九千岁,而他比她长了一万岁。
:“那你娘亲有没有告诉过你,这般盯着一个男人看,长大可是要嫁给他的。”他玩笑着说。
:“这个,娘亲倒没说过。”她信以为真,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了。
他笑了起来。没想到是这么可爱的丫头,说什么信什么。
:“今日父王寿诞,我正在为父王排练贺寿的舞蹈,你可也是来给父王贺寿之人?”她复又忍不住抬眼看他。泽尧来不及回应,海上响起螺号之声,像是在招唤什么。
女娃的眼中有了一丝急色:“娘亲唤我了,我得回去了。”
泽尧伸出一只手打算叫住她,她已纵身跳入水中,海水荡漾起巨大的波浪,却再也寻不到她的身影。
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他有些怅然若失,而后又微微勾起了好看的唇线。
:“我说你去了哪里。原来是撇下王兄,到这里艳遇佳人来了。”自一株桃树背后,走出一位锦衣华缎的男子,比他高出一个头,紫玉金冠束了一头乌发,眼中带有一丝促狭。
泽尧迎上前去:“王兄何必拿我打趣,父君交待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等又岂敢疏玩。”
此次下界,原是为了降伏东赢海域作怪的海兽,恰逢神龙殿龙主生辰大喜,神龙族龙后原是圣羽紫灵上神,嫁与龙主之后,圣羽便与神龙族有了姻亲之联,此次龙主大寿,自然要备上厚礼前来贺寿。
王兄贪恋人间繁华,想着寿辰未到,遂拉着他在一家酒馆驻足,他素不喜那烟花弄月之地,于是便先行桃坞了一步,没想到竟遇上了她…神龙族的小公主。
记得龙后诞下小公主回圣羽省亲之时,因与母妃是义结金兰的姐妹,遂在神都住过一阵,那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当真是生得讨喜,他摇着摇篮,那婴孩冲着他咯咯笑着,也把他逗得发乐。
正值风华的神君恰巧路过,望着摇篮中的婴孩问他:“这小公主,尧儿可还喜欢?”
他轻轻点了点头:“倒是个可爱的娃娃。”
:“若是能与神龙一族结成亲家,得到神龙一族势力的支持,必能使我族强盛,尧儿,你可得把握机会才行。”
他那时尚也只是孩童,睁着懵懂的眼神问他:“父君,为何喜欢,不能简单一些,偏要和政治联系在一起呢?”
父君慈爱的摸摸他的头颅:“为了我王族血统,有时候不能由着自己。再者,为父没有勉强你不是?此事,父君会跟你母妃说上一说,通过你母妃的关系,或许可以定下这门亲事。”
他的眼眸微微低垂,并未答话,只是看到襁褓中的婴孩,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