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孩儿都讲了,在做什么,自己心里很清楚,如果您总是要干涉孩儿的事,许多事…”
“好,好,娘不破坏你的大计,只是这群太医全都是饭桶,解个毒怎么都这么费劲。 ”
“娘,怪怨他们不得,打孩儿的人是一个江湖武夫,这些太医却是长期待在宫中,解得慢一些,也不奇怪。”
贺中珏与惠妃又闲话了一会家常,惠妃见贺中珏的神色确实疲倦,叮嘱守岁等人好生照顾,然后便走了。
惠妃走了,孟夏没有出来,贺中珏叫了一声:“出来!”
孟夏实在不想走出去,磨蹭着,没挪脚,贺中珏又叫了一声:“再不出来,你男人可又要…”
孟夏还等着贺中珏后面的话,忽然贺中珏就从后面把她抱了起来道:“知道你男人又要干什么吗?”贺中珏说话间就把孟夏压到地上,孟夏吓了一大跳,忙道:“王玉,刚才那郎中讲了你不能…”
“不能什么?”贺中珏暧昧地笑问,孟夏推了贺中珏一把不满地道,“明明你知道。”
“可你男人就想,还特别想,还想牡丹花下死,不对,牡丹算什么,你男人不在乎牡丹,是孟夏身下死,怎么办?”
孟夏不由得闻了闻贺中珏的嘴道:“你没喝酒吧?”
“喝什么酒呀,喝夏就够了。”贺中珏见孟夏被他的举动弄得有点手无措足,笑着起了身把孟夏搂到怀里,依着那排搁古钱的木架子坐下来,孟夏有几分不安地问,“玉,刚才那人是你的娘吗?”
“是,是我娘。”
“她很关心你。”
“天下哪有娘不关心儿子的,就譬如你给我生个儿子,你会不关心他吗?”
孟夏没想到贺中珏一下又扯到生孩子的事上,贺中珏伸手揪了孟夏的脸一下道:“好了,累了吧!”
孟夏真的很累,她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最近这段日子总是犯困,还嘴馋,刚要点头,贺中珏伸手把她抱了起来,孟夏又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自己没好意思问,就是贺中珏的娘说的生孩子的事。
贺中珏在自己刚才躺的倚枕处和孟夏一下倒上去道:“今儿,你男人可以睡个安生觉!”
于是孟夏把自己刚才听到的种种不得不又咽回肚里,木屋四面开了窗,所以通风很好,盛暑的天也不觉得热,窗上垂着玫红的轻纱,风一吹轻轻拂动,看着都觉得凉快,如果不是被贺中珏搂得紧,还真是避暑好去处,而自己与贺中珏身上都只着极薄的单衣,衣下都无寸缕,贺中珏搂得紧,一条腿还搁得不是地方,孟夏只觉得两人跟没穿一样,所以这么清凉的地方,她就觉得热。
不过贺中珏说完就睡着了,孟夏在他怀里动了好一会,出了不少虚汗,才迷糊过去,迷糊中又觉得总有人在她身上抚摸…
孟夏是听见有人说话声音醒来的,虽然声音极低,一直迷糊着她还是听见了,孟夏不太乐意地睁开眼,却发现躺着的地方多了一道龙须帘子。
隔着龙须帘子,孟夏看见坐在蒲团上的贺中珏,守岁正伏在他身边小声道:“刚开始绑走方锦的人尚未查清,但是后面的手法确是王子烈的人所为。”
贺中珏捶了一下地毯道:“王子烈!王子烈他这么做真是太明显了…”
守岁便道:“爷所讲的极是,王子烈用此法,分明就是为了挑拨爷与徐将军之间的关系。”
“如果徐老三这么就被挑拨了,他也不是徐书同了。”
“可是奇叔最担心的是方锦死了,徐将军也许就不是平时的徐将军了。”
孟夏听了吓了一大跳,自己这一觉睡醒,那个刚刚恢复姿色的方锦居然死了,这消息让她的胸口特别堵,那么一个被人欺侮,还与世无争的善良女人,刚得到表弟的庇护,就…
贺中珏又道:“去吧,把事情查清,绑这方锦的到底是什么人?”
守岁应了一声,退了下去,孟夏更难受,只觉得想吐,不过最终到底忍住了,见贺中珏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一动未动,她实在无法再憋下去,便叫了一声:“王玉,我要回去了。”
“回哪儿去?”贺中珏懒懒地问,孟夏便道,“回梅姨家里…”
“我随你一起回去。”贺中珏站起来,吩咐一声,便有下人捧来两人的衣服,孟夏不适应有人侍候,赶紧拿过衣服,几下就套上,然后等着贺中珏换上衣服,便出了那木屋。
孟夏是急切地从马车上下来的,然后急切地冲进梅娘家的院子,只是她刚一冲进去,那个阴魂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夏夏,夏夏!”
孟夏一转头,果然是徐泽仪,这会子头上浸着血的白布没了,换之是一条紫色的发带,当然为了应衬这条紫色的发带,他一身打扮包括手中的扇子都是紫色的,只不过是深紫、浅紫、中紫之分而已,能换成一条发带,不用包扎,显然那额头上挨的棒槌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不过额头上好了,脸上却多了个五指山,似乎比他从这里离开的时候,要明显得多。
孟夏心里着急徐书同的事,不由得伸手把徐泽仪推到一边,徐泽仪立刻一脸委曲:“夏夏,不就才两日不见,你怎么对爷的脸子又江河日下呀!”
贺中珏在车上看见徐泽仪,不由得又拍了一下头,然后无可奈何地不能下车,心里又恨不得上去踢他这宝贝表弟两大脚。
孟夏简直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对徐泽仪有什么江河日上的好脸子了,当然除了想利用他之外,但知道他是贺中珏的表弟,又善给人乱扣帽子,告恶状之类,也不能得罪狠了,只是应付地问了一句:“我怎么对你又江河日下了?”
“夏夏,爷知道你是想爷了,这几日没来看你,是有缘故的!”
孟夏真想拍碎自己的头,这徐泽仪真不是一般的能胡编瞎编,还特别会往他自己脸上贴金,自己顺他的话问一话,立刻变成自己想他了,于是便不接话了,徐泽仪接着道:“说来这事都怪爷那哥。”
孟夏一听怪贺中珏,不由得注意听了几分,那徐泽仪以为孟夏对他要讲的事感了兴趣,于是拖着腔调道:“爷这脸那是不是受伤了吗?”
孟夏听到“受伤”两个字,真想呸这个为自己脸上贴金的家伙,当然那个确实也是伤,只是这伤是怎么来的,来源实在可耻,实在不该得与人炫耀,但人徐泽仪又很殷切地等着她表态,孟夏只能有些不自然地跟着点点头道:“是,是受伤了。”
“这受伤了,不就得治吗,结果爷那哥讲他府上有位不错的郎中,只要弹指功夫就可以把大伤口治成小伤口,象这样的疤痕,去掉不过是吹口气的事,于是…”徐泽仪很委曲了起来,“爷一听这么神奇,于是就去了,结果,夏夏,你知道结果吗?”
“结果如何?”孟夏用脚都能想到结果,但为了不拂徐泽仪留的这么个悬念,于是就假假地跟着问了一句,徐泽仪只差没掉眼泪了,“结果哪里知道,那是个庸医,害死人不偿命的庸医,本来爷这印子根本就不算明显,可是经爷那哥府上的庸医一治,就变得红肿异常,夏夏,你想想,爷能在脸上顶个这样的东西来看你吗?”
孟夏只能同情地嗯了一声,徐泽仪又道:“于是,爷就只能待在家里,一直想等这脸上的伤好了,再光彩照人地来见夏,可又知道几日不来看夏,夏肯定如隔十几秋,所以为了夏,爷就不顾这脸上的伤来了!”
孟夏知道徐泽仪的话讲完了,人家讲完这番话,就要等着她感恩戴德地表示感激一番,可是孟夏真的一点也没有想见徐泽仪,而且徐泽仪脸上那五指山实在是很可耻,这让孟夏极为难,好在梅娘家传来张婶一声哀嚎,孟夏赶紧推开徐泽仪道:“不知道三哥家发生什么变故了。”
说完孟夏就迈进了院子,徐泽仪自然也听到那声音,也跟着进了院子。
一进去,孟夏就看见徐书同站在南屋前,头朝天,显然极度悲伤,张婶的声音是从南屋里面传出来的,孟夏大约明白是方锦的尸首已经找到,移到南屋了,她忙走过去叫了一声:“三哥!”然后又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徐书同用手抹了一把脸道:“是我阿姐,阿姐没了!”
“怎么会这样?”孟夏就算在贺中珏那里已经知道了,此消息从徐书同嘴里说出来,她也是发自内心地难过,徐书同摇摇头道,“我阿姐只不过是个与世无争的柔弱女子,他们居然…”
“三哥知道是何许人干的吗?”孟夏虽然也知道了,但生怕徐书同受了沉重的打击,不去查真相,直接就赖到了贺中珏身上。
徐书同又抹了一把脸,没回答孟夏的话,直直地跪了下去道:“姐,都是书同,都是书同给你们惹的事,书同会为你报仇的,会的!”